第20章 入学
对于自己游遍世界后的生活，达米安只有模糊的规划。
找一份工作，安定下来？
当一名旅游博主？
都有可能，但也说不好。
世事变幻如走马，谁又说得准呢？
或许游历世界的过程中，自己坐在某处马路牙子上，刚扶住吉他，准备开弹，一辆劳斯莱斯车如风驶过，然后慢慢地倒了回来。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风韵的脸，年轻漂亮又多金的富婆把墨镜下拉到鼻尖。
“我看上你了，跟我走。”
吟游诗人从此金盆洗手，再不问江湖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情况是这样的。”盖铭轩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我们弥洛彻学院向来欢迎超凡者的加入，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在其他地方的分院。”
“其他地方的？”达米安有点疑惑，“这里的不行吗？”
“很可惜，我相信你是一名杰出的超凡者，但这所分校的入学要求比较高。”
盖铭轩提起一旁的大瓶可乐，朝达米安的咖啡杯里加了点“咖啡”，接着说下去。
“仅有一项排名九十七的灵式，是不够的，就比方说，那名叫许然的男生。”
盖铭轩忽然意识到，自己举错例子了。
那小子在入学时，只有一个“枪械精通”，据说还有一个时灵时不灵的新诞生灵式，偶然能获得暂时的其他灵式，然后就没了。
他能入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和卫之琢联手解决了一起三级超凡事件，证明了他的品性和潜力。
考核官在考核单上对他的评价，“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经天纬地之才，”夸赞之词天花乱坠，甚至惊动自己去亲自看了一下，虽然最后什么也没看出来。
但既然那名考核官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再加上这个人是卫之琢推荐的，所以最终才被招收到瑞维尔斯纳分院。
然而，即使这么多理由加在一起，许然看起来，还是像一名关系户。
于是他临时改变了说法。
“九十七名还不符合来这里的标准。”
达米安看上去有点失望。
“不过，考虑到你吟游诗人的身份，还有一个选择。”盖铭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你看一下。”
文件封面上写着“弥洛彻学院流动学生管理方针”。
当许然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大卫正坐在沙发上闭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然轻手轻脚地沿着床边梯子爬下，轻微的响动还是引起了大卫的注意。
他睁开眼睛，站起身，鬼鬼祟祟地把门关好。
“你说，你的灵式是领域·凋零？”
大卫把声音压得很低，问许然。
“你听错了，我的灵式是晋升。”
许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大卫说。
“晋升哪有觉醒任务？”
大卫并不相信许然的说辞。
他一拍胸脯，“下次做觉醒任务，能不能带哥们一个，保证不拖你后腿。”
许然将信将疑，还有这种好事？
“为什么？”
许然发问。
大卫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许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人啊，为什么会主动请缨，要帮自己做觉醒任务？
“帮助别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而且，你想不到吗？”
大卫做出解释。
“有的时候，你帮助一个人完成了他的遗愿，而这个人恰好是孤苦伶仃，无儿无女，在临终之际，这个人的魂体出于感激，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也不是没可能。”
“怎么样？如果碰到这种好事，我们五五分，嗯？”
许然假装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行吧。”
老麻烦卫之琢，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大卫顿时兴高采烈。
“走，吃饭去。”
二人提前分完赃，勾肩搭背走到食堂。
在卤煮的柜台前，许然就看到了达米安，他正指着菜单上的示意图，用普通话向工作人员一一询问。
“这个是什么？”
“肥肠。”
“那这个呢？”
“肺头。”
“这个呢？”
工作人员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达米安，“这个叫碗。”
外国其实吃饭不怎么用碗，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但达米安此时穿了一身唐装，头戴一顶瓜皮小帽，踩着布鞋，就差手里提着一个鸟笼了，没理由不认识这玩意。
“嘿嘿，”达米安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向许然解释，“我以为这是蛋挞一样的东西，外壳也能吃来的。”
他点了大份的卤煮，又额外加了一份肥肠，之后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当场刷卡付钱。
“多给我加点汤。”
达米安嘱咐工作人员。
离开柜台后，达米安边走边抬高双臂，向许然展示着自己的全身服饰，“怎么样，地道不地道？”
许然很想告诉他，瓜皮帽这东西早就没什么人戴了，和唐装搭起来也极其别扭，但达米安的这身装扮实在引人注目，于是他捂着脸，假装不认识旁边这个人，逃回了餐桌。
大卫已经点好了吃的，在等厨师做。
“这是？”
他皱起眉头，看着在许然身后穷追不舍的达米安。
“我昨晚帮助的魂类。”
“卧槽，”大卫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灵体如此凝实，牛逼啊。”
作为吟游诗人，达米安兼具厚脸皮和自来熟两大社交属性，他把昨晚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向大卫吹嘘，引得大卫一阵羡慕。
“黄泉歌？厉害不厉害放在一边，这招式有点酷的。你被学院招了吗？”
达米安掏出那张卡，拍在桌面上。
“我可以在任意学院旁听，也可以在学校宿舍里住，但条件是，没有奖学金。”
弥洛彻学院内，每个学生都有奖学金的。
“啊，”大卫恍然，替达米安惋惜，“那太可惜了，弥洛彻学院奖学金还挺多的。”
达米安摇摇头。
“已经很好了，如果我继续游荡下去，在很多城市，都会有弥洛彻学院分部照应，甚至还能有宿舍住。”
大卫看着达米安，问了一个问题。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怎么死的？”
达米安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忘了。”
他补充道，“副校长也问过我，他希望我回忆一下，最近都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情，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