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向北
“谢丞相,谢丞相”
下朝后,宋宜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赶上谢宇,
谢宇饶有兴致的放慢了脚步,和宋宜并排而行,
宋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谢丞相,你等等老夫啊,”
谢宇道:“宋侍郎这是?”
宋宜道:“前些日子忙碌,还是谢丞相来了户部之后我才得知,这里还得给谢相赔个不是。”
谢宇自然笑说:“宋侍郎这么客气作甚,年年年底户部的忙得不可开交,宋侍郎何必自责?”
宋宜说:“哎,谢相有所不知,户部人员已经四年没有新人了,我们几个老骨头都盼着新鲜血液呢,来年春闱还请谢相多多照料我们户部啊。”
谢宇,“宋侍郎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些吧?”
宋宜被看出了心思也丝毫不慌,“唉,谢相果真智慧,老夫是担忧四国的那位,不瞒你说,聂氏太子垄断琉璃国的生意,一统四国的野心昭然若揭,老夫只是个算账的不说,只是近年来户部”
谢宇打断宋宜道:“宋侍郎,在其位谋其职,要知分寸啊。”
谢宇当然知道宋宜想说什么,只是现下可不是宋宜该想的,
宋宜吃瘪不再多言,谢宇快步离开。
上了马车,沈明术备着热茶早已等候多时,
“今日不去公主府了?”沈明术调侃道,
谢宇接过沈明术给的茶水,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聂氏之事如何?有消息说他来了京城。”
沈明术道:“倒是遇见个姓聂的,只是不太像,”
谢宇道:“他对外不曾透露真名,可你说的可是聂常席?”
沈明术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聂常席这个人?哈,不过产业做大了也很难低调,粗略估计了一下这货白手起家都快超过首富了。”
谢宇道:“恐怕不止,单家这一代也就单枝枝,其他人都是废物,百年家业就毁在这一代了,被人超越也是自然。依照这位聂老板的行事,手底下应该还有我们不曾注意的产业或者说我们不曾察觉的势力。”
沈明术,“是吗,这人贯通江湖,若是背后还有朝廷上的支持,那还真是可怕。”
谢宇双手抚着汤婆子,若有所思
——
京城某个不知名破烂不堪的院子里
“你就不能挑一个稍微好点的地方吗?”沈苏文嫌弃道:“你今年是亏了多少?我们是不是要破产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走来进来坐在火炉旁边,小岸为其换了个手炉,小尚则是开始剥橘子,聂常席没好气的回道:“哎呀,是是,还不是那日遇见了盛柳,那之后就有盯着我,啊不对那日与你分开之后就有人盯着我了,为了掩人耳目我才选的这里。”
沈苏文张开嘴接到小尚喂得橘子,酸的慌沈苏文强忍着咽下去,“那日你我见面的事情被谢宇知道了,他差点以为我有外遇了,哎,不说这些,反正家业大了迟早得和谢宇碰一碰,他手底下的单家快被我们打压没了。”
聂常席疑惑道:“公主怎知单家背后是谢宇?”
沈苏文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幸亏他只知道我们见了面,不知我们谈论了什么,不然我们恐怕要凉。”
聂常席挠挠头,“是吗哈哈,可是你们马上就要大婚了啊,”
沈苏文瞥了一眼聂常席,“你要是只说这些,那我就回去了。”
聂常席讪笑道:“别呀,京城这边的生意算是定下来了,可你知道我的,我的目标是北方,只是北方顾氏实在难搞,他们商会如铜墙铁壁,硬是不接受外来企业,难办啊,我是佩服顾氏的,能把一群见钱眼开的商人调教成他的家奴。”
沈苏文说:“唉,十个总裁九个姓顾,你说的顾氏现在当家人当是顾季安,此人确实神乎其技,但是人都会有弱点,北方商会一条心的原因乃是他们有个共同的难处,便是冬日严酷,江河要起冰沙,商队寸步难行,有了共同的难处便成了这上下一心。”
聂常席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这么说,没办法喽?”
沈苏文抿了一口热茶,“顾氏在北方势力之大,朝廷派下的节度使都得看他的面子,所以硬刚肯定是行不通的,你也说了商会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就没试过贿赂贿赂?”
聂常席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有点损阴德。”
沈苏文说:“损阴德别干呗,”
聂常席道:“给点头绪。”
沈苏文抿唇,“顾氏之下的赵家,会是你的突破口并且你年关是你最好操作的时候。但你切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于赵家威逼利诱没有用,诚心多一点。”
聂常席,“诚心?想要搞掉顾氏的诚心?”
沈苏文眉眼弯弯,接着吃了一瓣橘子,“正是如此,赵家也是百年基业,十年之前赵家与顾氏就是你与单家的关系,这你应该懂吧?”
聂常席扯了扯嘴角,“北方本就难行,公主消息如此灵通,在下佩服啊。”
沈苏文沉默,顾季安上位之后与崔鳞同乘一条船没少暗自对陈王的粮草做手脚,此次陈王上京怕也是为了此事,只是他高估了沈玉卿的良心,
“总之,拉拢赵家就是北方商会的突破口,”沈苏文道:“年关将至,陈王也将上京,你若想做,那就得在陈王回去之前获得赵家信任。”
聂常席点点头, “好,懂了。”
沈苏文忽的想起了什么,问:“你和盛柳见面?”
聂常席说:“是啊,他在明月居喝酒,我看着他有点忧愁,便上前与他喝了几杯。”
门外风雪又猛了几分,沈苏文扶了扶额头,
盛柳喝闷酒啊,
小岸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太后娘娘还传召了您。”
沈苏文点点头,“好。”
去宫里的路上,路过长安街,忽闻马蹄声,
“拜见长公主殿下。”
小岸与马夫同坐,眼见来人掀开帘子的一角,“是盛将军。”
沈苏文睁眼,隐隐约约看见了帘子外的黑色铠甲身影,眼眸闪烁,她似乎有段时日没见过盛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