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末日
在接见完归来的使者之后,元封政又带着他的3600名近卫军来到了皇家教场。在之后的几天里面,教场里仍然传出强光和异响,仿佛一切照旧,大部分人都觉得,似乎这样的局面也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所有人就会慢慢习惯。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年轻的圣皇在结束那次朝会的当晚,便带着自己麾下的一半近卫军出了城,悄悄地向南方出发。为了掩人耳目,剩下一半的近卫军一直在教场内像往日一样操练,所以大家都以为,圣皇还在教场消遣度日。
元封政所率领的1800人每人都带好了随身的兵器和食物饮水,他们的胯下骑着乾元国特有的坐骑:魔豸,这种生物体大如牛,周身发蓝,毛发浓密,四肢强健,头上则长着一只一尺见长的角,它们个性凶猛,拥有极快的速度和超强的耐力,而且对自己的主人异常忠心。早在除恶之战期间,元封氏族就开始驯化它们作为战场上的坐骑了。
从安洛城出发到叛军大营,大约三四千里的路程,骑着魔豸,马不停蹄的话,需要三天时间。元封政跟他的随从们说的是,三天赶到,修整半日,然后半日平叛,再立即返回,由于返回途中应该会押着叛军首领,因此路上大概会需要多出一倍的时间,这样刚好能赶在下次朝会之前,回到京城,正式昭告天下,平息骚乱。在这之前,从没有人制定过这样不负责任的“作战计划”,但是在经过这三四个月的操练之后,元封政手下的这些将士们都对此次行动充满了信心。
在修整的过程中,他们派出哨探打听叛军大营的底细,之后又根据探听到的消息制定了一系列的作战计划,包括怎么快速突入,怎么杀进中军大营,怎么擒拿各个大营之中的贼首,以及对可能遇到的险情进行分析。在讨论的过程中,年轻的圣皇只是在一旁静听,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自己率领一支军队,他需要尽快从身边这群经验丰富的将士身上学到实战的要领。虽然,早在五年前,他就在一次平定边疆的小股叛乱的战役中,跟随过先皇出征,但是那次的规模非常小,叛军不过百人,而且他们原本就是受到了自己国君的欺压,希望圣皇出来主持公道的,所以在看到圣皇的銮驾之后就直接缴械投降了。因此,即使在皇家教场中一遍遍操练着阵法,一遍遍研究着战术,此时的元封政仍然需要在真正的战场上接受历练。他手握着存灭剑,坐在正中,一言不发,用坚定而有力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指挥官们商讨具体的作战计划。最后,等到他们商议结束,把具体的计划汇报给他,元封政反复查看,仔细研究后,表示对这份详细而周密的作战计划非常赞赏,他拔出佩剑,按照这份计划开始给众位将士安排任务。
一场突袭,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笑的是,此时叛军对此仍浑然不知。他们甚至还没有停止对新押到的不服从者的公开处决。每次行刑的时候,叛乱氏族的首领们都会坐在刑场旁边搭建的高台上,一边观看,一边饮宴交谈,叛军盟主曲退之尤其喜欢看到那些新归附的氏族们脸上露出的惊恐表情,他觉得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震慑手段,他可以依靠这些手段来强化自己的权威,同时压制他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一丝隐忧。
但无论是他的权威还是他的担忧,很快就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营寨,马上就会被冲垮。
当天的太阳刚刚从地平面消失,叛军大寨内点起篝火,继续进行着残忍血腥的处决。刑场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得大醉,每当受刑人发出惨叫或者求饶的哭声,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和狂笑,各个氏族五颜六色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篝火里的木柴也一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屠刀挥动的呼呼声和砍在脖子上的咔嚓声不停地传来,火光映照着这疯狂的场面,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怪异而可憎,一切都预示着末日就要来了。
于是,这些残暴的匪徒,也就真的迎来了他们的末日。圣皇带着他神勇的将士们从西北角杀进叛军的大营,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叛军在乾元国近卫军的迅速打击下,如摧枯拉朽般溃败,1800人的队伍竟无一人受伤,而且很快就包围了刑场的高台,那些前一刻还在以他人的恐惧为乐的魔王们,此时都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而对于乾元国的将士们来说,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他们之前制定的许多计划都没有派上用场,战斗仿佛就是一路冲杀,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达成了目标。
几个四散奔逃的刽子手想要用手中杀人如麻的屠刀冲出一条血路,但他们不是被乾元国将士们胯下的魔豸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死,就是被它们眼中放出的光芒打成了碎块,剩下大部分的屠夫见状,就只好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了。近卫军统领之一的元封起对着高台上那群不知所措的叛军首领喊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赶快滚下来跪好,难道还等着我们上去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干掉吗?”这时,弩国的国君弩木华忽然施放了一个法术,一颗火球从高台下直接向元封起打来,但是元封起也不躲避,这火球打在他身上,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作用,元封起手一扬,一道蓝光闪过,弩木华的眼睛便被烧掉了,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巨大的疼痛之下,弩木华轰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烈嚎叫,看他在地上打滚的惨状,其他的首领,包括曲退之在内都吓得脸色铁青,浑身战栗,全都滚下台来,不少人还因为太着急而撞得头破血流,但是也顾不得这些许的疼痛,赶紧抢个空地扑通跪下,颤巍巍的,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仿佛秋风里垂下的枯枝一般衰弱,全然没有了刚才台上那种生杀予夺的狂傲了。
等到一切都控制下来了,近卫军分开两列,一队人簇拥着圣皇元封政,来到近前,他四下扫视了一番,看到那些刽子手的周围散乱着大量的衣物,这大概就是刚才发生的屠杀所留下的痕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狼狈的叛军首领,问:“你们这些臣佐之国的大族,世代受到我们元封氏族的庇佑和恩惠,你们为什么要叛乱,还残害这么多朕的无辜子民?”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近卫军的将士们一声暴喝:“说!”这时,其他几个氏族的首领连忙颤巍巍的用手指着叛军盟主曲退之,说:“圣上明察,我等皆是受了奸人蛊惑,不得已而从贼附逆啊,我们实在绝无反叛之心啊!”
元封政冷笑了一声,说:“哼,你们向其他君国发出的信函中,可是把自己说得很是正义凛然嘛。”他示意左右的侍卫,“把他们这些首领全都押上囚车,至于其他的人,就让他们拆掉营寨,各自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好了。从今天起,安心归附者既往不咎,仍然作乱的,一律严惩。你们让这些将领各自去自己的营寨传下朕刚才的旨意,我们押着这些囚徒回京城再行审判。”
“遵命。”近卫军按照圣皇的旨意一一行事。
六天后,近卫军回到安洛城,早就得到捷报的安洛城民众到城外迎接圣皇的大驾,整个安洛城内欢天喜地,一派热闹景象,庆祝的热情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消退下去,臣民们已经好久没这么欢乐过了。而那些参与叛乱的贼首,除了曲退之被公开处死之外,其余的首领全都被囚禁和流放,圣皇元封政对叛乱氏族实行新的政策,除了仍然保留原先的体制外,从元封氏族中选出监国对各个氏族进行监督,同时恢复之前被叛军吞并的各臣、佐、使国的领土,并抽调叛乱地区的资源以补偿这些受到冲击的地区。一时间,叛乱所造成的破坏迅速得到了恢复,整个乾元国治下的各个下属国家,都对此种结果表示大为欢喜,因为绝大部分的民众,根本不喜欢动乱,安稳能给所有人带来机遇。
元封政还继续以存灭剑在国内为乾元国的军士赐福,扩充了一支更为庞大的超级军团。很快,整个神谕之境联合起来都将不是元封氏族的对手了。
而那些原本洋洋得意,甚至敢于冒犯的人,此刻都将坐卧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