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沈将军
“当差？”女子神色一愣，立即心领神会：“他能被太子殿下看中，乃是他的荣幸。”
不说跟着太子殿下就一定能出人头地。
但好过跟她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归属地，眼下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碰了碰身边的弟弟：“还不快谢谢殿下。”
那少年性格有点腼腆，他不敢抬头看夜明卿，支支吾吾：“姐姐，我不想离开你。”
“姐姐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
几人默默地离开，留他们俩人在原地商量。
马车里，夜晚棠满带不解地看向自家皇兄，说：“皇兄，你是心血来潮，还是看中那少年？”
皇兄那句话。
听似开玩笑，只有她知道他不会轻易开玩笑，指定是看中那少年，才会这样说的。
“你猜。”夜明卿故意打哑谜。
夜晚棠看了他一眼，凭自己的直觉说事：“我猜啊，皇兄是想把他培养成暗卫？”
身边当差只有一个暗卫。
总不能当端茶送水的太监吧，那不合常理。
“哈哈。”他笑了两声，没有否认她的话：“猜对了一半，并非是留在我的身边。”
“嗯？”夜晚棠更加疑惑了。
不是在他身边当差吗，怎么又不是留在他身边？
夜明卿说明缘由：“那小伙子是习武之人，不比平常的暗卫差，把他留在你身边多一份保障。”
“既是习武之人，为什么还会被人抓住？”她可是记得，他被那个小侯爷囚禁起来。
要靠手无寸铁之人的姐姐来救。
他眼神闪了闪：“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不是。”宋子燃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免产生怀疑：“你怎么知道他会跟来？”
刚才那个样子，是一万个不情愿。
过了一会就能想开了？
“你怎么还不走？”看着死皮赖脸还不走的他，夜明卿当场赶人：“不准入皇宫。”
与他们第一阁的人不熟。
皇宫是各国的中心，不是他们可以进的。
宋子燃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想讨好夜明卿留下来：“太子殿下，我这不是诚心来道歉嘛。”
“我不接受，你可以走了。”夜明卿板着个脸。
让他蹭了一路的马车，足以说明他已经不计较。
道不道歉也不重要了。
“那他为什么能留下来。”他指着南时锦。
见他把矛头对准他，南时锦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认不清自己？”
他一个小小的副阁主。
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吗，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还不是……”宋子燃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了眼冒寒光的南时锦一眼，灰溜溜的离开，那身影快得惊人，仿佛身后有猛兽追逐。
夜晚棠微微一笑：“终于把他送走了。”
吃硬不吃软，还得是能治得了他的人。
“看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夜明卿何等精明，宋子燃临走之前明显是有话要说的。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硬生生得憋回去了。
他是没看见两人之间的眼神情绪。
南时锦摆手：“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也是。”夜明卿默认。
就在马车要继续前行时，那名少年来了。
他已然没有方才的犹豫，朝夜明卿行了一个礼，语气诚恳：“殿下，我愿意跟随你。”
看样子那女子劝到位了。
“本殿下就直说了，看中你并非是让你留在我身边，而是跟随公主殿下。”夜明卿坦白。
话已说明，愿不愿意完全在于他。
他不会强迫他。
少年看向夜晚棠，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跟随哪位殿下，我都绝无二心。”
“好。”夜明卿满意地点点头。
“两个暗卫。”南时锦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的目光：“要不要本殿下也出一份力？”
他知道夜明卿在担心什么。
怕遇上前两天那种情况，所以给她身边塞男人，尤其是还要回北冥，更不放心了。
“你出什么力？”夜明卿总感觉他在捣乱。
他也想安插一个暗卫，就是不知道当事人同不同意：“暗卫啊，人不在多，可靠比什么都好。”
“你的暗卫太残暴。”夜明卿否决了他。
想起把天下第一阁差点团灭的事，他不放心，万一灌输给晚晚这种思想，怕是废了。
“可以选个不残暴的。”南时锦嘴角微抽，早知道当时就不把人全军覆没的，这下挂上残暴两个字。
他性格温柔。
怎么跟残暴挂上边呢，暗卫残暴不代表他个人。
他的好意，夜明卿自然不好拒绝，便提议看一下他找的是谁：“哦，那你让我看看。”
“我臣弟。”
“你哪个臣弟？”夜明卿明知故问，在他耳边说过最多的臣弟，不就是在北冥的质子。
南绍芜。
人家人身自由得到限制，都自身难保了。
“在北冥的那个啊。”南时锦不管自己弟弟的死活：“他能打能扛，是个不错的人选。”
夜明卿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居心叵测。
“这不合常理。”夜晚棠拒绝他的好意，让一国的王爷给她做暗卫，有点大材小用。
人家现在虽沦落为质子，可好歹是个王爷。
不能这样做。
“开玩笑的。”南时锦一句开玩笑敷衍了事。
是不是真的开玩笑，恐怕在场只有他跟夜明卿知道，两人不对劲的神情，出卖了一切。
马车一路来到城门口。
正巧碰上外出几个月的沈将军，他心不在焉，清冷的脸庞布满阴郁，像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
“沈将军。”
夜晚棠是第一个发现他的，探出头打招呼。
东陵国镇国大将军。
沈越。
几年不见，他从稚气未脱的少年，变成一个上战场杀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将军。
子承父业。
他是夜明卿儿时的玩伴，说句青梅竹马不为过。
入神的沈越一愣，他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见身旁的马车，他竟不知何时快撞上去了。
好在有人叫了他一声。
沈越见到她的第一眼，眼中惊讶藏不住，脸上的愁容也一扫而光：“晚……公主殿下。”
称呼不对，他及时改口。
夜晚棠打趣道。
“沈将军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想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