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指南针
江镜黎激动的面颊瞬间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泛起红晕来，一双眼眸也在刹那间变得明亮异常，甚至有些吓人。她先是哈了一声，然后才朗声道：
“石凯！”
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整个空间里回荡着。
“我一直说的都是这把枪并不属于你，但我可从未说过这把枪是一位老刑警的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似乎在嘲笑对方的自以为是。
石凯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江镜黎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摄像机，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啦，石凯，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她的声音中带着胜利的喜悦。
石凯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当看到那台正在运转的摄像机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仿佛被人当场戳穿了谎言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只见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深深低下了头：“那是我第一次听王金盛的直接命令，当时我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抢劫，我刚准备带同事出现场，王金盛的电话就过来了，他让我们十分钟后再出发。”
“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一位老刑警倒在血泊中，而且旁边的被抢的人也没了呼吸，在收拾现场的时候，我动了心思，悄悄将那老刑警的枪顺走，伪装成是抢劫犯抢走的。”
“你们也知道，配枪却不能轻易动枪，像我们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时，多一把枪能应对很多紧急情况。”
石凯顿了顿，随后，他冲监控室的方向一伸手，“跟我根烟行吗？”
监控室里，苏婉在对讲机里说了句：“给他。”英叔就从自己兜里拿了根烟，进到审讯室里给他递过去。
石凯连吸了两大口，半晌，才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他略微眯了眼，喃喃说：“我早知道得有这么一天。”
江镜黎：“王金盛为什么让你们迟十分钟去？”
“我们这些喽啰听领导安排，你会问为什么吗？”石凯嗤笑一声，“要不你去问王金盛为什么让我这样做？”
章元敲了敲桌子：“严肃点！”
石凯面不改色看了章元一眼，没多停留，还是将那阴冷的视线落在江镜黎身上：“此后，王金盛渐渐让我进入他们的圈子，帮他们干一些脏活，偶尔也带我分一分红。”
“分的毒品的红吗？”江镜黎缓缓地说，“伪造跳楼自杀、上吊自杀、死于吸毒过量，这些手段都是你们排除异己的手段吗？”
石凯沉默不语。
江镜黎“啪”一下合上记录本，轻轻靠在椅背上，冷冷地逼问：“谢艳艳在失踪前，就已经将举报材料交给我们了，怎么，你们分局颠倒黑白、残害花季少女，做这些事，就不怕夜半鬼敲门啊！”
“江镜黎，”石凯轻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要不是赵砚辞来得及时，你也将是她们中的一员。”
“那还要谢谢石队的枪击训练不够啊，几枪都没射准。”江镜黎并没有被激怒，神色不变，淡淡地看着石凯。
石凯的眼神微沉，手铐铐住的手在桌下轻轻地颤动着，脸上的微笑好似长在那的一样，紧紧地闭着嘴缄口不言。
见状，江镜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报告：“你们的王局是死于上吊自杀，死前膝盖受创，明显是用力跪了下去，你说说看，王局这是犯了你们上线的什么忌讳啊，一把年纪，膝下黄金不保啊。”
石凯的脸色倏地一变，短促又干涩地说：“什么上线，我不清楚啊。”
江镜黎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同时手再次不经意搭上了钥匙挂。
指南针，应该是他们幕后之人的代称。
“可巧的是，你们王局的死亡时间正是你们在追杀我和赵队的时候，你觉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石凯注意到江镜黎的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宽阔舒展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良久，他抬起头，“你们市局这里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江镜黎嗤笑一声：“我想，应该比你们分局要安全吧。”
“我从来没接触过那些制毒贩毒的人，只是盯着何均，让他试验成瘾性，至于其他事，基本上都是王局直接交代，哪些事不睁眼，哪些人要打点，那些女学生，都是王乔安排的，因为乔岩集团给海中医学院捐了两座大楼，所以王乔从学校里面弄些女学生过来很容易。”
石凯的意思就是说海中医学院有人默许这一行为，想到吴美丽说的，夏同年专找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学生……
“打点哪些人？”江镜黎忍不住问，“是记录本上那些商人吗？你们之间有什么利益输送，居然变成当官的去打点经商的了？”
石凯顿了顿：“说实话，我只是跑腿干活的，那些客人的信息我也是第一次在沈岩家里看到那本子才知道的，我知道王局有个上线，叫指南针，我这个层面也接触不到。”
“指南针唯一一次越过王局，直接安排我去做的事情就是让纪妍自杀。”石凯看了眼江镜黎手边的钥匙挂，轻轻地说，“纪妍被要求陪过王局，而且王局还挺喜欢她的，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那人才单线联系的我吧。”
江镜黎轻轻地翻过手头的资料，王乔至今没来配合调查，看来现在有理由下逮捕令了。
“那沈岩的车祸呢？”
“这是王乔让人安排的，”石凯冷笑了一声，“沈岩不让王乔沾毒品生意，自己也是个不怎么干净的。”
监控室里的苏婉飞快地嘱咐旁边的同事：“立刻逮捕王乔！”
江镜黎：“怎么不干净？”
“他的发家本身也不干净，现在倒是摇身一变，变成上流人士了，”石凯低声说，“自诩爱惜羽毛，怕王乔将乔岩集团赔进去，不让他接触那活，自己却假借公益之名，洗了好几笔钱。”
“这些你们都有证据是吗？”
“那当然，王局还准备去以此去敲他一笔”石凯伸手笔了个数字五，“这个数。”
五百万！
石凯一扬眉：“唉，没想到王局还没去拜访，王乔这就迫不及待动手了。”
石凯说着，咧开略微有些歪的嘴笑了笑：“友情建议你们早点去逮王乔吧，我现在说了那么多，保不齐就被哪只耳朵听到传到指南针那。”
石凯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就被灭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