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陆的那把枪
在赵砚辞承诺会仔细调查沈岩的车祸案后,沈万锦才满意离开了市局。此刻,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夜幕即将来临。
天边的云彩逐渐从金黄色转变为深蓝色,然后又慢慢地过渡到深邃的紫色和黑色,仿佛一幅美丽的水墨画在天地之间缓缓展开。
一众人再次回到了办公室,章元忍不住瞅了瞅神情肃穆的江镜黎和有些漠然的自家老大,心中充满了好奇。
他轻轻捣了一下身旁的林松,低声问道:“分局那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呀?怎么感觉老大的气场这么吓人呢?”
林松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他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等会儿就知道了。”然而,他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事实上,他对这起案件也存在着诸多疑问。
一方面,沈万锦口口声声坚称自己的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另一方面,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这分明就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
“林松,你先大致提炼一下会议后半程的信息。”赵砚辞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走进办公室便径直从抽屉里拿出清凉油提个神。
“我们家的经侦出马,查到的就比分局多的多,乔岩集团在一年前,突然频繁有不明去向的资金流动,每一笔数额不超过十万,所以集团的财务也没当回事,以为是那位混不吝的王董事花钱哄哪个小情人,因为之前也有过这样,直到累计金额达到2000万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和沈岩报告了此事,集团有人称,看到沈岩和王乔大吵了一架后,就逐渐剥离王乔的董事权利。”
“直到半年前,乔岩集团与另一个集团竞标,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投标文件被泄露了,标底全部被人知晓,那次竞标就没有成功,那是一个很影响集团走向的大标,出了这么大的事后,沈岩也去查了,但意外的是,后来不知是没查清还是怎么的,他没有再追究这个事,但是乔岩集团的经济效益的确受到了影响。”
“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来看……”江镜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幽幽地说道,“难道沈岩之所以没有继续追查标底泄露这件事,是因为他被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吗?”
“根据沈万锦所说的情况来分析,那个从沈岩家中搜出的犯罪记录本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沈岩搜集到的有关王乔的犯罪证据。这么看来,利用集团的资源去换取其他利益这种行为的确是存在一定可能性的。”赵砚辞冷静地分析道。
然而,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了。就在分局展开调查的时候,那本犯罪记录本却如此显眼地被发现了。这不禁让人怀疑是否有人在背后操纵,故意引导公安部门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进。
听到这里,章元忍不住扭过头来看着赵砚辞,有些害怕地说道:“老大,你这么一说,感觉瘆得慌啊!”
“我听你说话也挺瘆得慌。”赵砚辞把笔杆在手心里转了一圈,目光有些幽深地看着江镜黎,“不管怎么样吧,林松和英叔继续去跟乔岩集团这条线,重点查一下王乔这个人。”
江镜黎心念一动,想起回溯画面里的那起谋杀案,不禁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或许我们还可以从沈岩和王乔的发家史开始查起,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你们看,集团的名字明明是以‘乔’字开头,但实际上主事干活的却是后面的‘岩’,这件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林松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可能在原始资本积累的时候,沈岩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王乔手里,所以他才会对王乔在集团事务上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
“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一些关键信息。”江镜黎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久远,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查到这些线索……”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些,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其实还有一个思路,”章元在旁边沉吟片刻,“那就是结合纪妍跳楼案,既然她的名字是写在那个犯罪记录本里的,那么对照她每晚出去的时间,对应去查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与记录本上写的是不是一致,就能侧面证明这本子上的内容或许是真的——”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被人故意送过来让我们看的,总之都要去调查一番才能够清楚明白啊。”
江镜黎听闻此言,转头看向赵砚辞说道:“赵队,那我就和元哥接着追查这条线索吧!”
“好的,那就去吧,”赵砚辞朝着她摆了摆手,并叮嘱道,“不过一定要记住,如果你们有所行动,那么必须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
赵砚辞在布置完任务之后,并没有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走上楼,来到了苏婉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然而,市公安局的大多数人都习惯了加班加点的工作模式,就连领导们也是如此。
苏婉的办公室门被敲响,&34;小锦鲤怀疑有人用枪胁迫纪妍自杀。&34;
苏婉正埋头审阅着文件,当她听到赵砚辞的话语时,眼神微微一怔,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34;所以你出现在这,是怀疑那把枪是老陆的配枪&34;她轻声问道。
&34;老陆都走了快十年了吧&34;赵砚辞的眼神充满了追忆之情,&34;我一直想不通,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制服,然后那个劫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34;
苏婉其实非常看重赵砚辞,并且有心要培养他。尽管赵砚辞相对年轻一些,但他精力充沛、反应迅速,而且破案率相当高。
然而,令她感到烦恼的是,赵砚辞竟然仍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她有些不满地指着赵砚辞说道:&34;如果老陆看到他所带领的徒弟只是一味沉溺于过去,我相信他一定会感到失望的。&34;
赵砚辞手上还残留着些许清凉油的味道,他缓缓地夹起那本破旧的卷宗,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会议室的门把手上。
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并不是一味地沉溺于过去。”赵砚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小锦鲤的猜测没有错,那么我认为这很可能是能够查清老陆那起案件的关键线索。”
“哦?怎么说呢?”
赵砚辞皱了皱眉,深思熟虑后说道:“当时所有的枪支都有详细的记录,包括那些从黑市流入的、来自香市的枪支,也都被一一查抄。然而,唯独老陆使用的那把枪,却毫无头绪,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本身就是极不合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