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准备

    陈平是谨慎之人，尽管很认同陈诚的话，仍然心有顾虑，“若然兰山章家一意孤行呢？”

    “平叔的顾虑不无道理。

    我们可以做以下设想，如果我们出兵东征，莲山空虚，兰山章家敢不敢趁机入侵莲山？可以肯定，他们不敢。这是底线。敢不敢出兵支援南北赵家和莫家？我认为不敢。但是，他们很有可能派出筑基修士阻挠我们。

    不过我们也有应对，一来，可以请柏前辈帮忙。既然柏前辈愿意如此指点我们，必定愿意帮忙。二来，朝山那边，应该也可以帮忙。”

    “柏前辈那边，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朝山那边，你怎如此肯定？”陈平疑惑问道。

    陈诚神秘一笑，“试探！”

    “试探？”

    “不错，章家一再试探，陈族当然也能试探。上次莲山之围，始陈山愿意打招呼，朝山愿意出手，难道没有试探之意？”

    这点，陈诚也是在柏云升的指点后想通的。陈卓瞧着师门之情上帮忙，这是私情。但于公，作为始陈山山主，陈卓未尝没有试探的想法。

    陈诚说的有理有据，陈平思索片刻，认同了陈诚的说法。

    “既然如此，我们攻打南北赵家、莫家，帮助陈族更往前一步，想必陈族是很乐意的。夜弦家主再帮忙压阵，也理所当然。”陈诚断然道。

    “抵挡住兰山章家的插手，如何对付南北赵家、莫家，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

    “不错！”陈平扼腕赞叹。

    事情就此定下，往下便是做出征准备。

    陈平和陈诚分工合作，陈平负责准备战略物资，陈诚负责沟通柏云升和陈夜弦。

    现在莲山一贫如洗，准备这些物资可不容易，不过这些只归陈平头痛。

    陈诚先去找到柏云升。

    柏云升答应的相当爽快。当初他指点陈诚，心里便存了这样的心思。

    当然，指点归指点，怎么决策，是莲山内部的事情，作为外人，柏云升是不宜置喙的。如果莲山一系没有魄力，他不会再多说。但是如果莲山一系有魄力，他也不吝啬再助莲山一系一臂之力。

    陈诚临走之际，柏云升叫住了他的脚步，“之前与你说道费恩炜之事，你们莲山一系商量的如何？”

    “呃……”陈诚面露为难之色，“我与平叔、宇哥有商量过，原则上是欢迎费恩炜道兄加入我们莲山一系的。但目前莲山情形，似乎时机不对。”

    陈诚几人的想法是东征之际，不好邀请费恩炜加入，等战事结束后，才好开这个口。

    “糊涂！”柏云升板起脸，

    “我知你们想法，其实大可不必。费恩炜先人与我是莫逆之交，与闵兄也相识。所以你们也算有渊源，彼此之间不必客套。东征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为何还顾虑繁文缛节？想想，一个阵法师加入，作用颇大！”

    陈诚受教。

    柏云升写了封信，与一份信物一并给了陈诚，指点他如何去寻费恩炜。

    这时陈诚才得知，费恩炜在古陈坊租了一个小店铺，专营阵法买卖。这个小店铺，竟然还是岷山出租的。

    “当年你们莲山一系被逐，岷山一系人手短缺，陈温清迫不得已，把古陈坊的几间店铺都租了出去。费恩炜趁机租下了其中一间。”柏云升解释道。

    陈诚拿着信物去寻陈平。

    “好！得此助力，又多一份保障！”陈平很是兴奋。

    两人一番商量，认为既然要去古陈坊，正好顺路采购战略物资。

    “止得十六块三阶灵石！”清点过内库，陈平一脸苦涩。

    “东征一事，绵山一系不可或缺。物资方面，绵山一系也应当支援一二。我们再向他们举债些许，应该勉强够用。”

    陈平叹息一声，“只能如此了。”

    两人找来陈宇，交代一番，又给远在芦山的陈安传讯，然后驾驭灵舟北上。

    第一站是绵山。

    上次章家等四家族入侵莲山、芦山，绵山一系表现强差人意。尽管家主陈胜两度到朝山，苦苦哀求陈夜弦出手支援，但毕竟绵山没有动一兵一卒。为此，数日前的葬礼，陈胜、陈磊前来吊丧，莲山一系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陈诚和陈平的到访，陈胜颇感惊讶，携长老陈达、礼典执事陈磊在大殿接待了他们。

    陈胜年已九十高龄，看着身形清瘦，鸡皮鹤发。

    陈达则尚在壮年，身穿青色长袍，黑面黄须，虎背熊腰，外形与陈宇相似，性情也与陈宇相似。

    至于陈磊，一如既往的锦衣玉带，面如冠玉。

    当着陈达、陈磊的面，陈诚和陈平不可能透露东征之事。

    一顿东扯西扯，陈胜终于瞧出了两人有秘事要谈，于是邀请两人到洞府品茶。

    绵山洞府。

    三人围桌而坐。

    陈平喝了一口茶，施施然放下茶杯，肃然道：“我们准备东征，攻打南北赵家和莫家。”

    “东征？”听闻莲山一系准备攻打南北赵家、莫家，陈胜差点打翻了手里端着的茶杯，立马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稳住手中的茶杯，借放回茶杯的姿态低头，遮掩住脸上的慌张。

    在他看来，上次章家等四家族入侵莲山，能保住莲山已是万幸。往后，绵山陈家更应当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万不能再得罪邻居，再生事端。

    也是基于这种想法，绵山一系才觉得芦山如鸡肋，干脆让渡给了莲山一系。

    万万想不到，莲山一系如此胆大妄为，不但不退缩防御，反而主动出击，报仇雪恨。

    江湖男儿，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自然快意。但酣畅淋漓之余，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陈平当然理解陈胜如此大的反应，借意咳嗽一下，让陈胜恢复仪态，这才正色道：“柏前辈已答应出手。”

    陈胜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明白了莲山一系的底气所在。但他觉得还远远不够，一时间沉吟起来。

    “兰山章家当不敢出手。”陈诚瞧出陈胜心思的松动，抓住时机，为陈胜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听了陈诚的一番解说，陈胜思前想后，同意了出兵的提议。

    陈平又趁机提出希望绵山支援战略物资。

    “平师弟，你这是……趁火打劫啊！”陈胜一脸无语。

    陈平面有赧然之色，陈诚则脸皮厚的多，

    “胜师叔此言差矣，绵山、莲山两位一体，何必分彼此？再者说，双拳出击，双拳都要硬，如今莲山颇为窘困，还请胜师叔慷慨解囊，支援一二。

    好了，好了。至多算五成支援，五成借支。到时战利让绵山一系优先一二。”

    陈诚宛如讨价还价的商贩。

    陈胜略感好笑，不过最后见陈诚主动退让，似乎不算很过分，无奈应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