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产4
这个声音在心底回响，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
王桂花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以前我打她的时候你又要拦着，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妮子就是打得少了，如果你以前不阻拦我，我早就把她调教好了，哪时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心毒得很，把我孙子都弄没了。”
张秋兰没在意两人的对话，她发现陈燕妮的身体在发抖，抖动的幅度大的有些不正常了。
没听说过陈燕妮有什么疾病，这是怎么了。
她本想看看陈燕妮的表情，奈何陈燕妮低着头，她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边上的两人似乎都没注意到陈燕妮的异常。
陈燕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道声音到了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尖细刺耳，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像是指甲挠在黑板上一样，已经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声音了，她被这诡异的音调弄得几近崩溃，不要再说了……
求求你，别再说了……
她不断地乞求，然而那道诡异的声音却依旧在她脑海中机械的响起，似乎从头到尾只会说这一句话。
像是对她的诅咒又像是无情的嘲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道怪异的声音语调似乎又快了一点，闹得她脑子一刻不得安宁。
陈燕妮用力地捂住耳朵，却并没有用。
那道声音依旧在她的耳边作响，一会儿虚一会儿实，似在天边又似在耳旁，缥缈无踪，仿佛在告诉她：你摆脱不了我的。
不……哥哥对她最好了，哥哥是她最亲的亲人，他不会不要她的。
哥哥说过他会一直保护她的。
可是哥哥现在变了，他现在心思全被那个女人勾去了，哥哥……还是原来的那个哥哥吗？
对，都是张秋兰这个贱人抢走了哥哥，她猛得抬起头，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张秋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浓郁的几乎可以化为实质的眼刀子。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张秋兰一定已经死上千万次了。
陈初升皱皱眉，陈燕妮刚刚动作那么大，他想不注意都难，自然也看到了陈燕妮脸上毫不掩饰的对张秋兰的敌意。
心下不由对陈燕妮又多了几分厌烦。
而陈燕妮此时恰好看向他，刚刚好捕捉到他眼中对自己的唾弃。
哥哥讨厌我？
他怎么可以讨厌我！
我们明明才是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人。
陈燕妮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妒火，乘着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她快速窜到张秋兰身边，高高扬起巴掌……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制住，她机械的扭过头，看到了一张她最为熟悉的脸，可惜这张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哥哥……”她愣愣地看着陈初升，喃喃道。
陈初升将她一把丢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反观对张秋兰的样子，却是轻声细语的嘘寒问暖，耐心十足。
陈燕妮趴在地上，狼狈不已，她撑起身子看着这一幕，眼睛越发的猩红，大脑里苦苦支撑的最后一根弦也彻底崩坏——这根弦名为理智。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张秋兰，都是这个贱人勾走了哥哥，她发疯似得哈哈大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接引得众人侧目。
王桂花哪里见过陈燕妮这个样子，她走到陈初升身旁，嘀咕道：“这妮子不会是疯了吧……真是个赔钱货，本来还指望等她大点将她嫁出去，好歹还能换点彩礼回来，现在这样嫁都不好嫁了，谁家会花钱娶个疯女人回去。”
没人回答她，王桂花便自问自答。
挺会自娱自乐的。
张秋兰软软地倚靠在陈初升怀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陈初升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手掌抚上女人乌黑柔顺的发顶，满目柔情的凝视怀中的人儿，语气轻缓：“你没事吧？”
张秋兰微微撇开头，立起身子，从陈初升的怀里走了出来，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在不喜欢的人怀里躺着真是一种折磨。那无时无刻往她鼻腔里钻的清冽气息，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才忍耐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在他怀里呆的时候久了，她感觉自己身上也染上了气味，纵是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空气中却还是萦绕着一股独属于陈初升的气息，弄得她胸口有些闷闷的。
陈初升手尖还残留着女人发顶的余温，他缓缓放下手，手指蜷了蜷，什么也没留住，指尖渐渐变凉。
他看向张秋兰，注意到女人紧蹙的眉毛，身体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分，扯扯嘴角，眉眼依旧温和，笑问：“你不舒服吗？”
张秋兰一脸不解，直到男人的将抚上自己的眉毛，她才明白过来，倏然舒展了紧拧的秀眉。
“我有些不舒服，胸口有点闷闷的，想透透气……”
张秋兰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她抬眼想看男人的反应，却突然撞进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明明男人眼睛是在笑，但她却无端的感受到他在悲伤。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男人，他会悲伤？
张秋兰自己也觉得好笑，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陈初升也不例外，他自然会悲伤，只是他不会为自己不喜爱的人悲伤，而自己和长乐就属于他不喜爱的人。
他为什么悲伤？
她再次探究的看过去，男人眼神里却已经盈满笑意，好像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陈初升没有在追问，也不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说辞没有。
“她要是真疯了怎么办？”
陈初升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嘴角的弧线抿得直直的，半晌才开口：“你希望怎么样？”
“自生自灭。”
张秋兰等了很久没有等到陈初升的回答，反而听到了陈燕妮一连串的咒骂，听到咒骂她的话语她没生气，听到陈燕妮口不择言的咒长乐长不大，她面色瞬间一变，愠怒不已。
陈燕妮还在咒骂着张秋兰母女俩，几乎所有最恶毒的话语和诅咒都用上了，一张嘴巴巴的开合，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连王桂花都听一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