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肚子平平
赵瓷的目光在张秋兰的脸上招过，常年的农活不但没有将她的皮肤磋磨，反而让女人的眉宇间更添了几分英气。
她眼底滑过一瞬恍惚——若是张秋兰生来是个男子，应该也是极为俊秀的。
真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就是比电影上面的那些明星也是不遑多让的。
赵瓷还没有发觉，她已经不自觉的天秤向张秋兰倾斜了。
多年以后，这种行为被称为护犊子。
她嗓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长得比我好些，但在其他地方，我觉得你也和我差不多。”
“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
一阵风吹来，将女人的声音吹散了几分。
“那你现在……”张秋兰没忍住问道。
赵瓷笑笑：“我现在已经嫁人，当然——也已经释怀了。”
“我以前以为你就胜在一张脸长得好，但是今天我知道了，你的心胸也很宽阔，我真的应该向你学习，我的心气确实不如你，我想我知道陈哥哥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陈初升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啊。
张秋兰撇撇嘴，到底是没说出来。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来上工的妇女们也陆陆续续到了。
她听赵瓷聊了这么半天，一大半话都是在夸她，真的是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广播声响起。
张秋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着地里走去。
“做你自己就好。”
赵瓷听着女人淡淡的嗓音，眼睛眨了眨。
下一秒也跟在女人的身后下了地。
这一下午，赵瓷对张秋兰可谓是十分殷勤。
有人调笑道：“哎呀，你们看赵瓷对张秋兰那殷勤样，之前还对人家避之不及，现在倒是变了个样。”
赵瓷脸色刷的红了。
“你们说什么呢，我这分明是革命友谊，同志之间互帮互助。”
“是是是……同事之间互帮互助，我们也需要赵同志的帮助呐，什么时候也来帮帮我们~”
“你们哪里能和张秋兰比啊，别人细胳膊细腿的，我这里帮扶弱势群体，你们懂什么，哼！”
赵瓷这话说完，田间干活的妇女们一齐笑出了声。
“我看你们就别打趣赵瓷了，她面皮薄。”
一个下午就在地里劳作的妇女们这么嘻嘻笑笑的笑声中过去了。
下了工，张秋兰照常往大枣树下走。
她是第一个到的，树下只有一群小孩子在那里坐着玩。
她正准备去男知青院找莫疾病，肩膀突然被从背后拍了一下。
张秋兰转过身，嘴角含着笑意。
林青和林池站在她身后。
是林青拍的她。
“你到多久了？”
“我也才刚刚到。”她笑着回答这个活泼的女孩。
“我们一起去喊莫知青吧！”林青提议。
这话是对张秋兰说的，因为表哥一般是不会反对她提得意见的。
张秋兰点点头。
路上林青就跟张秋兰提起了下午那场公堂审判会，张秋兰见她讲的兴致勃勃就没打断她，等她讲完了才告诉自己知道这事。
张秋兰听着林青说完，笑着说：“我知道。”
林青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没去吗？”
“我去了，你们走了没多久，我和莫知青也一起去观看了。”
林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随即感慨似的说道：“我觉得不管他们谁说的是真话，杨茹都好可怜。”
张秋兰点点头，她和莫疾病都一致认为，杨茹说的是真话，确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他们都没有办法为她做什么，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男人的错误总要女人来兜底。
林青冲着张秋兰挤眉弄眼：“我表哥说杨茹说的才是真话，但是我觉得那个杨天赐说的更像真话啊，你觉得呢？”
“我看法和你表哥差不多。”
没有人和她一个阵线，林青不死心的问，“那莫知青怎么看呢，他怎么说的？”
“莫疾病也是和我一样的看法。”
林青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瘪瘪嘴。
“……”
上完课，到家的时候天还有些清明。
张秋兰先去洗了个澡，将作业拿出来，她要在天黑之前将作业完成，等会儿天黑了就算屋里点了油灯光线也不好。
男人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写字，瞧着女人认真的模样，他眼底止不住的欣赏。
张秋兰也不知道男人在抽什么疯，不在自己屋里呆着，跑来看她写字，真是闲。
心下莫名的烦躁，一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
越写越烦。
她收起本子，不打算写了。
陈初升愣愣的看着她收东西的动作，他分明看见她还有一些才写完，怎么就不写了。
张秋兰才不管陈初升怎么想，她现在十分不爽，于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有些困了，要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打了个哈欠，她劳累了一天，现在有些犯困了。
陈初升见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也没多想，“好，你去睡吧。”
“我有些困了，要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临走前，他不舍的看了一眼张秋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听听你肚子里孩子的动静。”
这……
张秋兰神色僵住，她哪里来的孩子，不过她显然不能拒绝这个请求，有什么理由拒绝父亲想要听孩子的动静呢，何况，以陈初升的脑子，如果自己贸然拒绝，才更会引起他的怀疑吧。
陈初升见她久久不回答，以为她不愿意，这些天她对自己的疏离，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
明明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却无端感觉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
他不知道这种隔阂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去镇上的前一天，女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还溢满了爱意，回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他尽显冷淡，不再像之前一样围着自己转。
他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能消除她对自己的隔阂。
俊脸上笑意还在，眉宇间却已经浮现了落寞，显然是在强颜欢笑。
他看着女人面上的不情愿，已经想好了说辞，大不了下次再听也是一样的。
“你想听就听吧，那你倒是过来啊。”
陈初升脸上露出了笑。
他在张秋兰面前缓缓蹲下，将耳朵挨在张秋兰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只听到一阵水声。
面色有些惊疑不定，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孩子的动静，之前张秋兰怀长乐的时候，他对她确实不太上心，疏忽了她很多。
想到这，男人的神色越发温柔，这次他会在她的孕期好好陪伴她的。
他抬眼看了张秋兰一眼，见女人面色没有异样，以为是正常的，便起身笑道：“我们的孩子很健康，辛苦你了。“
张秋兰嘴角抽了抽，还孩子很健康，她根本就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