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珠：入宫
咕噜咕噜咕噜
马车的车轱辘在地上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谢瑜柔拉着姜早的手一遍遍的嘱咐：
“曦儿，我们等回去先去跟老佛爷请安，切莫不守规矩，小心些行事。”
“是！”
“呵呵呵~”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唐礼却在一旁发笑，注意到动静的谢瑜柔一个眼刀过去，唐礼立即噤声。
“王爷，我们到了。”
唐礼将手伸到谢瑜柔的面前，讨好的冲她笑笑，谢瑜柔瞧着唐礼这副模样就觉得好笑，傲娇的哼了声。
将手放在唐礼的手上，任由唐礼把她扶下去，姜早则是跟在两人的身后，前后脚的下车。
皇宫口
一行侍卫身穿铠甲，手拿银枪，背挺得板正，其中两人走近冲着唐礼拱手行礼。
“王爷，请出示令牌。”
唐礼从腰带上取下令牌递给侍卫，侍卫再还回令牌之际，无意间瞟到了后面的谢瑜柔，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将军！！”
谢瑜柔嗯了声，侍卫赶忙将路让开，抬手将持着银枪的手横放在胸口，再展开，银枪在地上一敲，弯腰朝谢瑜柔行礼。
姜早一家人走入宫门，远远的便看到一个人影等在那里，是个年长的婆婆，素净的装饰，梳着稳重的发髻。
看到谢瑜柔便是笑眯眯的打趣。
“咱们红缨将军可是威风极了。”
谢瑜柔少见的小女儿姿态撒娇般的说道：“桂嬷嬷，真是的，惯会取笑我，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老佛爷，见将军一直没来，她老人家可是在慈宁宫一直念叨着将军呢~”
谢瑜柔拉过姜早来到桂嬷嬷的面前，介绍道：“曦儿，这是桂嬷嬷，算得上额娘的乳母了。”
姜早倒是颇为乖巧的叫了声桂嬷嬷。
俩母女倒是不觉着有啥，桂嬷嬷倒是呼天喊地的叫起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勒，不值当，我一个老婆子可受不起啊，再说，我也就只照顾了将军一段时间罢了。”
谢瑜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桂嬷嬷给打断。
“瞧我这记性，老佛爷还等着将军您呢，我们快些吧，王爷，那我就先告退了。”
桂嬷嬷说着朝唐礼福下身子，谢瑜柔也冲着唐礼点点头，跟着桂嬷嬷离开了此地。
桂嬷嬷带着两人在皇宫的转悠，碰到些有趣的地儿，也会给刚来皇宫的姜早介绍一番，三人说说聊聊，偌大的皇宫走起来也不觉着有多大。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慈宁宫去。
走入慈宁宫，便看到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头发已经花白了一些。
姜早不动声色的打量。
“这就是老佛爷吧。”
心里正这样想着，谢瑜柔就开口说话了。
“老佛爷这样走来走去，可把瑜儿的眼睛都要看花了。”
老佛爷在看到谢瑜柔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打趣道：
“瑜儿，可是把我这老婆子都忘在京城了，这七年都没来看过一眼。”
谢瑜柔走上前挽住老佛爷的胳膊。
“哪有，老佛爷就是会污蔑人的，我可是天天在锦州为老佛爷祈福烧香的。”
“保佑老佛爷平平安安的，顺顺利利的。”
老佛爷嗔怪的看了谢瑜柔一眼，回头才看到站在殿中央的姜早。
“这便是你的女儿吧，名唤什么呢？”
谢瑜柔对着姜早使了个眼色，姜早拿出手帕，朝着老佛爷行了一礼。
“老佛爷，臣女名唤唐曦。”
说着抬头紧盯着老佛爷，老佛爷笑着指向自己。
“你是在看些什么呢？”
姜早装作被抓包的羞赧感，连忙将头低下。
“曦儿见老佛爷真真是个菩萨般的人物。”
老佛爷先是一愣，接着轻笑好几声。
“起身吧。”
接着又笑着对谢瑜柔说着。
“果真，你们家里的人，个个都是嘴甜的。”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大殿的后方传来。
“老佛爷，晴儿可是听到了，你说我坏话了。”
“亏我还怕老佛爷着凉，特意去取的衣服。”
老佛爷被逗得哈哈大笑，指着晴儿对谢瑜柔说：
“瞧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晴儿看到站在一旁的谢瑜柔，福了福身。
“晴儿见过姑姑。”
谢瑜柔虚扶起晴儿，语气里带着关心。
“过的可好？”
晴儿腼腆的露出个笑容。
“姑姑在老佛爷这，一切都好。”
晴儿又和谢瑜柔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老佛爷招招手。
“晴儿，你先和曦儿出去吧，俩孩子玩去，我和你姑姑也叙叙旧。”
“是！！”
晴儿朝着两人标准的行个礼，姜早同时和晴儿一同行礼。
两人后退几步，转身出了慈宁宫的主殿。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一路上相对无言。
晴儿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比我小，那我叫你曦儿妹妹可以吗？”
姜早露出招牌笑容。
“当然可以，那我就叫你晴儿吧。”
晴儿点了点头，自然的开口问道：“曦儿妹妹，你在锦州有什么好玩的吗？”
姜早原本就对那些通通不感兴趣，可架不住姜早的记忆好。
从脑子中罗列出几个，一一仔仔细细的讲给晴儿听。
虽说姜早已经很注意语气，尽量的将事情讲的有趣，可在一旁的丫鬟听来。
几乎语气中没有什么波澜，尽管如此，晴儿依旧是听的兴趣盎然。
听到精彩的部分，连连拍手。
老佛爷和谢瑜柔不知何时站在不远的地方，透过树影的缝隙看着两人。
老佛爷露出惆怅的表情。
“哎，多久没看到晴儿这样的笑容了，在我这都快成了小尼姑了，孩子还是活泼些好。”
说着看向谢瑜柔，谢瑜柔中一下就读懂了老佛爷眼中的情绪。
“还得看晴儿愿不愿意，老佛爷你舍得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老佛爷沉默了，再次望向晴儿，眼底里带着浓烈的不舍。
夜晚
姜早散开头发换了身舒服的装扮，坐在书桌前。
提起毛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良久，姜早吹干纸上的墨迹。
看着纸上写的一切，点点头，沉声唤道：
“小桃。”
吱呀一声，小桃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双手规矩的相互交叉放在身前。
恭敬的低着头，姜早扔出一个荷包在桌子上。
“喏，这些钱你拿着，给我找几个人。”
“去柳树坡狗尾巴胡同十二院，找到那个孩子。”
听到这，小桃张嘴询问：“小姐，哪个孩子。”
姜早将手柱在桌子上，撑住小脸，漫不经心的瞟了小桃一眼。
“今天救得那个孩子。”
“找到了，不用做什么，回来告诉我。”
小桃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了句好，在转身离开时。
姜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这件事做好了，我会让阿玛把你额娘接到京城治病的。”
“谢谢小姐。”
小桃的动作一顿，极轻的一句话，说完便出去了。
等到房门关闭，姜早才看向刚才的纸张，上面用简体字写着：
救赎计划第一步：让目标陷入危险。
夜晚，慈宁宫
扣扣扣~
老佛爷抬手扣响身前的一扇门，里面传来晴儿脆生生的声音。
“谁啊？”
“是我，晴儿。”
“老佛爷？老佛”
里面传来阵阵兵荒马乱的动静，老佛爷站在门外，只是等了些会，晴儿便从里面将门打开。
“老佛爷，这么晚了来找晴儿，有什么事吗？”
“晴儿，是不准备让我进去吗？”
老佛爷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故意逗着晴儿。
晴儿脸色一红，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老佛爷惯会逗晴儿。”
“哈哈哈。”
老佛爷牵着晴儿的手，两人一并走进房中，晴儿眼神心虚的看向枕头下面。
老佛爷顺着晴儿的眼神看过去，便看到类似书本的东西从枕头一角露出来，老佛爷转头看着晴儿。
“晴儿，这都是看些什么书呢？”
晴儿低头搅弄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佛爷，不，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只是些杂书。”
老佛爷没有说话，松开晴儿的手，走到床边，拿出枕头下面藏的书。
看了眼名字，《打虎英雄传》，随意翻看两页，无非就是武艺高深的主角闯荡江湖的故事。
“晴儿，你明天就去你姑姑家吧。”
“老佛爷~”
晴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包在眼眶中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抬头仰望着老佛爷。
“老佛爷，晴儿错了，我不该看这些杂书，求老佛爷不要赶我走。”
“我从小没了亲人，自小跟在老佛爷身边，老佛爷在我眼里已经就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再看这种杂书了，只求留在老佛爷身边。”
“老佛爷，您，您不要讨厌我。”
晴儿含着泪花，紧咬嘴唇，声音从喉咙里小声的发出来。
老佛爷叹口气，扶起晴儿，在她面前蹲下，用手帕轻轻的为她擦拭眼角的泪花。
“傻孩子，老佛爷疼晴儿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晴儿。”
“晴儿，我没有怪你看这些杂书，反倒是很高兴，咱们晴儿终于啊，像个同龄的小姑娘了。”
“老佛爷啊，只想让晴儿开开心心的，只要晴儿喜欢就好，明白了吗？”
说着将手里的杂书放到晴儿手中，抬手摸摸晴儿的脑袋。
“那老佛爷为什么要赶晴儿离开。”
“晴儿你还小，需要结交同龄的孩子，比如，曦儿，不用天天待在我的身边，活像个小尼姑似的。”
“可，可是我舍不得老佛爷。”
老佛爷用手指戳了戳晴儿的脑袋，将早就准备好的令牌递给晴儿。
“曦儿家离得也不远，想老佛爷了，就让你姑姑准备好马车，送你进来。”
晴儿将令牌收起来，扑到老佛爷的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老佛爷~”
老佛爷眼眶在悄然间也红了，抬手默默地抚摸着晴儿的脑袋，怀中晴儿的闷闷的声音传来。
“那我要在慈宁宫多陪老佛爷几天。”
老佛爷抿嘴浅浅的笑了。
“都听晴儿的。”
外面的轻柔的雨声，和屋内的景象，倒是搭配的相得益彰，更是平添了好几分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