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他们说是完美的
谢星然自从那天在网络上被林皎撇清关系后就郁闷至极。
小月亮她还喜不喜欢他。
林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坐着林父。气氛一时尴尬至极。
林父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最近画的怎么样了，下个月给你办个画展，在国外你小有名气，在国内也该积攒点名气了。”
林皎眼神空洞无光：“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林父叹了口气：“你怎么一点没学到你妈妈的天赋，你妈妈当年多么厉害。”
林皎听到平淡的说道：“可是妈妈就是被你给关疯的，她本来应该闪闪发光，是你强取豪夺把她给囚禁的，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林父瞬间怒了：“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谢辰吗？他谢辰有个屁的资格！我才是妍妍的丈夫。滚回楼上画画去，下个星期我要看到你的画。”
说完手中杯子重重的砸在林皎脚边，玻璃四溅，玻璃渣划过林皎的脚踝，留下两道细细的痕迹，往外冒血。
林皎看也没看，转身就往楼上画室走去。她平静的推开那个令她恐惧的画室。
她坐在画板前，细嫩白皙的手指拿起画笔，在纸上沙沙做画。
……
良久，室内静悄悄的，林皎安静的像个洋娃娃，看着手里的画。是个破旧浑身是血的娃娃，娃娃手里拿着一支带血的郁金香，笑的诡异。
画上的笑脸变得扭曲狰狞，眼里再也看不出其他色彩，入目只有鲜红的颜料。
脑海里响起林父的声音：“怎么又画出这幅画了，你除了画这个还能画出什么！”
“你连你妈妈的的一半都不如，这么些年为了把你培养你妈妈，我花费了了多少心血！你为什么就是画出来别的，你为什么不能装的像她一点！为什么？为什么！”
眼前阵阵眩晕，思绪恍然，她狠狠闭上眼睛，企图逃离令人窒息的画室。再睁开眼睛，原来还是在这里。
她把画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垃圾桶里，动作娴熟，仿佛进行过许多次。
她麻木的再次拿起画笔在纸上画着，一笔一笔，快速流畅，没有一点点瑕疵。
林皎就是这么信手拈来，别人需要两三天或者一个星期的时间画出一幅完美的画，她只需要几个小时。
旁人都对她的画赞许有加，说她是天才，说她画的完美，她并不觉得完美。
算了，他们说完美就完美吧。
她的想法不重要，是啊她不重要。
从来都没有人爱过她，在乎过她，爸爸从来都不爱她，他只是想把自己培养成像妈妈一样的画家。
他从来都只让她听他的话，哪怕他忙着工作也会派人跟着她。
妈妈也不爱她，妈妈只想用她放松爸爸的警惕逃跑，哦，她逃跑时还带了她。
那也不过是挡箭牌而已，妈妈逃出国外被抓回来，说是她想出去旅游玩。
多么拙劣的理由啊，去旅游买了m国的机票做遮掩，结果联系了一个叔叔去了别的国家。
整整3个月，妈妈带着她住在国外，每天小心翼翼的害怕爸爸找到她。
结果天不遂人愿，妈妈还是被找到了。
爸爸发了很大火，为了熄灭爸爸的怒火，妈妈把她推了出去。
明明是这么拙劣的理由，可他还是给她关在了地下室。
这一个月除了每天有人给她送饭，没有人会过来，没有人会跟她讲话，没有人会带她离开。
暗无天日，没有一点点阳光透过，哪怕一点点。
等她从地下室出来，妈妈已经把爸爸哄好了。妈妈还告诉她下次要听话，不然不会跟她讲话了。
她明明很听话了，但是为了那一点点的爱，她还是原谅了她。
她的“朋友”也不爱她，她们不过是看着她身后的背景才跟她玩的。她们从来都是装出很喜欢她的样子。
从小到大接近她的同学都是带有目的性，哪怕这样她也会毫无保留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他们。
只为了他们对她笑，这种情况持续到江洛心的出现。
没有人会爱她，不，还有谢星然，谢星然会带她做想做的一切，他不会说这样做不淑女，不会说今天你必须在这里画够时间，不会说你要乖乖听话，也不会说她这样不像顾妍。
谢星然只会说有我在，小月亮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在谢星然那里做回了自己，他就像星星一样散发出一点点光亮，虽然微小，但还是照亮了她。现在就连仅剩的一点点光亮也被剥夺。
思绪抽离，夕阳西下，落地窗外被染成金色，也落到少女身上。
窗外是一片粉色郁金香花海，那是她同意父亲离开，林景扬给的所谓的礼物，可她不喜欢郁金香，喜欢郁金香的只是他自己。
她喜欢法国梧桐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窗内的画室两边摆满了画，摆的装饰品艺术感十足。旁边的书桌上突兀的摆了一个小月亮。
林皎加快作画的速度，时间一点点流逝，林皎缓缓收起画笔。
纸上画着一个少女，少女安静的坐在郁金香花海里，身后站着一个背影默默注视着她。
她满意的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地板，瞬间呆滞。
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滴颜料，她拿着一张纸跪在地上疯狂擦拭着，可惜已经干在上面了，她擦不掉了。
耳边传来林父的训斥声：“画个画要弄的哪里都是颜料吗。”
“你这是给别人增添工作量，能不能长点心。你真是不如你妈妈一点，你妈妈画画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你看看你！”
她坐在地上崩溃大哭：“爸爸，我没有，我是不小心的，求求你了，不要惩罚我。求求你了，求求了……”
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林皎缓缓回神，站起来，沉默走出画室，叫来佣人打扫。
饭桌上，林皎沉默的吃着饭。
林父给林皎碗里夹了香菇，林皎一直放着没吃。
眼看碗里饭要没了，林皎还是没有动香菇。
林父火气瞬间上来了：“长辈给你夹菜让你吃，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林皎眼眸暗了暗，“我吃不了香菇…我香菇过敏。”
林父一时间怔住，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
“后天和我一起去你爷爷那里吃顿饭，画展的场地是裴氏所管。
裴氏新任ceo很年轻，不过20出头，手段高明，做事雷厉风行。
这次的画展的场地很重要，裴氏的场地在位置好，多少公司都争先恐后要合作。
地址后天我让王辉发给你，我从公司直接去，你让司机送你去。”
林皎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吃完了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