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以昆仑撼乾坤
书房内,钱麟云与高声语互相推搡着:
“您是长辈,就应该坐上座,晚辈哪里使得?”
“老朽不过是个举人,钱公子不仅是传炉,还是文坛新星,怎能不坐上座?”
两人僵持不下,只好都尴尬地坐在了次座。
钱麟云被书桌上的诗文吸引,全神贯注,高声语不敢打扰,只是轻轻地研墨。
那诗文乍一看便不简单,狂草奔放而不显凌乱,大小不一更有起伏错落的层次感,尤为可贵的是走笔刚劲而行云流水,气势自显:
少年游
我曾醉酒戏红尘,政起临笔踞龙门。挥毫落纸,教那长河滚滚。
我曾三九唤新春,一骑风流赶古人。何妨流霞不怜我,自是巍峨,我以昆仑撼乾坤!
钱麟云暗暗点头:不愧是举人无敌,知天命之年还有如此豪情,恣意洒脱,超然物外。钱麟云看着那老者拿着一柄写着“沧渊”的折扇悠然研墨,更是暗自钦佩:一柄折扇的风流何输一萧一剑的潇洒?
高声语忽然捋着胡子大笑道:“钱公子怕是误会了,这首词的上阕的确出自老朽,而这下阕,却是家侄宋之唐所写。”
钱麟云也乐道:“这便是传承?”
天色渐暗,日落西山,钱麟云与高声语论的酣畅淋漓,一身轻松的走出书房,而高程古正在下人面前卖弄自己的气脉,那些下人里,有一位护府高手,算的上高程古半个师父,当年在江湖也有他的名号——穿云箭海原。
海原与高程古同为七方气脉,当年也是天才,曾经去司空剑冢挑战司空剑冠,被誉为“箭冠大战剑冠”的经典之战由此诞生,当时两人便是七方气脉,而在大战中司空剑冠见一流星坠入剑冢,对剑道的感悟大增,加上与海原以命搏命的战斗,真气流转如万丈狂澜,直入一荒气脉,用出“扶摇引落照”的绝世剑招力克海原,而海原境界大跌,跌入了五方气脉,被当年春风得意的高声语收留,才慢慢恢复到七方。
知恩便报是江湖上的规矩,再加上海原也信心受损,不愿再出江湖,便留在府中一方面保护高声语,另一方面传授高程古自己的箭术,不至于让这绝妙剑术失传。
黑衣黑靴的海原虽然英雄迟暮,但依旧以一名高手的态度教训高程古“小子,在外面晃悠了那么长时间,能学到什么真本事?”
高程古与他虽有师徒之实,但却从未称过他师父,此刻也是拿着紫菱剑的剑鞘,用剑柄指着海原道:“怎么,您老人家想领教领教?”
海原挽弓搭箭都只在一瞬之间,一支箭疾速射向高程古,高程古也瞬时拔剑,侧身回撩,封存在剑中的剑气得以释放,震碎海原的箭后迎着海原而去。海原立马用出连珠箭术,九只箭融合着海原的气脉,才勉强射穿了剑气,但剑气的余波还是攻向了海原,海原用弓挡下,却还是被推出了数米。
要是常人,这稀碎的剑气也难以挡下,但海原不仅与钱麟云一般高下,更是有高程古那般紧实强壮的体魄,相传他的弓有十余石,非臂力过人者不可拉开。
海原把弓放到地上,按了按手指的关节,竟发出爆竹般的声响,他大声说道:“你小子也是七方?”
高程古冷静的吓人,冷冷的说:“快到了,要是你与我全力一战,定能破境。”
海原捡起弓,没有搭箭,反而将弓拉满,肉眼可见那健壮的大臂上青筋暴起,如水蛇般粗细。
“终于来了。”高程古狠狠地说, 然后马上屏息凝神,轻轻的上下挥舞着紫菱剑,数道金气从高程古的四肢中流出,汇集到剑锋上。
另一旁,海原的弓弦上一样充满了绿色的气脉,海原缓缓闭上眼,感受着日光微薄,凉意袭人,念道:“此时无箭胜有箭”,绿色的气脉瞬间从弦上弹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只由气脉组成的绿箭,高程古一如常态,从地面上腾空而起,把封在剑鞘中的剑气缓缓倾注于剑锋之上,剑气与气脉在剑锋上剧烈融合,很快归于平静。高程古单手持剑,在空中抡出一个弧形,剑鸣刺耳
“一剑扫山河!”
金色的气脉与绿色气脉相撞,空中炸裂不止,最终还是金色气脉率先消散,绿箭气脉也是一盘散沙,突然,一道剑气从绿色气脉中杀出,迎面刺向海原。
高程古在出招之前,把剑气用气脉包裹,才达到了如此效果。
海原缓缓闭上眼,心想:“还是死在剑下了……”
这时,一道凌棍气将剑气推开,引着剑气撞在门廊的墙上,掉落的砖头砸烂了墙下无数花盆,让女主人心疼不已。
原来是钱麟云正吸收着黄云山打回的气脉,分解出了夹杂在其中的凌棍气,见要出人命,便急中生智,发此妙手。
钱麟云见高程古神色异常,封存下了尚未吸收的气脉,跑向高程古,死里逃生的海原连忙拉下他,说:“不可打扰他,七方之境这层窗户纸快捅破了。”
只见高程古通体发出金色光芒,金色的紫菱剑也隐隐作响,高声语快步跑来,为他朗读诗文,保证他破境时的底蕴供给。
金色的光芒与落日余晖一同消散,高程古一口鲜血吐出映着白色的月光。
海原收起弓箭,有些哽咽的说:“七方顶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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