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伐鲁之战（下）

    却说青苔派使者赴曲阜，勒令鲁侯交出仲孙家族及曹氏后人，并且割让边城予宋。如若不然，则将灭鲁为郡县！鲁宣公没想到闹到这步田地，况且仲孙家族是当权派，自己也奈何不得。遂无可奈何，命使者回复青苔，希望能先除掉仲孙氏，然后再作计较。没想到，事谋不密，此事被季孙氏知道，遂与孟孙、仲孙三家合谋，趁入朝拜见宣公之际，公然行弑。可怜鲁宣公做了十几年太平诸侯，反为贼臣所弑。季孙氏已弑宣公，遂立公子黑肱即位，是为鲁成公。才十几岁，大权全操于季孙氏之手。

    青苔闻听鲁国内变，宣公为贼臣所弑，不由大怒，遂不听佩姬之劝，亲率大军直抵曲阜城下，时季孙既已篡权，自然也已经撕破面皮，逼迫全城军民，上城抵御。青苔见百姓无辜上城，不忍攻城。乃顿兵城下。时季氏与楚公子婴齐交好，遂派人连夜缒下城来，赴楚请求援军。

    楚庄王闻听宋军出师伐鲁，而鲁已经依从楚国，为其附庸。心中大怒，遂派令尹婴齐为将，率领战车七百乘，率领一干武将，星夜来救鲁国。青苔闻之，不禁心中暗暗思忖：如果与楚国交战，恐怕在楚国做人质的华元凶多吉少；如果避而不战，则鲁国季孙之气焰更盛，一小国尚且不能压服，日后何以取天下？心中正在进退两难。身边大将子车仳离看出了青苔的心思，于是前来奏道，“主公所虑，臣已知悉！为今之计，不如在楚军到来之后退避三舍，以示我军不忘睢阳之事也！如其再攻，则我已经仁至义尽，再战可也！鲁国不可轻弃！取威定霸，在此一战！”

    青苔深以为然，遂在楚军到达曲阜城下之后，主动后退九十里。楚军统帅公子婴齐得意洋洋，指着宋军对诸将说，“昔日手下败将，如今不敢言勇！如今救鲁的大功，算是归于我了！”遂率军进城，被季孙氏奉为上宾。楚军也得到鲁国犒劳不提。

    却说青苔率领大军并未退去，只是在九十里之外，窥探楚、鲁动静。连续等了一个月，时楚国令尹公子婴齐已率楚军班师，大军还未至彭城，而青苔已经率大军重新将曲阜包围得水泄不通。季孙氏大惊，连忙还想派人赴楚军中求救，可惜城池已经被包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就是一只鸟儿，也插翅难飞。

    季孙氏想再驱使百姓上城，又谈何容易？况且此次青苔不会轻易再给他机会了。督促大军奋力攻城，昭公青苔亲冒矢石，亲自擂鼓，大军一往无前，前仆后继、鲁军本已是惊弓之鸟，怎耐得如此凶悍之虎狼之旅？三日不到，宋军已经攻破曲阜西门，西门之侧的城墙也塌陷百余丈。青苔见状大喜，命令万弩齐发，射住缺口。而后命披重甲的宋军蜂拥而上。鲁军不能挡。遂被宋军占了西门！

    宋军占了城门之后，一面杀向城内，一面打开城门，放大队宋军入城。青苔正欲一马当先，手下从将申御道，“公侯不可轻进险地！臣当为公侯入城！”于是遂打着昭公车驾，入于曲阜，不料刚入西门，就遭到埋伏在民居之上的鲁军弓弩手攒射，申御乱箭穿心而亡！宋军大骇，遂蜂拥而上，将鲁军弩手砍做肉酱！

    青苔闻申御死讯，更加愤怒。下令大军入城，有敢抵抗者，格杀勿论！百姓早厌恶季孙暴政，不仅不做抵抗，而且纷纷指引宋军进军道路，自此榛原军入城之后，进展格外顺利，不多时，已经将鲁宫团团包围，青苔一声令下，宋军争先恐后，攻入鲁宫。季孙氏等鲁国权臣，一个也没有跑得出去，全被生擒。

    青苔在榛原军重甲部队的保护下，自己也披挂重甲，面部也用头盔严密遮盖起来，唯恐刺客袭击。而后宋军攻陷皇宫，青苔一行健步入内。只见，殿下一溜跪着几百名鲁国臣僚，多数是三桓及其党羽，旁边鲁成公也被榛原大兵拘执，兀自在旁边吓得哭个不停。后宫所有的宫女妃嫔也都被押了出来，一个个大放悲声。青苔嫌她们哭得太响，于是这些宫女身后的榛原兵手起刀落，早将一个哭得厉害的宫女一刀砍为两段！于是，女眷们不敢再出声。而鲁侯也吓得不敢再哭。

    青苔移步走近季孙归父，脸上露出嘲弄的神情，“相国别来无恙否？”季孙归父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骄横，只见他扑通一声跪爬几句，抱住青苔的双腿，声泪俱下，“下臣罪该万死！头脑发昏，居然敢抗拒上国大军！还请……”还没等他说完，青苔就轻蔑地抬脚将季孙氏踢翻在地，“既然罪该万死，那寡人就成全你吧！”说完，身后榛原武士将季孙氏拖起就走，青苔在后面嘱咐了一句，“处以磔刑！”而后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三桓之党许多人早已被吓得瘫倒在地，青苔命将所有三桓之党羽一律拉出斩首！而后青苔走近鲁成公――此时还是个孩子。青苔轻轻摸了摸成公的头，面色沉痛地说道，“寡人来迟，以致于公侯之先君为贼臣所弑！寡人之罪也！”成公虽然年幼，倒还蛮聪明的，忙拱手道，“宋公率军助我鲁国平定三桓之乱，功莫大焉！”说着就要纳头便拜，青苔忙扶起成公，牵着鲁成公的手，入于大殿。

    青苔亲自拣选鲁国群臣中贤能之人，包括三桓后人之贤能者，分任各级官佐大臣，成公莫不依从。青苔这时反倒不好意思再侵占其城池，于是在安定了鲁国之后，与鲁国约为同盟之国，歃血为誓，而后率军返国。

    而楚公子婴齐闻听宋军已经攻陷曲阜，急忙率军返回；及至泗水，听说鲁国已经和宋国结盟，于是丧气而返。而青苔也再一次威震诸侯，连齐国、晋国都大为震动。齐顷公也忙派人向青苔致意，愿与宋国约为盟好，世世代代无相害也！而晋景公闻青苔破鲁而归，也羞愧于日前未能发兵援助宋国，致使宋国为楚围困九个月，于是派使者前来，重申晋宋的盟好，并且商量要同心协力对付楚国一事。青苔对此，可谓心知肚明，在此乱世之中，没有别的，只有国家的军力强大，才能立于强国之林，并且为人所敬重。现在晋、齐之所以都要结交宋国，只是因为宋国显示出了强大的军力，因此赢得了他们的敬重，因此宋国的国策重点，始终是维持一支可以不折不扣执行国策，维护国家最高利益的强大军队，而后才是诸侯之间的同盟。而对于两国同盟，青苔已经看得再清楚不过，白纸黑字的盟约，说废弃就废弃，说不遵守就不遵守，要想拯救自己，只有靠自己的力量！

    况且宋国位于中原之地，任何一国来袭，宋国都必须打起精神迎战，而所谓盟国，即使真心救援宋国，也往往是远水不解近渴。因此，青苔愈加重视军力的培养和保持，每次大战之后，必及时加以裁汰老弱，补充精壮，并且严格按照军功制度颁行赏罚，遂使得这支榛原军更加军纪严明，更加强大和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