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宋楚睢阳决战（下）

    话说楚庄王登高望宋城，见守卫森严，而已方只剩七天军粮，不由得长叹一声，召集诸将商量班师一事。申犀闻知此事，跑到庄王跟前哭诉，“臣父以死来执行大王之命，今大王要失信于臣父于九泉吗？”庄王十分惭愧。申犀又进言道，“宋国之所以不降，是估计我军不能持久罢了。如果我军在睢阳城外盖屋种田，以长久之计示于宋人，宋国必惧而降矣！”庄王曰，“好！”于是吩咐大军沿着睢阳外城搭建房屋，拆掉城外民居，砍伐树木，每军十人留五人耕田，五人攻城，昼夜不息。华元听说此事，对昭公青苔说，“楚国人好像要跟我们卯上劲了！而晋国的救兵还没到，国家社稷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了！臣请入于楚军，面见楚国统帅子反（公子侧的字），将他劫持，逼迫其议和，这样我宋国也许可以侥幸得免。”时青苔已经得知榛原五军抵达睢阳外围，进入预定阵地，在睢阳北、西、南三面构筑战略包围圈，因此本可拒绝华元建议，但青苔念其忠勇可嘉，于是许之。

    华元探听得公子侧在敌楼上住宿，将其当夜值日军官姓名及亲随名单，都摸得一清二楚。于是在半夜时分，偷偷缒下城楼，扮作谒者模样，直到公子侧大帐之外。正遇到楚国巡逻队，华元故作镇静，问道，“主帅在里面吗？”这些傻不拉唧的巡逻兵答道，“在啊！”华元又问道，“已经睡下了吗？”巡逻兵说道，“连日攻城辛苦，大王赏赐美酒一樽，主帅饮后已经沉睡。”华元于是走到大帐边，有军士上前拦阻。华元拱手道，“我是谒者幕僚啊！大王有紧急要事要吩咐主帅，适才赐酒，恐其醉倒，耽误大事，才命我亲自当面嘱咐，立刻就要回复！”军士信以为真，于是让华元进到帐里。

    华元进到公子侧大帐，只见灯火尚明，而公子侧已经睡倒。华元偷偷上到公子侧的床上，轻轻把他推醒。公子侧醒来，要翻身起来，怎奈两袖被华元紧紧坐住，大惊，急忙问道，“来者何人？”华元低声答道，“我是宋国右师华元！奉主公之命，特来求和！（晕啊！什么时候成了“奉主公之命”了？）元帅如果依从，我们两国当订盟而回；若不依从，嘿嘿，让你命丧当场！”说完从袖中掣出一柄匕首，在灯光之下，寒光逼人。公子侧本是王室贵胄，哪里经得过如此阵势，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对华元哀求道，“相国在上！有事好商量，不要动粗！”华元于是收了匕首，笑笑说，“在下来得鲁莽，但这是为形势所迫，还请元帅见谅！”公子侧心中稍安，镇定一下，然后问道，“睢阳城中情况如何？”华元诚实以告，“易子而食，析骨而炊（意思是交换对方的孩子当饭吃，把死人的骨头劈开当柴烧，言其极为困窘也），十分狼狈了！”

    公子侧大惊，“宋国已经如此困顿了？我听说行军打仗，虚以实之，实以虚之，从来不讲真话，今天你为什么对我讲实话呢？”华元淡然说道，“俗话说：君子矜人之厄，小人利人之危！元帅你是君子不是小人，故今天不敢有所隐瞒！”公子侧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困顿，为什么还不投降呢？”华元正色道，“国有已困之形，而人有不困之志！军民一心，同心抗楚，岂肯为城下之盟乎？但若元帅肯与见危济困，退军一舍之地（大约30里），则寡君愿以国依楚，而无二心！（晕啊！已经把昭公给“出卖”了！）”公子侧叹了一口气，也说道，“我军也只剩下七天的粮食了。若过七天，城池未下，我军也将归之！所谓筑屋耕田之事，都是充充样子，吓唬你们的！明天我就奏明我王，退军三十里，你们也不要失信啊！”华元见大功将成，于是也慷慨激昂地说道，“我情愿在两国议和之后，亲赴楚国为质！现在你我可盟誓以约，决不反悔！”两人遂就地盟誓，结为兄弟，公子侧给了华元令箭一支，华元遂出营回归睢阳。

    华元返回睢阳之后，向昭公青苔汇报了此事，昭公本来意欲依托睢阳坚城，诱引楚军入于近郊，而后大军包围，加以围歼。然而华元的行动却打乱了他的战略部署，不禁心下犹豫，迟疑不决。但念华元忠勇，因而暂许之。

    次日天亮，公子侧言于庄王道，“昨天宋国大臣华元偷偷来臣的营帐，将臣劫持，以实情相告，恳请我军退师。我已经答应了他，并且订立了盟约，今请大王成全！”庄王知宋国困弊，因欲取宋而回。公子侧见庄王不答应，急得脖子都红了，大叫道，“我已经把我军的虚实也告诉华元了！”庄王大怒，“你活腻歪了？！谁让你告诉宋人实情的！”公子侧毫不畏惧，朗声道，“小小的宋国，尚有诚实的大臣；难道我堂堂大楚，反而没有诚心不欺的大将？因此臣不敢隐瞒！”庄王闻言，转怒为喜，遂传令退军三十里。楚军扎营已定，华元遂携带申舟之衣冠之棺（里面只盛着衣服和骨头，没办法，肉已经没有了）到达楚营，而公子侧也到睢阳见到昭公青苔，歃血为盟。华元遂留在楚军为人质。庄王班师回楚，厚葬申舟，之后，以申犀为大夫。

    话说楚军已退，青苔鉴于此次险些灭国之教训，遂重新整编榛原军，仿照晋国军制，设立上、中、下、新上、新中、新下六军。以南宫銞为上军主帅，率军驻守虎牢，扼制大河；以萧不疑为下军主帅，率军驻守鄢陵，负责陈、蔡、郑之地军务；以猛桊为新上军主帅，率军驻扎在蒙（宋北重镇），策应鲁、卫、泗水诸侯战事；以公孙巳为新下军主帅，率军驻守鸠兹，防守淮扬，兼领榛原水军，策应吴国，窥探楚国东北；以子车獖氏为新中军主帅，率军驻守柏城，专一防备楚国；青苔自领中军，驻扎在戏童山，策应各方。王后佩姬携太子宋监国，驻节睢阳。

    计除了中军之外，五军之众，各有战车六百乘，甲士（重步兵）万五千人；轻兵（快速反应和突击部队，担任战场遮断和渗透任务）三千人；重骑六千；轻骑万五千人；弩兵万二千人；辎重攻城战车部队六千人；门尹军（精锐突击部队）三千。计各军有六万人。加上附属于榛原新下军的水师三万七千五百人，计榛原五军有三十三万七千五百人。

    而中军有战车千乘，甲士两万四千人；轻兵五千人；重骑万人；轻骑万五千人；弩兵两万人；辎重攻城战车部队万五千人；门尹军万二千人；秦国锐士精骑万二千人；都门尹部队七千人。共计榛原中军十万人。榛原全军共四十三万七千五百人。

    在国内政治方面，青苔自领征夷大将军（相当于最高统帅），任命王后佩姬为阿衡（相当于政府首脑，虽然以前反对，但青苔还是不顾，强行任命之！），节制百官。以华元为右师（相当于第一副总理。遥领，因为华元已经到楚国当人质去了，暂时还回不来），以蹇伯姬为左师兼外卿（相当于副总理兼外交部长），以榛原美代子为司马（相当与国防部长，主要负责国防军的调度训练等事宜，而榛原六军是属于野战军，自然不归其管辖），以榛原比吕美为司寇（相当于司法部长），以子车破虏为睢阳司城（相对于首都卫戍区司令），以乐墀为少师（相当于科技及教育部长），以长鱼獠（水师统帅长鱼皎之兄）为少宰兼百工令（相当于商务部长兼工商管理局长），以五军主帅南宫銞、猛桊、公孙巳、子车獖氏、萧不疑为正卿，与左右师同领国家政务。自此，宋国国内蹇、南宫、猛、萧、子车、公孙、华诸家族同秉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