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119章闷气
她倒是经常骂人,但周强头回听到她骂得直接,还透过后视镜看到,那手差点挥到了男人脸上,被事先预知攥住了手腕。
就在那一刻,童颜不做任何思考,主动的,害怕地道歉:“江老师,对不起。”
可这没能缓解男人的愤怒,反而因为称谓让他更加不满,原本想把事情翻篇,果然不能纵着。
江屿喊了声阿卓,“领带取了。”
陈卓应了声,扯下领带递过去。
童颜对这些一条条的东西有心理阴影,而他一只手就轻易地攥住两只小手腕,她挣扎着喊道:“不要打我!”
江屿顿了顿,也不解释,只是拿着领带在她手腕上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然后他垂眸,觉着这脚也很不老实。
童颜注意到,立马缩到了车子角落,再看向她时眼眶已是通红。
要不是强忍着,那眼泪早就掉下来了,光是看到心里就不舒服。江屿不耐烦地点了根烟,靠着车窗,懒得再去看她。
童颜默默地舒了口气。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明明道歉了还要生闷气,比他大哥难哄多了。
还是以前好,他看不到她,也不会主动找她。倘若童颜这想法让旁边男人知道,周强就得解开皮带了。
一路上,火苗在摩擦轮的滚动下时不时窜出来,车厢内气氛静谧,将男人吞云吐雾声衬托得一清二楚。
江屿没出声之前,童颜也不会没话找话,更别提问他车子要开去哪。
她闻着浓郁的可可烟味,安安静静地看车窗外的景象,只是这面玻璃隐约映出那张俊朗的侧颜,他也在看着车窗,似乎还在生气。
车子停在了一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精神病院前,墙皮都脱落了,墙角还长了好多苔藓,即使坐在车里,都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童颜看到这番景象,心里猛地一紧,不由深想江屿要把她关起来。她顿时慌了,刚转过身就撞上他深邃的眸子,照旧是那张阴沉沉的神情。
还不等她张口询问,前排陈卓似乎看穿心思,解开安全带说:“绑架你的人已经被扣住。”
听到这话,童颜眼角微跳,他们居然还活着。也就是说,江屿带她来这里,是要当面盘问。这一路上无言,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该来的始终要来。
陈卓见她毫无反应,便转过身对她说:“童小姐,你受了这么多伤,总得讨回来不是?”
这话还算客气,童颜回过神,主动凑到江屿身边,还用力地点了点头,“江老师,他们把我打惨了!”
她眼神看着凶凶的,语气却充满了委屈。江屿睨着她,颈脉青筋突起,一时间没有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男人不高兴,周强只知道,童颜又惹到屿哥了。
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了上来,慢慢地解开缠在她小手上的领带。男人神色凝重,“怎么打的。”
童颜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四个烂虫威胁她、扒她衣服、肆意叫嚣的场景,她不禁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他们拿刀威胁我,逼我给钱,还强迫我吸毒。”她添油加醋,声音哽咽:“他们还用棍子打我,把我衣服扒光,叫来了一群女的,当着我的面……”
一声声可怜委屈地控诉传入耳中,她哭得泪流满面,最后的话始终是害臊说不出口。
泪珠忽然滴落,男人手一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继续解着那条领带。
虽然他没问,但童颜想着主动说些什么,或许能消除他的疑心,“我不认识他们……”
话没有说完,江屿沉声打断:“我不想知道。”
童颜不由愣住,看着自己手腕的领带已经解开,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而后他抬起头,用手背撩起她凌乱的头发,顺带擦了下她的脸。
童颜想不透,江屿为什么突然间温柔了。看着他再次霸道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径直往精神病院走,至此一言不发。
她搂着江屿的脖子,除了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其它什么也不说,更别说去看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倒是在江屿的身后,那个叫陈卓的男人,一直死盯着她看,时不时拨弄着那副没有镜片的眼镜,仿佛他的眼睛能够看透一切。
走廊上的日光灯摇曳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男人稳健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步都好像敲在人的心上,处处透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走廊上的日光灯摇曳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男人稳健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步都好像敲在人的心上,处处透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越往里走,那股刺鼻的味道就越强烈,混杂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童颜的身上开始冒出红疹,痒得她不停地挠着手臂,但是不敢太用力。
细微的动作很快被男人注意到,以前竟然不知道她对这些过敏。但他又想到,他俩曾经并无太多的交集,瞎关心什么劲。
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江屿睨了眼身后的周强。
周强明白意思,直接拔扒掉陈卓的外套,罩在童颜的身上。
换做平常,江屿肯定要嘲讽这是什么鬼地方,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周强觉着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童颜把屿哥惹毛了,连话都不愿说了。
江屿确实不喜欢这地方的味道,他没记错的话,这里以前是研发新型药剂的秘密实验室。
精神病院只是个幌子。
走过走廊,最后停在地下室的一间禁闭室前。
童颜是注意到陈卓走上前,她才侧过头,看到一扇满是剐蹭痕迹的铁门。
只见陈卓握拳用力敲了几下,沉闷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里回荡,显得尤为响亮。
随即底盘蹭过水泥地,发出“吱呀”尖锐的声音,铁门被推开,一个戴着橡胶手套的男人探出了头。
童颜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单单是这人和陈卓长得一样,更是因为他身上的白大褂染着斑斑血迹,手里拿着一支盛满液体的针剂,脸上的笑容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