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觉醒者
十年的赏金猎人生涯，陆心自忖也算是见多识广，今晚向余说的这些桩桩件件，让他禁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是不是白活了。
看着陆心懵逼的神态，向余那好为人师的膨胀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她摆出一种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看来你都不知道啊，那，你想知道吗？”
虽然旺盛的求知欲已经占领了陆心的智商高地，但今天这离奇的经历，还是让他保留了一份理智。陆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如果获得这份答案的代价是我无法承受的，那我今晚可以当做没有见过你，对于超出自身认知范围的东西，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向余有些惊讶，陆心的这一番话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不过，这更激起了向余的兴趣，她笑着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警惕性强的有些离谱。”
“也罢，我就换一种说法，这对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如果愿意听，我可以帮你解答。”向余停了下来，等待陆心的回应。
陆心默不作声，心中权衡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今晚拳赛的对手怎么样？”向余发问。
陆心不解，这怎么又扯到自己的拳赛了，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道：“阿姆特，他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觉得他是强在哪些方面？”
“多个方面吧。”陆心稍稍回忆了一下今晚的拳赛，继续说道：“他的速度和反应根本不输我，特别是力量，更是远胜过我。”
说起今晚的拳赛，陆心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我现在回想起来，第一回合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是在迷惑我，他表现出来的笨拙和迟钝，以及那一刹那的破绽，就是为了引我上钩。”
“我下午仔细分析过他过往的拳赛视频，那都是他刻意放的烟雾弹，他明显隐藏了实力。”
“如果没有今晚的变故，我可能已经死了。”
陆心说完，心中仍有些不忿和心有余悸。
向余点点头：“这些我老大都看出来了，他让我告诉你，阿姆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你也不用耿耿于怀，你和他之间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陆心听完，似乎有了些头绪，问道：“阿姆特不是普通人，那他是你口中的觉醒者吗？”
向余噗呲一笑：“你想多了，他不是，他顶多只是一个用了点基因制剂的嗑药战士罢了。”
“不过，这在你们地下黑拳界也算是天大的手笔了，毕竟，一支基因制剂的价值，可比这你这一场拳赛的赌注高多了，那东西可是管制品，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弄到手的。”
陆心更不懂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做这种明显亏本的买卖。
向余调笑道：“其实阿姆特也还是与觉醒者有那么一丝关系的，当他注射了基因制剂后，短时间内也就拥有了部分觉醒者的能力。”
“所以，你这个三十二连胜的地下拳王，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听明白了向余言语中的调侃，陆心也来了脾气，他干脆直接摊牌：“你绕来绕去，还是想说觉醒者的事吧，你说，我听着，我也懒得和你打哑谜了。”
见陆心终于按捺不住了，向余心中一阵暗爽，但是她依然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是你自己要听的，不是我逼你听的样子，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头讲起：
“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是上一个文明毁灭后延续下来的破落世界了。”
“上一个文明毁灭的原由，我们已不得而知，那场灭世大战之后，这片故土被彻底污染，已不适合人类繁衍生息。”
“于是，上一个文明残存的先民们，有一些离开了这片故土，去外星谋求生存，而另一些，则转入地下。”
“在不知道多少年后，那些驶向星辰大海的先民们，终于找到了适合人类生存的新世界，并在那里延续了文明的火种。”
听到这里，陆心忍不住插话：“这些，都是小学通识课上的内容，不用你讲我也知道。”
向余并不理会陆心的不满，继续说道：“先驱者的文明在新世界得到了大发展，并于五百多年前，派出星际舰队，回归故土，那一年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复兴元年。”
“回归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复兴者，在故土上建立了这座枢纽城，并将原来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们集中在了一起，安置在地下城。”
“复兴者们对地下城的居民们宣称，枢纽城外的世界，依旧处于污染的状态，不适合人类生存，你们依旧只能生活在地下。”
“复兴者们说，他们利用新世界的科技，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净化了枢纽城地上世界的污染，但资源有限，只有部分人能生活在地上。”
“而且生活在地下的人们，如果想要去往地面，只能在地下城不断地积累贡献值，体力劳动或者脑力劳动，只要对枢纽城有贡献，都行。”
“甚至是去往他们口中被污染的地方作任务，都可以变成悬赏任务，获得贡献值。”
说完，向余紧盯着陆心的眼睛，发出灵魂一问：“这些，你相信是真的吗？”
陆心躲开她的目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那你相信吗？”
听到陆心的反问，向余笑得很开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平淡地回答：“我不信，因为我就是从你们口中那个被污染的故土中过来的。”
像是预料到了似的，陆心并没有很惊讶，他只是默默盯着向余，沉默着。
向余狡黠一笑，哈哈笑道：“想成为觉醒者吗，要不要跟我去外面看看。”
陆心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我大概明白了觉醒者是什么了，按你的说法，你们可能只是被污染的一群可怜人罢了，在人的定义上，也许我们并不是同类。”
向余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拳就朝陆心脸上打去，陆心早有准备，伸手挡下，又回击一句：“看吧，说不定你一发狂，就会变成一个怪物，这样的事，我在外面当赏金猎人的时候，可没少见。”
向余回过神来，收回拳头，不与陆心作口舌之争：“你爱信不信，但你说的没错，就目前来说，我们可能并不是同类。”
“但我要告诉你，人类的发展并不是只有依靠科技这一条路，人的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如果你哪天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
说完，向余也不再停留，转身做了一个拉开窗帘的动作，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撕裂的洞口，向余从容走了进去，就此消失在原地。
陆心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冲到向余消失的地方，可惜扑了个空。
呆立了半晌，陆心才喃喃开口：“卧槽，这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