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义诊

    森林医药明兰诊所，要举办第一期义诊活动。

    说是义诊，其实只是不收挂号费，要是抓药，亦或者买肾黑金，那是要一分不少地交费的。

    陌生人更多了，不大的前厅中，摆了两三张桌子，几排椅子。横幅又增加了一些，一箱箱物资源源不断地塞进小小的诊所中。

    义诊当天，不知道李师伯从哪里找来的男男女女一群人，先是在大厅中“听课”，集体喊着口号：“肾健康，身健康！肾黑金，护健康！”

    而后，一人发一顶印着肾黑金logo的遮阳帽，排着队，等着诊疗。

    人一多，各种情况层出不穷。

    “厕所在哪呀？”

    “有没有热水啊？”

    “太热了，开开空调吧！”有位大爷，豪爽地脱掉了上衣……

    “服务员，你看这人，占着俩座！”有位阿姨，可能是因为起太早，一个座放腿一个座放身体，呼呼大睡起来。

    李师伯带来的“服务员”，忙前忙后，只恨没有三头六臂。

    上午一波，下午一波。折腾到晚上9点多，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患者。

    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别说饭了，连水都没怎么喝上。

    金主徐老板看着肾黑金的销售情况，笑得合不拢嘴：

    “柴大夫，咱明天继续！”

    “不行！”爸爸阴着脸，坚决地说：“这些患者，没几个是真心来看病的。”

    老胡出来打圆场，对站在徐老板旁边的李师伯说：“师哥，你看这堆药单，今天都够呛能熬完。过一阵再办吧。”

    这晚，煎药室的灯彻夜亮着……

    没两个礼拜，在徐老板的强烈要求下，又进行了一次义诊。

    爸爸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

    乱糟糟的暑假，很快结束了。

    实验高中是要住宿的，周见每个月回来一次。每次与我说不了几句话，更多的是向老柴讨教问题。

    初二我们将会面临部分课程的学业考试，还增设了物理这门课。

    数学的难度有所提高，我明显感觉有点吃力。

    这天，叶子跟我说，下学期她有可能要转到六中。

    “六中？美术特色校？”

    “嗯，是。”课间，叶子与我晒着太阳。

    “小升初我就想去，我妈说先在二中打好基础。”

    “六中美术课多，还有专门的冬夏令营。”

    “而且，参加比赛都是学校带着，不用请假。”叶子解释说。

    “那你文化课怎么办？”我问。

    “支老师说了，理科他包了。文科有我爸……”

    叶子家算是教师世家，舅舅教数学，妈妈是三中的教务主任，叔叔在省城开美术高考辅导班，叶子的爸爸，是中文系的教授。

    这么强大的团队，叶子就算是不上学，家里也教不差吧。

    我有点难过，知道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

    叶子与我之前的玩伴，很不一样。她仗义，温暖，多少美好的词用来形容她都不够。最关键的是，她真诚。

    看出我的低落，叶子拍拍我的肩膀：“不确定呢，还早。”

    开学没多久，要放十一国庆的假期。

    开心的是，周见回来五天。烦恼的是，义诊要连办六天……

    十一当天，诊所的电视上，播着天安门广场的阅兵仪式，庄严，威武。

    “有机会真想去北京看看呀。”

    这个念头没能停留几秒，药工黄叔叔叫我过去。

    “柴胡，你爸爸说等关门诊再熬药太晚了，今天来的人多，咱俩一人一边，来一单熬一单，节约点时间。”

    人实在太多了，乌泱泱的一片，诊所大门外还有三两成群的人。

    我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周见一放假就投入到诊所的忙碌中，当然少不了要他帮忙。

    其实患者越多，对他来说学的越多。只是今天有点乱，李师伯和“服务员”去省城开拓市场了。

    周见在两间诊室门口摆了一套桌椅，请患者们排好队，先在他这里登记记录基本情况，用药历史。周见根据初步判断，确定由老柴胡哪位来看。

    需要找老柴诊疗的，发张蓝色的带数字小条，找老胡的，发张粉的。

    一目了然，清晰明了。

    到哪个号，写在一块小白板上，再喊几遍。

    还得是周见，什么事到他手里，都会变得井井有条。

    即使同步熬药，煎药室还是折腾到半夜。

    第二天，第三天……

    我累得眼睛发直，老柴胡更是变得沉默，就连周见，也鲜有地露出了疲态。

    “这样下去不行，都在连轴转，快到极限了。”电话里，老柴跟李师伯商量着结束本次义诊。

    “老弟，再坚持坚持，要不，一天，就一天。咱们的局面已经打开了，省城这都听说过肾黑金！”

    李师伯那边，听着很嘈杂。这都快12点了，还不能休息。

    都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