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探病

    “父王，这大梁的皇帝要我们出兵，难不成我们就乖乖照他说的去做？”

    虽然嘴上答应了梁子殷自己会助初一一臂之力，但对方可是紫庄阁，他尚且不想与紫庄阁结仇。

    “面上功夫做足即可，不需要认真。”世上没有真正的敌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老国王心里揣着明白。

    “父王说的极是，儿臣受教了。”

    “听说你大哥病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国王扫了扫小儿子奉承的嘴脸，心里不悦。论起谋略，大儿子者尔木确实是更胜一筹。

    “不清楚，大哥他就那样。作为大漠的儿子，哪有不喜欢耍枪棒的？”

    他讨厌者尔木汉人那派儒雅的行头。装模做样，看着就来气。

    “有空还是去看看他吧，毕竟是你大哥”

    “父王你”父王怎么就关心起大哥来了？

    “行了，你回去吧。”

    老国王咳嗽一声，眼皮沉重地垂下来。他的身子越来越差劲了，各种名贵药材也不顶用。

    人到老年总是忍不住回想自己前半生的作为来，连着几夜他都在梦中见到了逝去的敏珠。

    敏珠是者尔木的生母，也是自己从汉地掠来的妻子。

    在梦里，敏珠总是哭着向他倾诉那边日子的苦难寂寞，还跪在自己面前，卑微恳求他给者尔木一条生路。

    情真意切，好不情惨切，常常是醒来过后，自己的眼里还淌着盈盈泪水。

    从他将敏珠掠来的时刻起，女人就不曾对他展露过一丝笑容，更别提与他亲近。可他却从未放弃过，不论女人对他怎样冷眼相看，他都忍耐着，一边失落，一边变着花样惹她开心。

    可等来的是什么？是女人的背叛，是女人与其他男人有染并有了生育的消息

    他无法原谅女人，连带着憎恨她生下的孩子。者尔木跟他没有一点骨肉关系。

    “敏珠，咳咳咳”

    老国王一双浑浊的眼睛淌下了泪水，喃喃呼唤着曾经的爱人。

    者尔勒俨然把自己的府邸打造成了宫殿的气派，简直就是自己父王宫殿的复刻版。

    “公子，您这是要准备去哪儿？”

    者尔勒一回来，就让人赶紧去备了份劣质的茶叶，他要去看望他那位病中的大哥，探探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哪来那么多问题？好好守着门吧。”

    家丁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默默退了下去。

    他没有事先打招呼就来拜访了，保叔见到他，有几分突然。

    “怎么？保叔你傻了不成？竟连我都不认得了？”

    仿佛是进自己的府邸，者尔勒一手推开微愣的保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的花树都要换了才行；还有那口大缸，赶紧叫人挪开吧，碍眼得很；凉亭也是……”

    他即将要成为西凉的王，到时候一定要把举国上下的各头领都要换掉。首先要整治的就是者尔木。

    “保叔，是谁来了？”

    屋里传来男人难受的咳嗽声，者尔勒轻笑着走了进去。

    “听说大哥病了，我来看看。”者尔勒见男人果真面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他心里一喜，将包好的茶叶递给了保叔，“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大哥可不要浪费了！”

    那茶叶包得不尽人意，保叔见自家主子，冷着脸收下了。

    “大哥在府中养伤，可能不知道大梁要攻打紫庄阁的事吧。父王命我前去增援大梁，看来他已经做好把大梁交给我的准备了。”

    者尔勒想这是自己的父亲在考验自己。他等着看男人脸上闪过的痛苦，可者尔木一脸平静。

    “那你万事小心。”

    “哦对了，我准备等我上位之后，就把你的府邸好好改造一番，变成将士们的操练场。到时候还烦请大哥搬出去……”

    “没问题，父王有意栽培你，把西凉交给你，我也很放心。”

    终于写完最后苍劲有力的一笔，者尔木这才抬起头，“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吧，不要记挂我，我这身子处处是老毛病，我都已经习惯了。”

    他来这里是让男人不痛快的，可现在属于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者尔勒嘴角微抽搐，皮笑肉不笑的，他甚至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冷哼一声就扬长而去了。

    “公子有什么想法？”

    者尔木越来越能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才是成大事该有的样子，保叔很是欣慰。

    “父王恐怕不知道，他最疼爱的儿子在自己的饮食上动了手脚吧——只为能尽早当上西凉的王。”

    者尔木拆开方才的茶叶，一股糜烂味扑鼻，他也没有发怒。

    “那公子要告诉国王吗？”

    “虽然我也希望那老东西尽早归去，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将手中的茶叶包丢进了火盆里。

    “保叔，你把者尔勒要去增援梁子殷的消息传给萧将军他们，不要走漏了风声。”

    有他在，者尔勒称王的美梦就永远不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