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鸿沟
大梁的齐妃与窦美人还存活着的消息一出,举国哗然,人们在得知当今紫庄阁的阁主就是昔日的窦美人时,更是一阵惊呼。
堂堂阁主竟犯了欺君之罪,又与皇帝的妃子有染,刹那间,整个西北都在议论纷纷。
“谁能想到,咱们阁主出游竟然出游到了大梁的皇宫里?”
“你别说,我早就看出那位齐姑娘气质不凡了,没想到竟是齐妃娘娘,哈哈哈——”
“哎,我原以为咱们阁主会和如风师兄强强联手呢”
就连紫庄阁的人也都把这事当成了饭后谈资,无不津津乐道。
“要是想被逐出师门,就尽管说吧!到时候,我先把你们的脑袋一一砍下来,在将你们的尸体丢到后山喂了狼!”
仙灵毫不手软地甩开自己的皮鞭,盘坐在地上的少年们一阵吃痛,一溜烟儿地散去了。
别人怎么说齐嫣然,她不在乎,但是她就容不得窦卿被诋毁。
“你又何必动气,他们说累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窦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女孩的身后,幽幽说道。折损了梁子殷身边的小将士,她就做好了与他撕破脸的准备。窦卿内心是无所畏惧的,只是她要顾虑到齐嫣然的感受。
齐嫣然不想与大梁大动干戈,只愿二人守着紫庄阁,与世无争地说活下去。可以目前的形势看,紫庄阁与大梁必有一战。
“师姐,就你是好脾气。可我就是看不得他们在背后嚼舌根,烦人得很。”
尽管女人一直都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仙灵还是黏着她。
“天下这么多人,那么多张口,你是堵不尽的。”
“可凭他们是紫庄阁的人,就不该那么说师姐!真是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
仙灵不理解,依旧忿忿不平。
“师姐”
她不禁拉扯起女人的衣裳,恰巧齐嫣然也来了,仙灵对她轻蔑一笑,又对面前的女人撒娇道:“师姐不想搭理他们,那就由我来收拾他们吧,我可不愿看到任何人对师姐不忠”
仙灵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窦卿身后的女人。一个被人染指过的破鞋,有什么资格得到师姐的爱?
齐嫣然的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攥紧了起来,黯然转身离去。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窦卿回来就看见了女人失落地坐在窗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紫庄阁真的要与大梁一战吗?”
齐嫣然没有正面回答女人,她反握起女人的手,真挚地望向她。
梁子殷虽无能,但大梁不乏骁勇善战的将士,单是萧秦与梁赢就是强敌了。
“不知道,或许吧。”每次与大梁交会,她总能感受到女人的紧张。可梁子殷就是横在她们之间的那道坎,总要面对的。
“大抵是要真的交锋了。”窦卿淡笑,挨着女人坐下,像个孩子一般卧在女人的膝上,“不过你不要担心,紫庄阁未必会输。”
“梁他大肆对外宣扬我们出逃的事,他是占理的那一方”
“那又如何?从前在宫中我就不曾畏惧过他。”
她不问女人为什么改了口,抬眸信心对女人说道。
“我总是害怕,万一”
齐嫣然未说完心中的担忧,就被女人勾着了脖,夺去了唇瓣。
俩人各怀心事,齐嫣然架不住女人的攻势,求饶着推了推女人,那人却还在继续。
“放,放开我”
窦卿心里怨恨面前的人,她不明白女人为何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让步于梁子殷。
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男人——为男人的安全着想?
窦卿忍不住猜想,由温柔转为噬咬。怀中的人隐隐哭泣,恐惧地让女人住手,但都没有见效。
齐嫣然放弃了抵抗,抵在女人胸前的手无力垂下来,她不做一点反抗,任由女人索求。
“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女人没反应,窦卿才后知后觉地停下来,她愧疚地捧起女人挂满泪珠的脸,又是道歉,又是哄着的,轻轻为她拭去泪。
总是这样,为什么她们之间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地交谈?面前的人只会在冲动过后,再来跟自己道歉。齐嫣然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耐心,女人就会有所改变,可换来的却是女人频繁的失控,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齐嫣然静静地看着女人的面庞,她的眼里明明是有爱的,她也知道女人是爱自己的,可这样的爱愈发让他害怕了起来。
她抬起手,重重挥了下去。
气氛冷到了极点,寂静无声。
“要是这样你能解气,那就只管打吧。”
窦卿眼里的爱意散去,淡淡地说道。反正自己也不是她的所爱,她也不会心疼的。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女人的脸上赫然印着掌印,齐嫣然恨自己过于冲动,她不忍直视,撇过脸去,眼眶一热,又匆匆拭去眼尾的泪。
“没想到你还是暴露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说紫庄阁在西蒙与大梁起了冲突,她就哀求着跟来,现在双方交战在即,又是却说自己不要出兵
“你越是如此担心他,我越是想要把他的人头提来!”
她恨女人的再次背叛,更恨自己一次又一次,毫无底线地原谅女人。不过,今后她不会再心软了,她势必要亲自斩杀梁子殷。
齐嫣然不想再与这样偏执的人谈下去,既然赶不走她,那只能自己离开了。
“怎么?要去通风报信了吗?让我猜猜谁是你的私通对象是身强体壮的老张?还是守门的瘦猴小李,嗯,不对,小李还小该不会是如风吧?他倒是长得一表人才”
“你说够了没有?”
几乎是怒吼出来的,齐嫣然脸色苍白。她想起仙灵说的话,难道在女人心中,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她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人,只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累,她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了。可万千痛苦都比不上心底的痛。
齐嫣然仰头,面色痛苦,双唇嗫嚅,想说点什么,喉头却是被泥沙堵塞了一样,如鲠在喉,一片天旋地转,便毫无防备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