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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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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你了,明日本宫再让人好好收拾一番,今晚就将就着睡吧。”萧云尹梳洗完,就即刻跑来了侧殿。内搭白色的中衣,外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长衫。

    “臣妾还要感激萧姐姐的收留,这已经很好了,不觉得委屈。”明日一早,自己就走了,安歌只当萧云尹说的收拾是在说客套话。

    “虽已入了春,可夜里还是会有凉意,本宫再让人添些被褥。”

    萧云尹要比安歌高些,看着安歌身上略显大的中衣,萧云尹移开目光,来到床榻,接过婢女送来的被褥。

    “萧姐姐,我来吧。”安歌不喜欢被人照顾,何况在眼前的是养尊处优的萧皇后,她上前自己铺起了被褥。

    萧云尹立在一旁,女孩弯身之际,她不小心瞥见了,顿时春光一览无余。她并不闪躲,也不提醒女孩,心跳得却是极快。

    已过及笄之年的女孩,身姿妙曼,牵动起萧云尹的心。她还是移开了视线,退离了几步。

    “好了,萧姐姐也早点休息吧。”

    铺完,安歌察觉到女人异样的神态,以为是累着了。

    像是着了魔,萧云尹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容,唇瓣一翕一合,她的心跳更加紊乱了。萧云尹往前,“你可知如何侍寝?”

    这话一出,安歌确实是被吓住了,她嗫嚅着唇,“姐姐不是说,臣妾可以不用侍寝吗?”一想到侍寝这种风花雪月之事,安歌就觉得羞耻。她更不懂这些。

    “本宫确实说过你可以不用服侍梁子殷,但是,你总归是要服侍本宫的。”萧云尹将女孩的秀发撩到耳后,露出羞红欲滴的脸颊。

    在萧云尹凑近之时,安歌已屏住了呼吸,女人手指无意的抚摸,惹得她一阵酥麻,在心中荡起无限涟漪。

    “臣妾,臣妾不懂如何侍寝”安歌不知道女人的用意,但是她确实真切感受到了脖颈处的冰凉,她一阵颤栗,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

    “既然不懂,那由本宫来教你如何?”

    面对女孩的躲避,萧云尹微蹙眉头,遂从后禁锢住女孩,吻了上去。

    一切都来得突然,安歌惊慌地瞪着大眼,一时也忘了反抗。直到女人在肆意地掠夺,她才惊觉,窒息感遍布全身。

    “嗯哼放,放开我”

    安歌拍打着女人的,但弱小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胸脯一片凉意,原是萧云尹的手探了进去,这下安歌更恐慌了,她急着哭出了声,说不出的羞耻感。她彻底放弃了抵抗,任凭女人索取,双手垂下,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怎么哭了?可是弄疼你了?”

    萧云尹懊恼地拭去女孩的泪水,替她理好了凌乱的衣裳。

    “啪——”

    这记利落的巴掌来得始料未及,萧云尹原本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五掌的印记,鲜红可见。

    “你,无耻”

    虽然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后宫,就活该被他们欺辱吗?既是要受这种羞于启齿的凌辱,那她宁愿了结自己的生命。

    安歌瞪着面前的女人,她整个身子都在恐惧地颤栗着,这一下,她该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吧。想到此,她的泪水也如断了线般似的。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下吧。”

    安歌静静地等着审判,却是等来了萧云尹平淡的话语,她有些错愕。

    “别哭了,是本宫不好,下次不会了。”萧云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怜爱地安抚完女孩,便退了出去。

    萧云尹走后,安歌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唇瓣上尚存的温热与不轻不重的咬痕,提醒着她方才的事,她委屈极了。

    怡华宫内,齐嫣然与窦卿二人亦未眠。

    “本宫绝不允许那个贱人生下皇上的子嗣,若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凭她那副媚样,指不定会怎么勾引皇上呢?”这几天,齐嫣然只顾着想沈氏肚中的孩子,她睡不好,眼睛下的乌青依稀可见。

    “难道后宫的女子非要有皇上的盛宠才能活下去吗?”窦卿心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感到陌生。

    “哼,看来她们说得没错,你和凤仪宫那位就是十足的傻子。”窦卿不喜邀宠,无论做什么,都是不争不抢的,齐嫣然这才把她留在了身边。至少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一个女人,要是在宫中没个孩子,不管受到皇上多少恩泽,终将是会被遗弃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齐嫣然看向窦卿,而后轻蔑一笑——一个永远不懂得邀宠的女人,自己又能指望她懂什么呢?

    “沈氏一旦生下孩子,咱们在后宫中的生存只会更加艰难,你要想些办法才是。”

    窦卿虽然不主动邀宠,但是对于齐嫣然,她总是言听计从的。这也是纵使齐嫣然心存厌恶,但始终没有赶她走的原因。

    见窦卿低头不说话,齐嫣然抑下眼底的不耐烦,抓住女人的手,哭诉道,“窦卿,你不是说,你会尽你所能帮我在后宫立威吗?现如今,怎么连这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了枉我们姐妹一场,却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而已”

    齐嫣然说着,竟是哭出了声。

    “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窦卿下不去手。

    “孩子是无辜的,那我们呢?我们就不是无辜的吗?窦卿,难道你非要等到我们都成为沈氏砧板上的肉,才能有所醒悟吗?”齐嫣然说得激动了,紧攥着女人的手,“窦卿,听我的,这个孩子不能留。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开心,你就会去做任何事情的吗?难道,这也不作数了?”

    齐嫣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除了求助窦卿,她已经毫无办法了。

    女人说得声泪俱下,窦卿终是不忍。齐嫣然在她眼中,越来越陌生了,她痛苦叹息,“齐姐姐歇息吧,我知道了。”

    二人同住怡华宫,齐嫣然自然是住主殿,窦卿满腹愁思地回了自己的侧殿。

    进宫时,窦卿就请求梁子殷不要给自己选派婢女。人人都说她是个怪人,避着她,可只有齐嫣然主动跟她说话,还让她搬来华怡宫住。即使自己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可也只有齐嫣然不计较,处处关心着她。窦卿想起往事种种,她挪开墙角的方桌,毅然扭开了开关。

    翌日一早,未等萧云尹睡醒,安歌便悄无声息地回了竹夕苑。

    “她走时,可说了些什么?”昨夜她才叮嘱自己的小厨,要按安贵人的喜好做些丰盛的菜,萧云尹看着面前的小菜,失落涌上心头。

    “安贵人未曾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似乎有点慌张。”碧云如实道。

    这是有多怕碰到自己呢?萧云尹不怒反笑。

    碧云忽想起大将军萧秦奔走西北的事,把将军府的手信递给了萧云尹。

    “父亲年老,朝中年轻的武将多的是,他怎么叫父亲护送官盐呢?”这是自己父亲的手信,萧云尹看完,对梁子殷更不满了。

    “皇上说,萧将军经验颇丰,说是只信得过萧将军。”

    “父亲此番去西北,只带了三百精兵,虽说西北各关卡都有大梁的士兵,但为了以防万一,你传话去将军府,再派三百人跟着去。”

    萧云尹把自己的玉符给了碧云。

    “那娘娘还要去竹夕苑吗?”

    萧云尹想到昨夜女孩的抗拒,神色黯淡,“不了,本宫过几日再去看安贵人。”

    远在西凉国的者尔木已接到梁子殷的密信,坐等萧秦的军队经过,再偷袭掠夺官盐即可。

    “对了保叔,者尔勒这些日子都在何处?忙些什么?”

    者尔木是西凉国的大王子,所说的者尔勒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二公子和往常一样,不是待在茶楼,就是待在酒楼,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

    “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也好,他者尔勒什么本事也没有,空有一个嫡子的身份,只懂得寻欢作乐。你说,他闯祸的次数多了,父亲还能一味地包庇他吗?”

    不管身边的长者什么态度,者尔木只是蔑笑地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保树,你有腿疾,该多休息才是。这草药,是我前些日子从乌孙过带来的,你拿去用吧。”

    “老奴谢过大公子。”

    者尔木不受父亲待见,自幼在自己身边长大,他也疼爱者尔木。保叔感动地接过男人手中的草药。

    “保叔叔,以后感谢的话就少说了,你待我如父,我感念不尽,这只是我的心意。”他看向老人那只有伤的腿,面露愧色。

    出了府,者尔木向常去的茶楼走去,不同于者尔勒的高端茶楼,他去的茶楼可普通多了,只是寻常百姓消费的场所。

    “哟,大公子来了!”看见常客,店小二殷勤地迎上去,“公子,店里新进了上等的西山白露,小的这就给您拿去!”

    “不必,像往常一样就可以,喝惯菊花茶了。”者尔木温和笑笑,满是谦逊。

    “大公子真是体恤百姓,与民同甘共苦啊!咱们西凉国有大公子这样贤良的人,这是上天赐予的福分啊!”店小二一脸谄媚,故意高声说了起来,“各位客观,坐在这位的便是我们西凉国鼎鼎有名的大公子者尔木。不是我牛小二撒泼吹牛,大公子是我店中的常客了,可像大公子这样尊贵的人,每次都只喝粗粝的菊花茶,这又是何此呢?”

    这茶楼位于城中的交汇点,各国的商队都会在这里落脚歇息。牛小二的话引得店中的人频频顾盼,顿时私语一片。

    “没想到西凉国的大公子竟如此宅心仁厚,今日一见,老夫真是佩服啊!”

    “我们大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有善心,闹荒时,他还开了自己府中的粮仓,救济了不少贫民呢”

    “不止,就连西郊巷一带的霸贼,也是让大公子给铲除掉了,西郊巷才有了如今的安宁。”

    “修围墙,开水坝大公子真是做了不少善事嘞!”

    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者尔木越发地谦逊起来,拱手作揖。下等级咸涩的菊花,此刻也喝得有味了。

    临走时,他给了店小二许多赏钱。

    梁子殷的意思是要他后日掠劫了萧秦的队伍,可梁子殷却不给自己一兵一卒,摆明了是要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纵使这样,可者尔木还是答应了梁子殷。只要梁子殷欠下他这个人情就好。

    “公子,那我们去哪里找人手?”

    者尔木是没有自己的军队的,保叔也想不到办法。

    “这我自有办法。”今日他去了茶楼本是想要募集一些人手的,但奈何所需人数过多,容易引人耳目,只能作罢。

    他辞别保叔,一路来到景府。他抬头端详起大门上苍劲有力的匾额来,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来,弓腰递给了守门的小斯,小斯掂了掂,才进去通报。

    景府,为江南举人景老爷所筑造,宏伟气派。当年梁子殷登基,因猜忌遗老,遂遣回了部分官员,景老爷就包括在其中。景老爷郁闷,就举家迁到了西凉国,弃文从商,日子也过得潇洒自在。只可惜景老爷福浅,年过半百便去了。景老爷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如今这偌大的家业便是由女儿景翊打理着。

    景府正东的厢房,景翊立在榻边,侧身躺着的苏念芷却是抹起来眼泪。

    “小芷,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你还要再回去吗?”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后,苏念芷就住在了二叔苏堂家。苏堂原是馋着大哥一家的产业,当初把苏念芷接过来的时候,好生伺候着,可如今他瞧着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打起了别的算盘——将苏念芷许给了大商人陈老爷。陈老爷上月才过了六十大寿。

    景翊看着只是流泪的人,她弯腰,可伸出去的手,又犹豫着收回来了,“小芷,留下来,好吗?”

    景翊要比苏念芷大一岁,她也习惯了照顾女人。她原以为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只是止于姐妹情,但慢慢的,她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她自私地想将苏念芷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对于这种近乎有违常理的情感,她既害怕被苏念芷知晓,又乞望得到苏念芷的注意。

    “你放心好了,二叔已答应我,不再强迫我”苏念芷带着轻微的鼻音回答着,却不敢看那人,“这些日子,我歇在景府,也叨扰你了”

    “小芷,我们之间,非要做到这地步吗?”

    看着女人单薄的背,景翊难掩心痛。

    “你我终归是要嫁为人妻的”苏念芷拭去面庞的泪水,又接着说,“那些惊骇的想法,就不要再去想了,我们”

    “好,你既是这么想,我也不再为难你了,明早我让人送你回去就是了。”

    景翊笑得苦涩,替女人细心掖好了被子,便出去了。

    “小姐,门口有位公子要见您。”

    “知道了。”

    转角处遇到小斯,景翊身上的温和一扫而空,她冷漠地往门口走去。

    像景翊这样的大商人,府中总会养着一支勇士,为的是护送商队,防盗贼。者尔木说明了来意,见景翊沉默,他又笑着说,“景小姐可认得东郊的陈老爷?”

    见景翊动容,者尔木放下心来,又道,“西凉国不比汉人,不会推行什么重农抑商政策,在这片国土上,只要是有利于国运发展的,我敖努特一氏都要大力支持。景小姐也知道东郊的陈老爷不仅是西域商道上的大商人,而且也是名据一方的霸主。”

    “你想说什么?”

    景翊自然知道这些,为了苏念芷,她与陈老爷已是撕破了脸皮。她不畏惧陈老爷,生意上的损失,她都不在意。

    “景小姐,是否想过像陈老爷这样臭名昭著的商人,或许是不应该存在的。”者尔木盯着女人的眼睛。

    “你也说了,陈老爷是何等的厉害,哪个商人又能与之抗衡呢?他存在与否,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哈哈哈,景小姐说笑了,者某人还是愿意相信弱肉强食的道理。”者尔木抿茶,思索着如何开口。

    “难道景小姐就真的不痛恨陈老爷吗?苏小姐她”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景翊此话一出,男人便舒展开眉毛来,说了借人手的事情,“你放心,在这片领土上,陈老爷就必须得守西凉国的规矩,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景翊按男人的要求,将府中的五百勇士拨给了者尔木,二人谈妥了事宜就分别了。

    出了厅堂,景翊朝东厢房望了望,终是走了过去。

    苏念芷是典型的闺阁之女,端淑贤惠,原以为仗着二人多年的情义,苏念芷即使不接受自己,也不会如此厌恶疏远她。可景翊想错了。她们终究是筑起了万里城墙,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房中没了亮光。也是,她明早就要离开了,早该睡下了吧。景翊呆呆地在门外立了许久,满眼眷念。天上的清辉,把地上的影子拉得颀长。

    “你我终归是要嫁为人妻的”

    苏念芷的话回荡在耳边,她顿觉眼睛酸涩,落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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