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隔墙
01
新年到了，窗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
何钧平和张钧安边吃饺子，边等着电视春节晚会里主持人倒数着时间。
时间一到，两个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相视一笑，同时说了声新年好。
“爸！妈！新年快乐！”
“张叔，梅姨，新年快乐！”
“好好，也祝你们新年快乐，来，拿压岁钱！”刘芳梅笑呵呵地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红包。
“嚯！还是妈好，我们都这么大了还有压岁钱！”张钧安迫不及待地打开红包，瞄着里面装了多少钱，看完感叹道，“这么多呢！”
“再大也是孩子！”张横笑着说，“快吃吧，一会儿饺子凉了！”
张钧安刚要继续动筷子，手机就响了，是罗莎莎打来的视频电话。
“喂，张钧安，新年快乐！我可是钟声一响头一个就给你打了！”
“新年快乐！你家钟慢吗？这都响多半天了？”张钧安把手机立在水杯前，继续吃着饺子。
刘芳梅听见女孩的声音，故意从张钧安身后路过，偷偷瞥了一眼他的手机，是个长相甜美干净的女孩，不由得给张横一个眼色，抿着嘴笑着。
“莎莎，新年快乐！”何钧平歪头露出脸对罗莎莎说。
罗莎莎先是一愣，随后惊呼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钧安嚼着饺子，唔唔地说，“我们本来就住在一起。没别的事先挂了吧！”
“哦哦，何钧平你也新年快乐！”罗莎莎神情略微尴尬说了声“拜拜！”匆匆挂掉了视频。
刘芳梅见那头没了声，端了盘新出锅的饺子，打探问：“是谁呀？”
“同学。”张钧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关系很好吗？”刘芳梅眉开眼笑地又问。
“一般。”
“一般关系刚过除夕就打来电话送祝福？”刘芳梅凑趣儿地说。
“真的，就普通同学，她对谁都热情。”张钧安不耐烦地解释着。
“那她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何钧平低眼问。
“就是！”刘芳梅在一边附和。
“你们怎么回事？我说了，就是普通同学！”张钧安转头怒视何钧平，“你别在边上添油加醋！我和她什么关系你能不清楚？”
何钧平悠悠地看了眼张钧安，低头不语。
张横喝了口啤酒，开口说：“你妈啊，就是想让你趁着念书，在学校找个对象。”
刘芳梅点点头，长叹口气：“哎呦，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真想早点抱孙子。”
“您抱我行吗？”张钧安翻个白眼，百感无奈。
刘芳梅被张钧安气笑：“我还是不指望你了，小平肯定比你早！”
“他？”张钧安斜眼看看何钧平，“我看未必，他现在烂桃花缠身。”
“你有情况吗？”刘芳梅听后两眼冒光盯着何钧平。
何钧平尴尬地笑笑：“没有，我还没小安受女生欢迎。”
刘芳梅把目光又转向了张钧安：“我看刚才那个女孩子挺好，大大方方的，你可别错过了！”
张钧安没吱声，埋头吃着饺子。
刘芳梅见张钧安不上心，转头又对何钧平说：“小平，你心思细，给小安把把关，有好女孩在身边多提醒他点儿！早点让他带个女朋友回来！”
何钧平听后笑容消失了一瞬间又恢复了表情，微笑着点点头说：“放心姨，会督促他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件事儿成了他的心事，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爱不可以随心所欲，这种感情对别人来说会是一种伤害。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张钧安，碰巧对上了张钧安迎来的目光，两人瞬间相视，张钧安又立刻慌张地躲闪开。
小安，这或许就是隔在我们之间的一道墙吧。
02
“叮咚——”
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有人来按家里的门铃。
“小安，开下门，我现在忙不开！”刘芳梅在厨房喊着。
“谁啊，这么早就来拜年……”
张钧安听见后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准备翻下床。
“我去吧。”何钧平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从门上猫眼里看了看，只瞄到一顶红帽子。
开了门，一阵凉风吹得何钧平瞬间清醒，外面的人推门而入，嘴里兴奋地喊着：“皮皮哥！好久不见！过年好！”
“过年好。”何钧平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这才看清眼前的小姑娘，她冻得红扑扑的脸干净白嫩，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藏不住地欢喜。
这是谁？何钧平在记忆里快速搜索着在张钧安家见过的亲戚，似乎没有见过这位。
“呦，琪琪来了。”刘芳梅见何钧平愣在那，连忙从厨房出来，招呼小姑娘进来。
小姑娘也没管何钧平，毫不见外地进了屋，将手里拎着的礼盒拿给刘芳梅：“老姑奶，过年好！我老姑爷呢？”
“他一大早就值班去了。”
“大年初一还上班？太辛苦了！这是我爸妈托我带来的，家里来客人了，他们不方便出来，特意让我过来给你们带个好。”
“真是，还想着我们呢。你今天就在我家玩，等吃完晚饭我让小安送你回去，我也有点东西帮我捎给你父母。等我下，厨房还有点活，先让小平陪陪你。”
“诶，好！”小姑娘笑呵地回答着，转头看着还杵在门口头脑风暴的何钧平，“皮皮哥，才两年没见，不认识我了？我啊，刘琪！”
刘琪？何钧平脑海中出现一张黝黑清瘦的脸……
刘芳梅家里有四个兄弟姐妹，她是家里的老幺，她的大哥结婚生子很早，所以这个侄女只比张钧安小两岁，现在读高二。小时候住得很近，总来找他们玩，后来三年级时候搬了家，虽然离得也不算远，但只有逢年过节回过来串个门。
因为前年她初三升学学习紧张，紧接着又是何钧平和张钧安高考，所以已经两年没见她过来了。
没想到，她从又黑又瘦的小丫头，转眼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多少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
“你是小侄女？”何钧平还是不太敢相信。
“对啊，是不是我变漂亮就认不出我了？”刘琪得意又腼腆地笑笑。
“哪有人会自己夸自己变漂亮的？”张钧安打个哈欠，听见动静他下了床，一直站在卧室门口看着。
“呀，小叔！过年好！你怎么才出来？还是皮皮哥给我开的门！”刘琪窜到张钧安面前，身上的凉气让张钧安一哆嗦。
“过年好！”张钧安懒洋洋地拍了拍她的头，“都多大了，还叫他皮皮哥，又不是小屁孩吐字不清。”
刘琪不服气地吐吐舌头：“还不是跟你学的，就你小时候大舌头一直叫他皮皮，我才跟着叫的！”
张钧安翻个白眼：“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发音字正腔圆。”
刘琪对张钧安矜矜鼻子，转头又问何钧平：“那我以后叫你平平哥好不好？”
“好啊。”何钧平听惯了他们两个斗嘴，安静地对她笑笑。
刘琪花痴地咧着嘴：“平平哥，a大怎么样？我都高二了，明年也想冲冲a大。”
“你成绩能行吗？”张钧安质疑刘琪。
刘琪立刻变脸，不服气地看向他：“怎么不行？我现在也是排名前几的！”
“好好好，你厉害。”张钧安伸个懒腰回了屋。
“平平哥，你看小叔他就知道气我！”刘琪拉着何钧平撒娇。
“小安肯定希望你能考到我们学校，当我们的小学妹。”何钧平宽慰着她说，“对了，你现在高二了是吗？我去找找我的学习资料给你吧。”
说着，何钧平带着刘琪进了屋，却看见张钧安已经在翻着自己的书柜，整理出的笔记整齐地摞在书桌上。
何钧平看了对刘琪会心一笑，仿佛在说，你看吧，小安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是我上学时候做的笔记，全是通关宝典，千金难买，你珍惜点儿看。”张钧安边翻着书柜边对刘琪说。
刘琪凑上去，拿起一本笔记翻开看看，里面字迹干净整洁，知识点总结细致，不禁感叹：“小叔，你这笔记也太好了吧，一目了然，学霸就是不一样！”
“这几本都是我在高三时候总结的各科知识点，从高一到高三基本上所有考点都在里面。你现在就可以提前看看，等你升高三时候再从头过一遍。”
“你小叔的笔记在我们年级都是范本，你算是捡到宝了。”何钧平说着也去找自己书柜里的笔记，翻出几本打开看看，“我的笔记没小安写的好，你查缺补漏参考着用吧。”
刘琪接过何钧平的笔记，如获至宝，翻页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平平哥，你的笔记做得也很不错啊，内容清晰明了。我记得你高考分数比小叔还高吧！”
“我是稍有失误！”张钧安狡辩着。
“嗯，我是超常发挥。”何钧平跟张钧安对着词，笑眼地看着张钧安。
张钧安心虚，扭捏地抓了抓头，逗得刘琪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