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少女
第六十二章：少女
她代表了很多美好的寓意。
【1】
“它可厉害了，有好多种不同妆容呢，你可以根据自己想要的风格进行选择，除了刚才那个小猫和小狗的特效，还有很多，你看！”郑岭晟说着，换了一个新的特效滤镜，然后把屏幕对准了楚琪依。
楚琪依看到屏幕中的自己变成了有兔耳朵的小白兔，还有很多爱心在周围一闪一闪的。
她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日系甜美的女孩子，闪闪发光惹人爱，一看就和普通人有着差距，一看就是受上天疼爱的令人向往的少女，但现在，她看着拍照软件里的自己，也渡上了那一层光，显得甜美动人。
“少女。”这个词是楚琪依向往的。
她代表了很多美好的寓意。
寄予了很多闪光的期待。
不是每个女生都可以被用“少女”称呼，即便性别都是女。
楚琪依心想。
“少女”首先代表了美好的容颜，苗条的身材，甜美的笑容，年轻的满满的胶原蛋白，有了这些之后，才有底气去靠近“少女”这个词一些。
其次，是不知贫穷不知人间疾苦的被呵护，少女的世界里，她被父母老师朋友宠爱着，她有着足够的零花钱可以买蛋糕和洋娃娃，她穿的衣服好看又萌系，裙子上又精致的蕾丝花边。她每年的生日都会举行派对，还收到很多礼物。
然后，少女是有才艺的，她弹钢琴，学舞蹈，或者是出口成章，文采斐然。
少女，绝对是被男生热切充满善意的目光追随，随时都有人愿意当她的护花使者的。
这是楚琪依对“少女”的幻想和心中向往。
楚琪依觉得自己是女生，是女高中生，是女学生，但不是少女。
“少女”太闪耀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她太平平无奇，她不敢去想。
但此刻，楚琪依望着屏幕中的自己，她看上去漂亮且甜美，离“少女”近了一步。
是因为遇见了阿晟吗？她内心颤动。
“咔嚓”。在她恍惚的瞬间，郑岭晟又为她拍下一张照片。
“超可爱啊。”郑岭晟看着照片上的楚琪依，赞道，“难怪有人说化妆就是变脸术。虽然是软件的带妆效果，但真的很好看啊。”
“化妆吗？”楚琪依眨了眨眼睛，她凑近郑岭晟的手机，和他一起看着照片上的自己。
因为是学生，且一直沉迷学习，楚琪依从来没考虑过化妆这件事，她周围的尖子生也似乎和化妆这个世界无关，她倒是见过聂晶晶化妆，只觉得她不务正业，见过电视上的少女化妆，那是因为上电视，妈妈也觉得化妆这种事上班了再说。
楚琪依撇了一眼周围，有一位化着妆的衣着讲究的大学生模样的女生正好挽着男友走过，她的头发染成栗红色，精心烫成大波浪卷，楚琪依不懂口红色号但觉得那个颜色很好看，她身上有甜甜的香水味，穿着膝盖以上的短裙，胸挺得很高，并不介意展示曲线。
“周末人太多了，我们应该周三来，那天我课少，老师讲的也没意思，不去也没关系，让人帮我喊声到就行。反正我就算自学，期末拼个60分还是可以的。”那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对男友道。
“嗯。你说怎样就怎样。”她男友一脸宠溺。
这是大学生活吗？楚琪依心想。
上了大学之后就可以化妆，能染发，烫发，穿好看的衣服，戴各种首饰，指甲上染好看的颜色。她心生向往。
“等我上了大学，也可以化妆了吧？”她问郑岭晟。
“为什么要等到大学？”郑岭晟不解，“你要是愿意，回到家就可以啊。你喜欢什么化妆品？我送给你。”
“现在不用。”楚琪依立刻摇头，“高中生还是学习重要，化妆之类违反校规。等我上大学了，就可以化妆了。”
“你可以在周末偷偷化妆呀。”郑岭晟眨了眨眼睛，“我想看看你化妆的样子，一定非常好看。”
楚琪依笑了。内心窃喜：离“少女”又近了一步。仿佛心中有暖阳，让她心里亮堂堂的。
“琪依，你要不要吃土耳其冰激凌？”郑岭晟问她，“卖冰激凌的人会喜欢捉弄人，你可能要好久才能把冰激凌拿到手上。”
“嗯，谢谢你，阿晟。”楚琪依脸上扬起笑容。
楚琪依和郑岭晟走到卖土耳其冰激凌的摊位前，只见小贩将他的绝活展现得炉火纯青，上下翻飞，眼看冰激凌就要到人手里，但他一个动作，冰激凌又去了别处，逗得女顾客咯咯笑起来。
笑声有些熟悉，是钟夏蕊，而她身边的人，是林帆扬。
“啊，是……”但很快郑岭晟想起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他应该离钟夏蕊远一些，“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没事。”楚琪依摇了摇头。
【2】
钟夏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精心打理，用辫子做了造型，头花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和她一身衣服很搭配，小坡跟的鞋子也擦得发亮，即便是背影也美丽无比，那卖冰激凌的小哥，眼神发亮，一副荣幸为她效劳的殷勤。
钟夏蕊透露着“少女”具备的一切。
楚琪依很难想象钟夏蕊有过骇人听闻的过去。
钟夏蕊做了个委屈的表情，卖冰激凌的小哥也舍不得捉弄她，不仅不收她钱，还再送了她一个冰激凌，钟夏蕊很快把冰激凌给了林帆扬一个，林帆扬充满戒备且一脸不爽地瞪了冰激凌小哥几眼。
“这是你男友吗？”小哥问，“我真是嫉妒他。”
“他是我弟弟。”钟夏蕊道，“比男朋友什么的重要多了。”
“哦，”小哥一笑，“那我现在更嫉妒他了。”
林帆扬不耐烦，拉起钟夏蕊就想走，一转身，见到了楚琪依和郑岭晟。
果然，钟夏蕊化了妆。楚琪依第一观察到的，是这个。
是“少女”啊。楚琪依心想。
如果说有的人自带主角光环，那钟夏蕊一定是的。楚琪依心想，如果她以前不是不良少女。如果她背后不说那些有优越感的话。
“这么巧啊，你们也来玩。”钟夏蕊很坦然地和他们打招呼。
郑岭晟止步不前。
楚琪依首先迈了一步：“是的，好巧啊。”
要沉住气，要有和主角一样的自如。
楚琪依拉了一把郑岭晟：“我和我男朋友来玩。”
要宣誓所有权，这是我的男朋友。
“我和我弟弟来玩。”钟夏蕊说，“和家人一起去游乐园一直是我的梦想。我有好多好多想和家人一起做的事情，打算趁着有生之年一样一样完成。”
“有生之年？说得你好像岁数很大一样，老气横秋的。”郑岭晟忍不住打趣道。
钟夏蕊打趣道：“人生苦短，毕竟我这样的坏人，要是哪天忽然被老天爷收走，也不意外嘛。”
“别说这种话！”林帆扬不满，“你别总把自己说成那样。”
“看来你们……姐弟关系不错。”郑岭晟记得钟夏蕊吻林帆扬的那个吻。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只有钟夏蕊才会理解到的阴阳怪气。
“那是自然。”钟夏蕊微微一笑，对郑岭晟挑了挑眉。
“你……没有荼毒他吧？”郑岭晟眯起眼睛，话中有话。
“我可舍不得欺负我弟弟，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没有什么比亲情更好的了。”钟夏蕊当然知道郑岭晟想打听的是什么。
郑岭晟啧了一下：“这可真不像你以前喜欢兴风作浪的性格。”
“你对我的误解也太深了吧。”钟夏蕊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当着你女朋友的面，来过问我的隐私，你可得避嫌啊，郑岭晟同学。”她笑得别有深意。
“走吧，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玩。”林帆扬不喜欢寒暄，也不喜欢郑岭晟和楚琪依，直接拉起钟夏蕊就走。
“那，先再见吧。”钟夏蕊笑着挥了挥手，“很高兴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们。”
她笑容灿烂，站在阳光下，光映在她身上，特别像一圈女主光环。
少女……应该是钟夏蕊这样的吧。楚琪依觉得。
她心中有一股“如果也能那样漂亮”的羡慕和对自身的失落，郑岭晟看出她的发呆，搂住了她，偷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楚琪依顿时受惊不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干什么？”
“走吧，女朋友。”他得逞地笑笑。
楚琪依心里甜滋滋的，她忽然觉得就算没有那么漂亮也不要紧，漂亮了未必就是人生赢家。
楚琪依和郑岭晟在一起的时候，体验了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做旋转木马。
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坐云霄飞车。
第一次和男生拍照片拍视频，照片和视频上面的她笑容灿烂，原来自己也可以笑得那样灿烂。楚琪依羞涩且欣喜。
第一次一起品尝好几个球叠起来的漂亮的冰激凌。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第一次在猫咖吃美味的小蛋糕，有小猫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她伸手去摸，小猫很温柔地蹭过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一点都不怕人哎。”楚琪依有些欣喜，“我之前还担心它会不会抓我呢。”
楚琪依对猫咪不讨厌也不喜欢，童年里她去喂流浪猫，却在靠近它的时候被猫抬手一爪子，抓破的手流出伤口，过了好几天伤痕才消失，之后也断送了想养猫的念头。
但眼下的小猫，粘人又主动，皮毛鲜亮，摸上去软乎乎的，就像贵族小公主。楚琪依简直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