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欺凌
“你这人，是不是犯贱啊？”一人说着，上前狠狠打了楚琪依一个耳光
【1】
20块钱能干什么？他们走过美食街和蛋糕店，肚子饿的咕咕叫，什么东西都是15元起价，就是矿泉水也水涨船高地到了5元一瓶，看到烤翅想吃，看到甜品想吃，看到蛋糕也想吃，可是才20元，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吃饭的价格。
“哎！”郑岭晟不禁叹气，负面情绪暴涨。
“打起精神来呀，不准有这种表情，今天是幸运日哎，□□会哭的！”楚琪依刚说完，肚子就又叫了起来。“挣点气呀，肚子！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叫！”她拍了下肚皮，用责备的语气道。
“噗。”郑岭晟轻笑，又是“咕咕”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我的肚子也开始不争气了。”
“找个物美价廉的地方解决吃饭问题！”她拉着他跑向别处，穿进繁华街道里一条不起眼的弄堂，左拐，右转，再拐，再转，来到了一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整洁的面店。
“唔，我要一碗片儿川。”楚琪依道，又转向郑岭晟，“你呢？”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大菜单，犹豫不决，又问：“你经常来？”
“一般吧，有段时间没来啦。”
“有什么推荐的？这里你比我熟。”
“杂酱面不错。”
“好，那就杂酱面吧，再加个荷包蛋。”
“老板，一碗片儿川，一碗杂酱面，再加两个……”话未说完，瞟到菜单上“荷包蛋2元”一个时停住了声音。
“老板，荷包蛋变成2元了？”
“物价上涨嘛！”老板这么回答。
“唔……那我的就不要了。”楚琪依道。
“不是够吗？”郑岭晟道，“还能多出两块钱呢。”
“别忘了，还要坐公交回家呢！说好只花20的，不可以打破游戏规则哦。”
“你吃，我不喜欢荷包蛋。”
“不喜欢吃还要加，你就那么喜欢自虐呀！”她笑。
“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啊。”他也笑。
“我可不要当被保护的角色满足你谦让后的自我满足什么的，到别人面前展现去。”她嘻嘻笑道，“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给我留下好印象的话，就大错特错啦。”
“如果你非得表现你独立自主的大女子主义，为了咱俩能一起坐公交车回家而牺牲了自己的荷包蛋，顺便在我面前展现一下你的顾全大局善良体贴的话，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郑岭晟也笑着回应道。
“这是……阴谋论吗？”楚琪依眯起眼睛。
“哦，被你看穿了。”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老板问“还要不要荷包蛋啦”，没等楚琪依回答，郑岭晟就抢先回答：“不要啦！物价上涨太坑人，荷包蛋都快吃不起了！”
楚琪依噗嗤一笑：“哈哈，你也有今天。”
饭后他们又去了别的地方，兜里只揣着四个硬币，依然大摇大摆地把所有商场都逛了个遍。
“这个不错”，“那个很好”，“可爱吧”，“有意思”，两人说着。
偶尔也有“这个好想买”，郑岭晟忙说“我可以送你啊，”顿了顿又补充，“明天。”
“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买才有成就感。”楚琪依笑道，“我要展现大女子主义嘛！”
郑岭晟轻轻皱了一下眉，这种别人不需要他花钱的滋味总让他不习惯。
“你看这个，好好玩！”她笑着说。
“嗯。是啊。”他点点头。
“我以后，一定会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买到！”她一脸憧憬，很多想要的东西，漂亮的可爱的，周身笼罩着星光的朦胧，被幸福快乐梦想等美丽的词汇包围着，好想得到。“不仅是这些小东西，所有，只要想要的，一定可以拥有！”
“是啊，加油。”他说。
“那是当然！”她转向他，眼中的坚定和自信让郑岭晟一愣，这种志在必得的微笑就像阳光下的向日葵，带着充沛的活力，“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
郑岭晟又愣了一下，她这样的胸有成竹，神采奕奕，眼中炯炯有神，像油画里被阳光渡上一层金边的女主角。这就是自信吗？亦或是自负？他想不到她原来还有这样的神情。她的自信或自负，和他自己的有着细微的差别。
“那你想怎么做呢？”他问。
“还不清楚，”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是一定会是那样。”目中的光芒并没有退去，反而更加明亮。
“嗯。”他点了点头，心情比刚才多了一些什么，不再只是客套话。
傍晚时他们告别，20元一天的约会顺利结束。
“再见啦。”
“再见。”
【2】
郑岭晟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他回到家，父亲郑智光正要出门。
“公司有事，晚上不会来吃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跟你妈说一声。”
“妈妈晚上和朋友有约，也不回来吃饭。”
“哦，那你去外面买点东西吃吧。”
“我的钱包掉了。”郑岭晟说。
“是吗？”郑智光看了他一眼，随后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一百，“够不？”
“够了。”
“顺便再买个新钱包吧。”说完又拿出几张。
“哦。”郑岭晟接过。
“连银行卡一起掉的吗？”郑智光问。
“整个钱包都掉了，当然里面的卡也掉了啊。”他答。
“下次小心点，去银行挂失也要时间的，我可没那么空闲。”郑智光抱怨了一声，初中那年他给了儿子一张银行卡，好方便给他生活费，有了它，即使不出现在儿子面前也能很好地将钱交到他手上，节省了不少时间。
那时郑岭晟还不到拿身份证的年龄，开户人自然是郑父，几年如一日这张卡尽心尽力，如今落到了不知哪里。
“你什么时候自己去开个账户，到时我打到你账户上。”郑智光说。
“哦。”
“嗯。”
随后郑父出门，偌大的家里，只剩下郑岭晟一个人。
“啊，无聊~~”他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遥控器按了个遍，还是没有想看的节目，“晚上吃什么好呢？”他无聊地自言自语，忽然很想再吃一次杂酱面。
他打开电脑想玩几把游戏，忽然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精品店瞄到的视频，鬼使神差一般，他打开浏览器搜索。
他补完了关于那个女孩的所有视频，又浏览了那些“我是她以前的校友，我来爆料”的帖子，“不良少女”、“公交车”、“我陪她打过胎”……
然后是很多网友为她的辩护：“人红是非多”、“随便一个人都能假装是她旧友来爆料”、“说话难听不难听啊，真以为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啊”、“红一个女孩子就开始□□羞辱，你们恶不恶心”……
郑岭晟一条一条看过去，看有人骂她，他会快意，但看到骂得太狠了，又会心里不爽，看有人维护她，会觉得欣慰，看到有人骂“别一个个假装自己是xxx旧友了，往脸上贴什么金呀”时，又得意笑笑：“我可是真的她的旧友。”
瞥一眼屏幕，切换窗口，是谣言中女孩笑容灿烂的照片，还有人为她建立了百科，郑岭晟一看，果然是用的艺名。
“如果换我来爆料，呵，说不定更劲爆的都有呢。”他笑了笑，心想。
随后他心里有点没落，消失的记忆一点点浮上来，他觉得空气都是凉薄的。
郑岭晟甩了甩头，想那么多干嘛，也许她早就死了呢。
【3】
两人安静低调的交往还是被人发现了，那人便是聂晶晶，平和的微笑下，她掩藏着内心巨大的反应。
在学校里，聂晶晶是另一种形式的“风云人物”，有着她的小团体和小跟班，和学校里许多男生也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看着各类流行杂志追各种偶像剧，暗地里和人比谁更漂亮。
各方面能力有限的缘故她成不了宫斗戏里的狠角色，只能重金悬赏一样拉拢了几个有实力的人为自己撑一下腰，又因为是郑岭晟青梅竹马的缘故认识了不少人，自以为非常了不起。
楚琪依这样的存在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她的精力全在一个个比她漂亮或者和她差不多漂亮的人身上，暗暗地想办法要打败她们，争取博得更多的赞美和注意。
楚琪依这样的长相在她看来根本连普通都算不上，是没有资格进入她的世界的，偏偏郑岭晟喜欢上了她还把和她一起的照片作为手机和电脑桌面！
聂晶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暗地里做过不少事情。
失踪的课本，不好的流言，写满“丑女”“贱货”的作业本，冷言冷语指桑骂槐的中伤，挑明了的威胁。
洗手间里，聂晶晶带着一帮盛气凌人的女生将楚琪依逼到角落。
“只要我和他彻底切断往来就可以了吧？”楚琪依叹了口气，这么问她。
“算你识相！”聂晶晶咬牙切齿。
“好啊。”楚琪依面无表情，“那要我怎么说？”
“就说你和其他男生有一腿，良心发现要分手。”
楚琪依觉得很滑稽，差点要笑出来，但眼下状况也只能无奈地牵动下嘴角：“嗯。那就替我编一个吧，他一定会追问对方是谁的吧。”
“你这人，是不是犯贱啊？”一人说着，上前狠狠打了楚琪依一个耳光。
楚琪依顿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