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接下来只需要竭尽全力去做
自己会怎么做？夏油杰低头思考着这个问题，无意识的握紧拳头，哪怕指甲已经嵌入肉中。
是杀掉世界上所有的咒灵吗？可是杀死之后还会再出现，又或者所有人都成为咒术师？那根本不可能，这个问题无解。
其实有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在夏油杰的心中叫嚣着彰显它的存在感，但被他自己否定了。
要保护普通人，保护弱者。
不能动摇。
“我不知道。”夏油杰眼中充满迷茫，他迷失了前进的方向，所以他止步不前，而在他眼中五条悟也好，爱莉希雅也好，硝子也好，他们都在继续向前。
雨声似乎更大了，在夏油杰耳中，雨滴碰撞的声音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掌声一样，很讽刺，对他来说，那些掌声像是在嘲讽他的止步不前。
爱莉希雅看着不知所措的夏油杰，她向他伸出了手。
“杰，看着我好吗？”爱莉希雅伸出手等待着夏油杰的回应。
夏油杰仍旧是低着头，但他的视线中多出了一只手。
爱莉希雅也不急，就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等待着夏油杰的选择。
夏油杰犹豫不决，他想抓住爱莉希雅的手，希望她能为自己指明方向，但却迟迟伸不出手，他一直以来的理念，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在最近发生的事中，就像是一个笑话。
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碎掉了。夏油杰感觉他浑身僵硬，哪怕是连出声都做不到，他的意识在催促他抓住那只手，但身体却迟迟没有行动。
也许过了很久，但有也许没过多久，雨渐渐的停了，爱莉希雅瞧见了破开云层的光，她决定直接拉住夏油杰的手，拉着他向前走着。
慢慢的从走变成小跑，再到跑起来。
夏油杰不明所以，但没有停留，他跟着爱莉希雅的脚步向前奔跑，这一刻身体格外的轻盈。
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那是场大雨，空气中此时弥漫着雨后的清新。
“爱莉？”夏油杰眼中映着那奔跑的身影，逆着光奔跑的身影。
爱莉希雅没有回话，跑出高专之后，爱莉希雅就拉着夏油杰踩着四叶印飞向东京塔。
夏油杰无奈的笑着“爱莉，这样的话我们可是会被夜蛾老师骂的。”他的刘海因为高空飞行胡乱飘着，甚至有时候会打到自己的脸上。
其实他大可以把虹龙叫出来，毕竟普通人看不到，但看爱莉现在这副样子，估计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爱莉希雅只是回头笑了笑她说“不要担心，我们不会被发现的哦~”她意有所指。
爱莉希雅的视线中，除了夏油杰，在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白猫，是五五。
五五甩甩尾巴，眼神里满是控诉，好像在说“就知道使唤我”一样，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他们掩饰着。
或许夏油杰永远都不会感受到那穿过世界的情感，但那情感此时此刻确实就在他身旁，悄无声息的诉说着、缄默着，最终消散于放晴的天空。
没过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爱莉希雅从四叶印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草地上，夏油杰也跳了下来，五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来到这里其实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山上在刚刚因为突然的暴雨导致泥石流迸发。
爱莉希雅拉着夏油杰站到不被人们所注意的石壁后，她示意夏油杰看着。
“杰，你认为他们弱小吗？”爱莉希雅的声音响起。
夏油杰看着被泥石流破坏的村庄，逃跑不及被淹没的人，还有无能为力只能在安全地带为伤者落泪的人们。
“嗯”夏油杰喉咙滚动吐出一个字音。
爱莉希雅也不急，就这么和他等着。
没过一会，救援人员赶到，并迅速开始救援。
爱莉希雅看着忙碌的人们，推了夏油杰一把。
“杰也去帮忙吧~记住不要用术式哦，也不可以找咒灵帮忙！”
夏油杰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爱莉希雅，但他还是向前走着，爱莉希雅笑着目送他走了过去。
在一些简单的交涉过后，夏油杰也参与到了救援中，他登上一个又一个被泥石流冲垮的房顶，翻开一个又一个泥石流所带来的巨石，徒手扒开一团又一团即将凝固的泥土。
他停不下来，也无法停下。
他能听到的，被掩埋于泥土下的微弱的求救声，在警戒线外痛苦的自责声，身旁救援人员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爱莉希雅为什么要让他不使用术式和咒力。
身为咒术师，他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同时他也失去了普通人视角来考虑的一面。
但不使用咒力和术式的他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身体更强壮些，耐力更好一些，仅此而已吧。
随着救援时间的拉长，夏油杰的呼吸也渐渐沉重，高专制服上早已布满泥土，手上和脸上也不可避免的粘上了泥土。
夏油杰被人强行拉回来休息，在小小的、简陋的帐篷里，那些被他救出来的人们感激的看着他，不停的嘘寒问暖，但也有异类。
夏油杰无视了那个中年男性的无能狂怒，不过是一个企图靠高额意外险获利的人而已，他不需要在意这种人。
他休息了一小会之后，站起身走出了帐篷，准备继续救援，却被告知已经结束了。
此时爱莉希雅重新走了出来，在夏油杰参与救援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处理掉了因为恐惧和悲伤等情绪而出现的咒灵，又帮着做了些简单的饭菜。
她和夏油杰并肩站在高处。
“杰，你知道吗？”爱莉希雅眼神温和的看着下面的人。
“什么？”
“我真的爱着所有人呢。”
“嗯？”
“你看，即使是面对突如其来的灾害，秩序摇摇欲坠的时候，也依然有人期待着明天。”如果这时候有人注意到爱莉希雅的眼睛的话，会看到那蔚蓝眼睛中的一抹神性，在那一点粉色中显现。
“我所热爱的就是这样的人类，这样的世界”爱莉希雅扬起笑容，微微弯起眼睛。
夏油杰也看着下面互帮互助的人们，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杰现在认为，他们是弱者吗？”爱莉希雅再次问出来那个问题。
“哈哈，爱莉还真是难为我啊”夏油杰干笑两声，这个问题他还是无法回答，但问题的答案已经隐隐有了雏形。
“强者，弱者什么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夏油杰这么想着。
现在的他只想保护值得保护的人，就像救援人员这样的人，在他们作为咒术师无法触及的地方，也仍旧有人在为人们贡献自己的力量。
“没关系哦，无论如何我都认可和支持杰哦~”
“毕竟，不论何时何地，爱莉希雅都会回应你的期待~”爱莉希雅粉色的长发被山间的风吹起，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她尾音上扬，还和以往一样。
爱莉希雅侧头看着夏油杰，在那双满是笑意的眼中，夏油杰看到了自己。
有些狼狈不堪，但眼睛却格外明亮，他有了属于自己的目标，接下来，只需要竭尽全力的去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