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下酒
“奸尸？！！”李天逸后背一凉，毛骨悚然道。
“大家都这么说，听说有人半夜看见过。”妇女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心翼翼道。
“他吃过吗？”李天逸有点怀疑尸体内脏的去处。
“吃什么？”妇女没反应过来。
“尸体！”
“啊！”妇女脚软没站稳，一下蹲坐在地上，“不能吧！没听说过！”
李天逸连忙将妇女扶起，“您确定您看到的人是孙波吗？”
“像他，而且丢袋子的那个人是瘸子，孙波也是瘸子。”
“行，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谢谢您！”
“人呢？咋都走了？”回到警戒线内，李天逸发现在场的警员只有苏珞他们几个了。
“骍隆街发现新的塑料袋，疑似人骨！”苏珞说道，“张硕他们已经赶过去了，我们在等你。”
“济水县火化场的锅炉工孙波有重大嫌疑！”李天逸言简意赅。
“消息怎么来的？”
“有对母女说看到丢袋子的人是他。”
“那我们不去骍隆街了，直接去济水县火化场。”苏珞当机立断。
车上，苏珞面色凝重的看着手机，“你们看看，这个案子已经传出省了，我外省警校的同学都跟我打听。”
“这么大的案子，再加上集市上人那么多，想完全封锁消息根本不可能。”李天逸也看着手机，他看到好几条求图求真相的朋友圈了。
“建国以来，就没发生过这么惊悚的案子，谁知道叫咱给碰上了。”栾贺深深叹了口气。“既然叫咱们碰上了，那就好好干吧。新中国性质最恶劣的凶杀案，咱们几个肯定能警界留名了，破了案子就是英雄，破不了就是狗熊！”
济水县火化场。
由于是县里唯一一个火化场，全县的尸体都要拉到这里焚烧，所以孙波的工作很是繁忙。焦急的等待了接近一个小时，众人才见到孙波。
头发凌乱、脸型削瘦、眼袋很大、三白眼，这些特征共存于一张脸上，阴冷扑面而来。
“孙波，昨天一整天以及今天早上你在哪？”李天逸率先出声道。
孙波将头偏向一边听着李天逸说话。他的一只耳朵是聋的，这是火化场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的。见到刘波之前，李天逸等人已向火化场工作人员简单了解了他。
孙波，40岁左右，孤儿；平时一直待在火化场，爱喝酒，不爱出门；性格孤僻（也可能是因为面貌没人愿意和他说话），先天残疾（一只耳朵聋、一只脚跛、智力发育缓慢）；被火化场的老锅炉工在河边捡到，在火化场长大成人。孙波是个老光棍儿，据说年轻时火化场的老领导给他相过几门亲事，但始终没人愿意嫁，遂作罢。
集天下之不幸于一身，这样的人极有可能愤恨这个世界继而报复社会。
“嘿嘿！你说啥？”孙波露出了满嘴像是从来没被刷洗过的大黄牙，使得他更是面目可憎。
“我问，你昨天在哪，是不是出去了？”李天逸耐心的又问一遍。
“出去玩？我不爱出去玩！”孙波嘿嘿笑道，“叔叔，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李天逸满脸黑线，被一个岁数看上去能当他爹的人称作叔叔，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孙波，阿姨问你几个问题，你诚实的回答阿姨好不好？”见李天逸跟孙波沟通不下去，苏珞走上前说道。
“好！”孙波答应着。
李天逸见苏珞和孙波离的太近，怕苏珞受到伤害，便半个身子挡在她的身前，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从孙波口中扑面而来，给李天逸熏出了眼泪。
“你昨天在哪呀？”苏珞接着问道，她说不害怕是假的，见李天逸挡在自己身前，安心之余也十分感动。
“昨天？昨天我在烧人呀，把一个又一个人送进炉子里，没有比这更好玩的事了！”天真的话语从孙波口中传出，却引得众人一阵恶寒。
“那今天早上呢？”
“今天早上？我出去玩啦！”
“去哪玩的？”李天逸顾不上恶臭，上前一步问道。
“去赶集了，一个叔叔还给我了好吃的！”
“什么样的叔叔？给了你什么吃的？为什么给你吃的？”栾贺有些急切，尖声问道。
“阿姨，这个叔叔好可怕！”孙波喊着朝苏珞扑来，吓得苏珞赶忙躲在李天逸身后。
“别害怕！好好回答那个叔叔的问题，回答的好我也带你去吃好吃的。”李天逸拦下孙波说道。
“忘了什么样了!”孙波一听有好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他给我了个袋子，让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还给了我好吃的。”
“我就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扔了，答应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这是我爹之前教给我的！”
李天逸知道他口中的父亲就是火化场之前的老锅炉工，已经去世多年了。
“给了你什么好吃的？”李天逸问道。
“心！”
“心？猪心脏？”
“当然是人心了！人心下酒好吃极了，之前偷偷吃过几回，被叔叔阿姨们发现了，他们不让我吃，我就不敢在这儿吃了。”
冷汗在李天逸的额角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几人面面相觑，遍体生寒。
“人的心和猪心羊心味道不一样，我一吃就吃的出来！”孙波满脸骄傲的继续说道。
“这算什么？侮辱尸体罪吗？”李天逸强压住吐意，问苏珞。
“带一个精神病回去，他说的话有证据吗？说不定他在说胡话呢，又判不了他，最后还得把他放了，抓他干嘛？”苏珞不顾呆在原地的众人，转身就走。
“漂亮阿姨，你留下给我做老婆吧！”孙波大喊道。
李天逸和栾贺、任超越连忙追着苏珞向外逃去。
他们调取了近几天的火化场的监控记录，发现孙波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火化场里，没有作案时间。
临走时，李天逸问火化场的工作人员，“真的有人见过孙波奸尸吗？”
工作人员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他吃过尸体，你们知道吗？”
“倒是听说过，当时场里一大批人辞职。”
“那你们也不管管？”李天逸诧异道。
“一个傻子，谁管他？再说如果传出去，谁还敢送家属来火化场！”工作人员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