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被吓破了的胆子
岳瑢和采牧在原地紧紧地抱住对方,希望能够减轻彼此的恐惧,良久之后她们才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缓缓地抬起头,透过彼此的肩膀看着迎风飘动的幡帐。
“是谁,装神弄鬼地吓唬本夫人?”岳瑢严肃地开口,依旧不失原本的端庄,只是她的心却还处在极度的恐惧之中。
她刚才明明看到一身白衣,衣服上沾满了血渍,那一头散落在脸上的混乱的头发,还有那垂下来双手明明就指着她的方向。
“领主夫人,要不然我们回去吧。”采牧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不要,有鬼,啊……”采牧刚刚睁开眼睛,便看见刚才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已然挂在了树上。
岳瑢却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镇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那里,那里真的有鬼啊。”采牧颤抖着手,指了指眼前的那颗树,岳瑢顺着采牧指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有些恼怒地开口,“你好好看看,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真是不争气。”岳瑢翻了一个白眼,拉着采牧便朝着流云轩中走去。
“领主夫人,不要去了。”采牧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棵树,为何那个鬼突然之间便消失了?
“怕什么,即便有鬼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岳瑢生气地开口,脚步更加的迅速了。
“一定是,一定是她回来了,我们赶紧离开吧。”采牧恐惧地开口,一张美丽的面容已经因为害怕而变得扭曲了。
凌飞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领主夫人,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来这里,我这流云轩怕是不能再住了。”
岳瑢一愣,原以为这女人哭成这样是为了连沧月那个丫头,却原来不过是为了这鬼蜮之中最美丽的流云轩,看来她也并不是真那么喜欢连沧月,怪不得连她是如何死去的都不调查,便匆忙办了法事。
“凌飞妹妹不必伤心,做了法事之后,必定又能够祥瑞如初了。”岳瑢轻轻地开口,夜风却在这个时候将她们身侧的烛火吹灭了。
采牧尖叫了一声,却被岳瑢迅速地捂住了口鼻,“不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是闹鬼,胆子这么小,真是不知道你往日是如何一个人住在毓秀宫的。”
岳瑢忍不住苛责,这凌飞还在面前,如何能够让采牧将刚刚的话说了出去。
采牧看了看周围,刚刚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睛,慢慢地恢复正常,岳瑢看着她恢复平静之后,才轻轻地将手移开。
采牧这才矮身,五彩的裙子依旧鲜艳,在素白的世界中显得有些突兀,“凌飞姐姐,你不要伤心,流云轩一直都是风水宝地,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采牧脸色煞白的样子,凌飞冷笑了一声,若是不做亏心事,如何会因为一盏灯被熄灭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领主在里面,你们进去的时候小声一点。”凌飞悲伤地点了点头,好心地提醒岳瑢。
岳瑢和采牧果然愣住了,领主为何会在这里?这一切能否瞒得过领主的眼睛呢?岳瑢心中画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但是她看着眼前的凌飞,似乎除了进去已经没有其余的选择了。
领主在内,倘若她不进去,落在别人的眼中便是巨大的把柄,若想要保住自己领主夫人的位置,她不能行错半步,这么多年来,她过得战战兢兢的,除了利益关系,她从来不曾有过一个真心的朋友。
在这个世界中,她或许便是那一种最悲催的人,但是她已然选择了这条道路,便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一定不能倒下,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没有后退的理由,殊不知这一切,妖红菱早就已经明白了。
她的忐忑,在他的眼中就仿佛是一个笑话一般。
一步一步地靠近灵堂,满目的白色,让岳瑢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沉,嘴角却是端庄的笑容,一如她和妖红菱初见时候的笑容。
但是许多年过去了,似乎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的心思不停地流转在各种各样的女人身上,没有人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领主。”岳瑢和采牧同时向着妖红菱请安,妖红菱却并不回答,“看来,你这些年倒是在我们鬼蜮学了一些傍身的本领了。”
隐在暗处连沧月穿着一身淋了狗血的白衣,蓬松散乱的头发,遮掩了她清澈的双目。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妖红菱竟然会说话,他应该知道自己就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为何还要这么说,难不成是故意要让自己知晓了他的身份?
来不及细想,既然他有意破坏了自己的计划,那么将来她也就不必为了这九十九姬妾没有达到和平共处的结果负责了。
“多亏了领主对瑢儿的照顾,瑢儿才能够有这样的本领。”岳瑢谨慎地开口,心却已经落入了更深的洞穴之中。
领主肯亲自站在这里为了一个刚刚进门的丫头守灵,那么这个丫头在领主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不可比拟,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领主,你都好久没有去采牧那了,采牧新学会了一曲舞蹈,领主得空去看看吧。”采牧看着领主带着怒气的脸,上前一步拉住妖红菱的手臂撒娇地开口,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只是却少了连沧月脸颊的那一抹绯红。
“够了,难不成你还不知道错?”妖红菱愤怒地开口,门口的白幡随风飞舞。
岳瑢震惊地看着妖红菱将采牧重重地甩了出去,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采牧,即便是她有些时候十分的任性,也总是笑一笑就过去了,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拂袖离开罢了,但是如今他却为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如此对待采牧。
眼前的这一切,让岳瑢感觉到了一种绝望,她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灵堂中连沧月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