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异世界卖卫生巾（五）
姚长子跟顾九思自然赶紧阻拦。
“欸，别这样啊。咱们没钱而已，但脑子还是有的，帮你想想法子呗。”
“能有办法？”
“顾九思脑子灵光，他当然能！”
顾九思连忙点头，嘴里还咀嚼着淀粉肠。
“不过阿也，你个炼金术师怎么也有这般手艺，这玩意儿也太好吃了。
淀粉肠，真是个好东西！我家酒楼里的大厨都没你这的好吃。
可惜了，要是没出这档事，这条街都是你的了。”
“又来了，姚长子又开始炫耀自家酒楼了。”顾九思酸道。
“不过你们没有别的打算吗？一直摆摊也不太好吧，毕竟街上经常有人发生摩擦打架的问题，保不住影响到商铺的生意，就被人举报到官府去。”
姚长子让他放宽心，“你以为是店家想赶我们呢？
我告诉你，这些街边的店家巴不得让我们留下呢。
你以为怎么摆摊的都成群结队的，因为咱们只要抱成团，那么去到哪摆摊，这客人就到哪。
你说这十个八个的经过他们店面不进去买东西，那经过百八十个呢？
上千上万又怎样？来这的人多了，他们自然生意就来了。
让咱摆摊，咱能挣钱，他们店家也挣钱，这事何乐而不为啊。”
“可这摆摊成本低，自然价格也低，人家花那么多钱顶个店面做，又图什么呢？”
“不过这年头生意做多好都是假把式，当官才是真把式。”
顾九思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句话，大家也习惯了这家伙的愤世嫉俗发言。
不过姚长子记着这家伙刚才打趣自己的仇呢，这下逮着机会就揶揄回去。
“呦，教书先生又上课呢。
当这鸟官有屁用，当官的都一样，一帮屁股当脑袋的家伙，不知道民生疾苦，这年头有多少人租得起店面啊。
请人干工又少，又没田地可种，不摆摊营生能干嘛，喝西北风去啊？”
“去去去，你懂什么呀。士农工商，出仕排第一。
你看这『历儿城』哪里没有官府能插手的地方，就只分他们愿意插手和不愿意插手。
像这街头的摊贩，之前为了迎接高官达贵，怕咱们这些摊贩影响市容，天天赶街搞门面。
大家苦不堪言，你又能跟谁说理去呢。”
姚长子咬烤肠咬得吧唧响，满口流油。
而顾九思则慢条斯理，但咀嚼得尤为仔细。
毕竟这口油水可不是他平时能吃到的，可每次见他咀嚼得特慢，却又是每次吃得最多的。
“可按照这个道理。
如果官府把摊贩赶了，时间长了，街上虽说干净了，可摆不了摊的也会被迫去别的城市。
工作机会让更多人就在这里消费，我们这帮摆摊的同样如此，一走了这店家们生意就不好了。
生意不好，失业的人也多了，走的人也更多了，这样不就成恶性循环了吗？
官府应该不会干这种傻子都知道的赔本买卖吧？”
“恶性循环，这词用的真好。可官府的算盘你又怎知道呢？
所以我劝姚长子啊，趁现在去找人贷笔钱出来，赶紧搞个店面。
你甭管这位置好不好，只要租金合适，你都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说白了，官府大如天。
咱这种没后台的平头百姓就是个‘忍’字，忍不了的就唯有‘变’，变不了的就只有‘死’。”
姚长子摇头叹息，“我哪来钱嘛，说的容易……”
陈也笑看顾九思，“光说姚长子，那你呢？”
“我？”顾九思大笑，“我自然是一壶浊酒空度日，半幅书画付余生啊。”
陈也闻言也不再多劝，每次见到这人，陈也总觉得距离很疏远却又亲切，毕竟顾九思挺符合陈也上学时学到那种官场失意不能一展抱负的意气书生形象。
可现在真有这么个人在陈也面前，他又觉得这种家伙这又不愿干、那又不愿干的，架子真大，明明有手有脚，脑子还好却不把生活过好，心里带有种鄙夷。
顾九思道，“说来你这事，我倒是有一计。”
“快说来听听。”
“不过——”
“不过什么？”
“再来两斤淀粉肠，要黑椒的！”
“好，成交！还请指教啊，边先生。”
“人都爱说风凉话，针不到肉又怎知道疼？既然大的劝不动，那便劝小的呗。”
“附耳过来。”
姚长子白了顾九思一眼，“有什么好这么神秘兮兮的。”
顾九思没理，在陈也耳边嘀咕几句。
陈也起初皱紧的眉头渐渐皱得更紧了。
“这么缺德，真的好吗？”
“那总比你到了交货时两手空空好吧？”
“可这——”
“你可别讨价还价了。计，我给你出了，用不用在你。价，还是那个价，一两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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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思的计策好是好，可这该怎么实施呢。
陈也正犯愁呢，想出门走走，没想刚出门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他扶住撞到自己的身影，发现竟是个兔子兽人。
那人抬头，他才认出是王德发的小女儿，秀儿。
秀儿连忙道歉，赶紧捡起摔掉的包裹。可刚才的道歉带着哽咽，陈也这才看清秀儿的面容，两只耳朵耷拉着，此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你这是怎么了？离家出走？”
秀儿点点头。
“什么事啊，跟大叔吵架了？”
“……村长，他们逼我嫁人。”
“嫁人不好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陈也嘴上虽这么说，但见秀儿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心里乐了，刚还愁顾九思的计策该怎么搞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可我才不要嫁那瘸子。”
居然是瘸子吗？跟王德发的版本不一样啊。
陈也原先还以为秀儿只是嫌弃对方家里穷而已，没想对方竟是个身体残疾。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说。”
秀儿被请到里面，煮上壶茶，啜泣声亦渐止。
一口热茶下肚，秀儿便打开了话匣子。
“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我爹谈的那户人家不仅家里务农，男方还是个瘸子。
可他家有个妹子长的不错，于是就有人找我爹商量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