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死无对证
见胤禛来了，皇后带头起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胤禛坐到了主位上，皇后则在侧方落了座。
“不论昭嫔犯没犯错，犯了多大的错，她如今有着身孕，也不该叫人跪着。”胤禛颇为不赞同地看了皇后一眼，又对夏冬春道，“你也别哭了，先起来吧。”
夏冬春这才由云苓扶着起身，重新坐了回去，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朕听说，那宫女招了？”胤禛沉声问。
“是，皇上。”皇后回话，语气有些无奈，“慎刑司的嬷嬷们说，凝芳受不住刑，全都招了，可凝芳说……说是昭嫔指使的她，臣妾这才叫人去请了昭嫔过来问话，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嗯？”胤禛的目光随着皇后的话落在了夏冬春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昭嫔，你怎么说？”
夏冬春擦了泪，还是那番话：“臣妾先前都不曾见过这名叫凝芳的宫女，如何能指使得了她？只是臣妾也不知为何这凝芳要攀污臣妾。”
胤禛不置可否，叫来苏培盛：“苏培盛，你去慎刑司，将那宫女带过来，朕要亲自问问。”
“嗻。”苏培盛领了吩咐，转身急匆匆出去了。
“好了，你也不要哭了，”胤禛又道，“你瞧瞧，这脸儿也哭花了，叫人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语气还算温和，但夏冬春并没有松一口气，她还得想想待会儿那宫女来了该怎么办。
毕竟也侍奉胤禛这样久了，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他的多疑。
“皇上说的是，昭嫔你自己也该注意些，毕竟什么都没有龙胎要紧，你这样哭，即便是你受得了，腹中的皇嗣也受不了啊。”皇后也假模假样地劝道。
夏冬春立刻道：“是，臣妾明白，臣妾自然是一切以皇嗣为先，方才不过是乍一听到此事，实在是又怕又冤，这才失态，眼下皇上也来了，皇上如此英明，皇后娘娘如此贤惠，臣妾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臣妾清白。”
说完这段话，夏冬春都觉得累，她入宫前多么直来直去的一个人，现在也会说这些奉承的酸话了。
不过这话确实也有用处，胤禛听完，果然道：“你一向是懂事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培盛便回来了，这一路上约莫是走得急，大冷天的，苏培盛也出了一身的汗。
但凝芳却没和苏培盛一起过来，和苏培盛一同过来的，是祺贵人、欣常在和安陵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三个人先给胤禛、皇后请了安，又分别向端妃、敬妃、甄嬛和夏冬春问了安。
“你们怎么来了？”胤禛皱眉。
祺贵人最先开口：“回皇上的话，臣妾和欣常在、安答应本来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想着陪皇后娘娘说会儿话的，没想到路上遇见了苏公公，便一同跟着来了。”
“那名叫凝芳的宫女呢？”胤禛摆摆手，示意她们三人落座，才又转向苏培盛。
苏培盛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夏冬春一眼，语气为难：“皇上，奴才紧赶慢赶到了慎刑司，谁知却被慎刑司的嬷嬷们告知，凝芳……凝芳咬舌自尽，没救回来，这会儿、这会儿人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胤禛冷下了语气。
夏冬春也是一惊，不由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凝芳早不没，晚不没，偏偏这个时候没了，只留下那一番指认她的话，如今死无对证，她要如何辩解？
“奴才、奴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因着不放心，还特意看了眼，确实咽气了。”苏培盛道。
“皇上，这……”皇后欲言又止。
“皇上，臣妾在路上也听说了，那凝芳受不住刑，供出了昭嫔娘娘，眼下刚好昭嫔娘娘被皇后娘娘叫来了景仁宫，刚好皇上要见凝芳，又刚好……凝芳自尽了，皇上不觉得，这也太巧了些吗？”祺贵人瞥了夏冬春一眼，对胤禛道。
“祺贵人的意思是……”见胤禛不接她的话，皇后开口了。
祺贵人起身：“依臣妾愚见，凝芳此时自尽，定是昭嫔授意，为的就是死无对证四个字。”
说完，趁着还没有人制止她，祺贵人继续道：“臣妾看，此事就是昭嫔娘娘所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上，皇后娘娘，咱们大可以想一下，此事一出，谁才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不正是昭嫔吗？”
“祺贵人，你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本宫！”夏冬春喝止道，“你向来和本宫关系不好，你任意揣测之言更不可信！”
“任意揣测？”祺贵人见胤禛一直不曾开口打断，更是有了底气，“昭嫔娘娘这一句臣妾可是不敢当。咱们都不是傻子，此事不论成与不成，你都是获利的那个，此事一出，温宜公主犯了错，失了皇上的疼爱，您的女儿灵鸢公主不就是独一份儿的宠爱了吗？再者，如今宫里就你和淳贵人有孕，若是此事成了，那你便成了这宫里唯一有孕的妃嫔，岂不更是合你心意？”
“祺贵人，你不去编戏本子真是可惜了。”夏冬春反驳道，“凝芳此时自尽，对本宫最是不利，是，正如祺贵人所言，凝芳一死，成了死无对证，那唯一能证明本宫清白的人不就没了？本宫怎么可能想让凝芳自尽？分明本宫才是最想让她活着的人，你方才那番宏论，简直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