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终幕：圣者之终焉
旧历1257年。
伴随“母神”消亡，世间诡异污染生命包括任何污染者在内，逐渐陷入死一般的沉眠！
大批大批的人类污染者死眠，产生许多负面影响。
但这种影响只是一时的。
就如同生命会自主寻求出路般，人们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坦然接受现实。
无论“诡异污染”是否成为过去式，生活总归要继续……
故此。
西大陆的荒野开拓相对不再艰难，海洋也变得异常安全，靠海国度的统治者更是狂喜！
事到如今纵然出海远洋，也不会遭遇污染海怪了。
西大陆兼顾拓荒的同时开始大力发展捕鱼业。
时年。
“人间行走”冥冥中承蒙神之感召，对外宣称即要回归神的怀抱，乘坐船只向北一去不回，不知所踪！
西大陆人们对这位“疯教宗”的评价褒贬不一。
其铸造无上功业，于此世彻底终结“诡异污染”时代，令人间邪异消弭，使海洋不再被称之为人类禁区。
单此一项丰功伟绩，历史上又有哪一位人类先贤可及？
人无完人。
“疯教宗”之过往行事多有争论。
但其正面光辉形象，足以掩盖掉种种缺点。
尘世越是博学多知之人，便越无法在这一点上去抨击“疯教宗”。
正因聪慧，才更明白“疯教宗”所行所为所导致的最终结果，对人类而言都意味着什么。
即使远的不谈。
“疯教宗”的大量发明，亦足够堵住悠悠众口，令人发自内心赞叹约旦之名……
“疯教宗”出海失踪后，西大陆明面上并未产生太多风波。
世间与污染有关之物皆尽沉眠，“疯教宗”大概率也要步入此途！
但暂时还没人敢跳出来反对教廷。
纯白教会的分级统治制度，目前并不直接触犯诸国君主利益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万一“疯教宗”实际上一点屁事都没有呢？
其为世人带来的惊喜惊吓已足够多，如若此行玩失踪只是为了钓鱼引出反对者，此时出头岂非自讨苦吃！
此间数年。
“疯教宗”出海失踪许久。
西大陆在教廷统治下励精图治，诸国君王仍无人异动，皆喜迎高速发展的和平时代。
整片西大陆现已被人类开拓一半。
仅余下另一半，因污染消弭而不再过度危险的荒野。
随着大量田地被开垦，诸国权贵开始鼓励人们生育，一如餐桌上的饕餮般瓜分名为“西大陆领土”的蛋糕。
每月每年都有村镇，乃至城邦的雏形，被建立在崭新的人类领土上，人类生存区域从未有过一刻扩张的如此迅速。
西大陆学者们见此盛世，纷纷进行记载。
称此为——“西土拓荒运动”！
“西土拓荒运动”为诸国积攒下数不清的底蕴与财富，以及大量的新生人口。
有分配自然就有矛盾。
许多国家君主，因新领土分配问题心生怨念。
心怀各异，多次赶赴圣城耶格纳拉，在教廷的主持下互相提出不满。
事实上。
领土分配问题是教廷进行过公正的，对领土分配不满，约等于对教会不满。
换做以前，万不敢有君主如此行事。
可现在，名为“疯教宗”的阴影早就消散，其已被确认失踪在无际海洋中生死不知！
个体伟力镇压一个时代的“疯教宗”没了，纯白教会的震慑力，自然大大下降。
时至今日。
诸国君主之所以没明着揭竿而起，不过是因为自身统治，与教会较难割舍罢了。
毕竟国民中有不少教会信众占比！
不满领土分配事件，或许是一个单纯的矛盾。
又或是一次明晃晃的试探……
该事件产生后所导致的最终结果，便是教廷不得不向诸国君王低头，承诺今后会更加重视的考虑领土划分问题！
纯白教会的权威有所下降。
就如同开了一个坏头。
此后。
总有各国权贵向教廷提出各种不满，理由灵活多变，形同找茬无异！
这让表象和平的西大陆暗流涌动。
终于，在诸国君王提出要分润“献金”与贩卖“手办周边”的收益后，教廷枢机院再无法容忍了！
矛盾一触即发。
圣城教宗指责多国君王为叛逆异端，誓要将之活焚处死。
可本就是找茬一方的西大陆诸国对此早有准备。
在拜伦帝国时任皇帝带领下，多国参与进第三次“誓灭诛邪之役”，组建军势直指圣城。
多国联军声称，失去“人间行走”带领的纯白教会，充满了残忍与黑暗，为世人所不容！
由于纯白教会没有成建制的正经军团。
教廷冕下只能紧急组建十字军，进行顽强抵抗。
其号召世间信徒加入十字军，表示凡十字军者，可无偿掠夺一切反对教廷之诸国！
一时间，战争阴影笼罩了整片西大陆。
鱼龙混杂的十字军与诸国联军刚一正面交战，立刻显露败象，开始大范围溃败。
被打得抱头鼠窜。
这是正常的，毕竟紧急号召来的十字军里什么人都有，也什么都缺。
缺乏粮草，缺乏素质，缺乏甲胄。
唯一不缺的就是信仰！
怀着无比虔诚的信仰与各种人性阴暗念头。
溃败的十字军不再试图与联军正面对抗，转而同肆虐的野兽般，避战冲入各国境内，串通教会信徒大肆烧杀抢掠！
一如曾经的“十字军之祸”般。
纵使面对无辜的各国平民，十字军亦做到了平等的一视同仁，拔剑就杀，将繁茂的田野烧成焦土！
并且还混入繁华城邦行暴徒之事，带来苦难与破坏！
见此。
联军诸国直接就急了！
以拜伦帝国为首的联军快速攻破圣城。
生擒时任教宗，将之砍头处刑。
同时在耶格纳拉内极尽掠夺。
抢走“疯教宗手稿”，烧毁纯白神庭，致使许多难以搬运的珍贵文化遗产与艺术瑰宝毁于一旦！
一番抢掠后。
联军原地解散，急匆匆的各回各国，镇压境内纷乱的十字军与教会信徒去了……
旧历1268年。
第二次“十字军之祸”结束。
在这场浩劫中，无数生命成为牺牲品，家庭破碎，亲人离散，哀嚎哭泣此起彼伏。
士兵在战场英勇搏斗，却难逃命运捉弄。
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则得到满身疤痕与心灵创伤回归故里，却又不得不面对家人被十字军屠杀殆尽的悲哀事实！
诸国城邦秩序遭受重创，纯白教会余孽生生不息，境内大量信众更是难以扑灭。
纯白教会在西大陆散布的信仰，已成为萦绕在诸国君主心头的恶毒梦魇。
一个信徒倒下去，两个信徒冒出来。
最终，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承认纯白教会的合法性！
处在西大陆东部的拜伦帝国干起老本行，在百废待兴的纯白教会内部暗戳戳使坏，扶持代理人。
重建的纯白教会因此分裂——分为“西教”与“东教”。
西教以原教廷枢机院残党为首，由“人间行走”后代加冕教宗进行领导，仍旧秉持原本的纯白教会体制，忙着修复圣城耶格纳拉。
东教则入驻拜伦帝国太阳城，倒向诸国，大改体制！
不似西教由下至上从教士到教宗那般。
东教神职分为修道士，司泽，牧师，大牧首，由多位大牧首共同带领，不设最高领袖……
和平再一次到来。
一片和睦中，东西两教互相看不顺眼，都在为证明自身的正统性而做出努力。
不约而同，追封给“人间行走”前所未有的神圣谥姓——称之为“圣·约旦”！
东教多位大牧首声称，东教继承了“圣·约旦”的种种美好品质，无愧于纯白教会正统。
西教教宗则表示自己是“圣·约旦”子嗣，西教才是纯白教会当之无愧的正统！
可紧随其后，东教就进行了历史考究，戳破西教言论。
反驳道西教教宗本人，不过是“圣·约旦”的养子女后代，算不上真正的血脉子嗣，也配承载“圣”之光辉姓氏？
两教终年互打嘴炮，并吸收着来自对方教内体制的优点。
东教开始推出“手办周边”与圣子圣女，西教则低下头去迎合诸国君王，拉拢支持。
两教间明争暗斗，谁也奈何不得谁。
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互相吹捧着抬高身份，皆去承认了对方的正统性……
一片和平中。
西大陆的“西土拓荒运动”重启。
再次启动的“西土拓荒运动”进展相对缓慢，皆因诸国君主的目光早已不在此处——而是投向了蔚蓝大海！
西大陆近在咫尺的土地，早晚有一天将被瓜分殆尽。
而海外的土地可却多着呢……
此前因海洋环境险恶，和“人间行走”生前部分主张的历史遗留问题，西大陆大多数人对海洋感官颇为厌恶。
但随捕鱼业连年大获丰收，安全出海的船只愈发增多。
诸国君主一改以往对海洋的固有印象。
海洋早已不再是人类禁区，而是一大片有待开发的金矿！
海外，亦存在广袤土地。
强盛的东土大陆暂且不谈，南方那片新发现的大陆还是可以谈一谈的嘛——根据航海士们见闻，其上生活一种皮肤呈黑色的人类，文明制度相对落后，不堪一击！
以此。
南海对岸的南大陆在西大陆诸国君主眼中，就好似一块鲜嫩可口的蛋糕，只需伸伸手就能拿到一大块来。
名为“大航海时代”的未来概念，被西大陆一些卓识远见的学者提出。
大意为西大陆未来待开拓的财富皆有关海洋！
西大陆诸国在此种思潮下，开始主张打造舰队。
同时，根据“疯教宗手稿”内各种震惊世人的图纸构造，发明出许多有用之物。
比如“火药”的配比，与名唤“燧发枪”的奇异武器。
火药跟燧发枪，被许多普通人认为，同降下“耀光天罚”的“外神”有关。
“人间行走”生前得到过“外神”眷顾，才得以通过“神话造物”唤来“天外耀光”，才能发明出这种会产生火光的奇异武器！
燧发枪的出世，更加助长了西大陆研究远古神话的浪潮！
好奇心。
是人类与生俱来携带的恩赐，亦是能带来未知危险的罪首。
被认为最了解古代神话的“人间行走”，其生前污染姿态下的白晶粉尘存留样本，遭受拜伦帝国用于各种各样的活体实验之上。
帝国学者，试图研究解析出该白晶粉尘的特性……
随着研究进展，帝国人真的在生物体内，糊里糊涂合成出一种毒性类似的瘟疫！
好消息是，这种瘟疫可以作为对外战争手段。
坏消息是该瘟疫的传播方式太过恐怖，以至于难以管控，不小心泄露了出来！
一场被称为“白死病”瘟疫悄然席卷西大陆。
数日之间。
拜伦帝国首都太阳城人人患病，患“白死病”者最后皆七窍流血，痛苦死亡！
太阳城的民众惊悚不已，逃窜出城。
同时携带“白死病”一同向周边扩散。
短短一个月，拜伦帝国皇室全部染病死亡，整个帝国陷入无管制状态。
人们对“白死病”避之不及，而已染上“白死病”的患者为求生路，跟疯了一样到处乱窜寻求医治！
随拜伦帝国周边国家相继因“白死病”沦陷。
整个西大陆都已经意识到，“白死病”究竟有多么恐怖！
其余诸国的上位者权贵立刻团结起来，摒弃过往一切矛盾，火急火燎试图控制无药可医的“白死病”。
“白死病”的症状爆发迅速，宿主往往感染没几天就会死，同时这种瘟疫无法在空气中长久存活。
根据这种现象。
有学者发明出一种外形酷似鸟嘴面罩的防毒面具，在鸟嘴处取换过滤填充物，又全副武装披上特殊样式的防护衣。
人们开始浩浩荡荡的驱赶“白死病”患者，让其聚于一处安静等死。
同时焚烧死亡的染疫尸体，限制“白死病”传播！
持续数年后，总算扑灭该瘟疫，让西大陆从“白死病”的祸乱中挣脱……
时有学者追溯瘟疫诞生源头的白晶粉尘，表示早已失踪死亡的“人间行走”，才是掀起“白死病”的罪魁祸首！
这种说法，为世间贡献一语荒诞笑谈。
在如今的时代。
曾还亲身见到过“人间行走”的人，全都老的老死的死。
“圣·约旦”这个充满圣洁光辉的崇敬尊名，也逐渐变得无人讨论，仅活跃于历史文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