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污染之终点？
殿厅两侧，白甲教会骑士相继退下。
偌大厅中。
仅剩下圣座之上，康拉德身披教宗服饰的孤寂身影，观之好不悲凉。
他苍老浑浊的双眼扫视殿厅清冷无人，嘴唇颤抖。
情绪开始崩溃！
身为历经过教国繁荣时期的旧教高层。
对旧教的如今这番处境，根本无法接受。
外部围困，周边列国犹如豺狼秃鹫，拜伦帝国更似恶鬼一般虎视眈眈。
内部亦人心浮动，城邦听宣不听调，乃至有投敌意向！
换做几十年前，每个城邦都至少会驻扎一位“天使”与大量本教人员，万不会出现此种状况。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叛逆！都是些该死叛逆……若教国从未战败，统统拉去斩首……”
“咳咳咳！”
康拉德脸色涨红的咳嗽着，在无人殿中谩骂几句，愈发觉得旧教即要覆灭。
如今，旧教天使仅余两位。
可除自己外，那个喜欢胡言乱语，自称有“神眷”的叛教者约旦一点也不靠谱！
原以为其心向旧教，却不想册封为主教后根本不做实事。
每天连面都不露，让港城内一些民众还以为有新主教的事是假的！
其终日流连于摆满雕塑的大教堂中，不是在翻阅书籍，就是找来游吟诗人弹奏竖琴。
不求上进，醉生梦死。
甚至向其讨要活体污染物，用来培育污染者，也连连遭拒。
还称什么体内没有活体污染物这种恶劣谎言……
……
……
远东。
拜伦帝国，首都太阳城。
皇宫大殿长廊。
“如此说来，旧教已不成气候了？”
执政大王子，伊斯塔洛·伯贝德，正与身边几位大臣在建筑间走动，谈议坦尼亚教国战事。
有大臣看向这位一头璀璨金发，身着礼服的王储，不禁为之折服。
这位第一顺位王储自幼聪慧难当。
如今年岁不过三十，军武谋略，无一不精！
以至于现任皇帝都下放权力，由这位大王子施展抱负治国。
近年来讨伐荒野中的邪异生物种群多有大捷，皆缘由大王子的战略英明。
其仿若生来，便是为了指引拜伦帝国踏上更繁荣的阶梯！
“是，伯贝德殿下，旧教已众叛亲离，其治下城邦多有异心……”
“据旧教内隐藏的密探消息，现任教宗康拉德早已年岁过百，或不日即要活活老死！
“唯有新出现的那一尊‘天使’不知底细。”
“但后续传报称其上位后好逸恶劳，与那康拉德多有不合，还不愿提供旧教污染途径的活体污染物……”
明明相隔千里，几个拜伦帝国大臣却如数家珍般，也不知道从哪得知的这么多详细消息。
眼下将旧教底细，讲了个彻头彻尾一干二净！
“旧教所谓的新天使，是那名叫‘约旦’的污染者么？”
“此前第三军团长伊戈尔也曾面见向我诉说，其躯体多有异状，不似正常污染者。”
伯贝德说着，单手摸上下巴，湛蓝色眼眸浮现思索。
他转身又向旁侧大臣言道：“既此人与旧教现任教宗不合，又贪喜享乐……”
“那么，能否为我帝国所用？”
“当年我父王便想将教国实质纳入帝国版图，奈何旧教于那片土地扎根已久，极难清除，只得后退一步扶持‘新教’用以蚕食！”
“能否效仿父王之韬略，扶持这个约旦为旧教教宗，彻底掌控新教与旧教？”
伯贝德眼中闪烁智慧眸光。
他说完后，内心愈发认为这番计划可行。
若旧教那名叫“约旦”的污染者，真如密探所报，胸无大志仅喜享乐，完全可以拉拢来为帝国效力！
几个月前，对旧教总部的突袭登陆战虽称不上圆满，却也成功了一半。
旧教如今岌岌可危，那种被称为天使的污染者也只剩下两位。
于拜伦帝国而言，已不再是威胁。
可暂缓用兵！
更何况，不宣而战这种事实在是太令人诟病了，已经让帝国的外交受到影响。
若后续再对旧教治下区域那片虽不是从属国，但实际上已投降，还每年主动向帝国进贡钱税的土地用兵。
难免有违帝国一直以来的光辉风评！
上一次偷袭，尚可打着迫切想解放坦尼亚教国人民等口号强行解释，若再来一次，必然毁坏帝国伟岸形象。
以此。
于旧教中扶持代理人，继而干涉内政，才是现在最好的侵吞方式。
“几位，如何？此计若成，侵吞整体教国无虞。”
“速以议和名义派遣使团前往旧教土地，接触试探那名叫做约旦的污染者，考察能否将其拉拢……”
伯贝德下发政令后，又与周围大臣商讨了一些其余政事。
末了，遣散臣众。
独自漫步于奢华王庭。
走走停停。
最终站在王座之间，抬头，凝望王座后悬挂的时任皇帝画像……
自己年岁不过三十便坐上王位，代理皇帝执掌拜伦帝国。
外战内政说一不二，大权独揽！
身为拜伦皇帝之子，身份显贵异常，无人不尊敬有加。
自年幼起，无论想要什么皆伸手即来。
伯贝德自问在内心，可以毫不夸张的自夸，已然活成世间任何一个人的梦想。
可纵使如他这般，仍有求而不得之物！
“为何，父王从不让皇室成员成为污染者？”
“我亦想攀登那非人的身姿与力量……”
伯贝德注视墙上生父油画，轻声哀言。
他扶起脸侧发丝到掌心，垂眸凝望属于王室血脉的发色，无暇灿金尊贵逼人。
内心在某个瞬间。
甚至觉得，若生来非是王子该有多好！
那般就可以去步入污染途径，体验非人力量。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
人类的身体，终有污染承载极限……
污染一途之尽头，只能是有怪物外貌，与超出常人的许些力量罢了。
难值一提。
世间最强大的污染者，也不过如旧教天使那般，亦可被人力所斩。
就如同拜伦帝国历代皇帝，与自己那痴迷古代遗迹的父王所言。
这个世界，终由人类本身彻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