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破境
柳婉雪先向王总管了解完事情的经过，连带前一日风寒因偷盗被打一事也问清楚了。
然后她驾驭法宝来到风寒面前，其身上散发出来的迷醉香味不由自主钻入风寒鼻翼，令他心跳微微加速。
“风寒，你指控高大力和阿牛偷盗牛肉蔬菜，因分赃不均而互斗，高大力失手杀人，是吗？”
“是的！大小姐！”
“你看到他们在哪里打斗，带我去看。”
风寒于是将柳婉雪带到了草垛处，这里乱糟糟一片，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做戏做全套，风寒昨晚便已想好了如何将诬陷坐实，是以现场确实有他故意布下的种种细微痕迹。寻常人自然不会注意，但柳婉雪不是寻常人。
柳婉雪以法力神通摄起一物，却是一块马粪。
“王总管，平日里马厩里的马会来这里吗？”
“回大小姐的话，不会！草料和马厩是分开管理的，高大力在马厩，阿牛在草料房。”
“来人，把阿牛的鞋子扒下来看一下，鞋底上是否有马粪。”
立刻有人去了，片刻后回禀：“没有！”
高大力的就不用看了，他既在马厩中工作，定然是有的。
柳婉雪又问高大力所居何处，众人都跟着去到高大力的住处，虽然只是一间简易房间，但也有一道门紧闭着。
门框手把处，不知为何，围了一群挥之不去的苍蝇。
“王总管，这门把手为何蚊虫聚集？你且细看一眼。”
王总管连忙趋步上前仔细观看，回禀道：“回大小姐的话，是因为门把手上有油渍。”
“为何会有油渍？”
“这……这老奴不知。”
“不知？高大力，你来回答。”
人群中的高大力早已吓得双腿打颤，听到柳婉雪喊他的名字，不由得双腿一软，已经瘫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柳婉雪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气势，厉声呵斥：“高大力，回话！”
“大小姐，冤枉啊，我是被人诬陷的，我和阿牛是偷了肉，但是我们都没带回来，怎么可能在门把手上留下油污啊……”
“啊？他们当真偷了……”
众人哗然。
“余下的事，你知道怎么做了？”柳婉雪对王总管道。
“知道了知道了！”王总管汗水淋漓，幸好最后的结果也没改变，否则自己只怕要小命不保。
柳婉雪转身，将一粒丹药递给风寒。
“你且养好伤，这几日和家人道别，准备好后随我去三清道宗。”
“谢大小姐赐丹！”
“不用谢，你是机灵人，这一次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希望你日后将机灵劲用在正道上！”
说完这话，柳婉雪便随家人离开了。
王总管等人立刻将高大力拿下。
此时众人对风寒的态度已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昨日嚣张跋扈的张福大总管也屁颠屁颠地走过来。
“风寒，昨日你怎么不申辩呢？罚你之后，我也觉得其中定有蹊跷，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张福说着，从袖口中摸出两张银票塞进风寒手中。
风寒看了一眼，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还真是阔绰啊。这都抵得上自己五十年的薪水了。
奴隶做牛马五十年，不如大总管随手一掏。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变，风寒冷笑，收了银票。
识海中传来苍梧的声音。
“小子，这个女娃真不错，她其实早已识破你伪造的现场，也知道你诬陷高大力杀人，不够她保了你，刚刚那两句话是提点你的。”
“什么？她识破了？”
“哼，你小子别太小看她，十五岁即将踏入神力境，她的天资可以说是万中无一。智商又怎么可能愚钝呢？你日后只需悉心辅佐她，短时间内，她必能成为你的最大靠山。”
风寒了然。
就算现在，柳婉雪作为胎动境巅峰强者，那太清宗的詹世台见了她也得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乖巧。
柳婉雪归家，这等大事可不止是柳家的大事，他是太原的大事，甚至算得上并州的大事。
若非当初柳婉雪的家书中明确表示不要大操大办，只怕此时各州府商贾官员都要上门道贺来了。不过即便如此，柳家也足足举行了三日狂欢。
这三日里，各处杂役仆从无不彻夜值班，一个个累得都快虚脱了。
三日后，家宴结束，所有仆从领了赏，还放假小半日。
有家人的奴仆早已迫不及待回家去了，只有风寒并无他处可去。
这几日来，他一边工作，一边悄悄练习古帝锻体诀，且将自己原先豢养的灵宠箭毒蜂放在了古帝山河图的小世界内。
当日自己的箭毒蜂几乎尽数死于太清宗弟子之手，不过好在蜂王蜂后都还在，想必繁殖起来也很快吧。何况古帝山河图中疆域广阔，灵气充沛，最适合饲养灵宠了。
至于修炼，第一层血肉锻体只需要一套怪异的动作反复练习即可。
这一套动作总共三十六个，每一个都极难做到位，现如今他只学会三十个，还有六个动作未完。
“趁着这半天休息，我把剩余的六个动作也都学了，学完之后，三十六个动作连贯起来，方才算是正式踏上锻体之路了。”
风寒躲在自己的小屋之中开始练习。
“伸展、弯曲、吐纳……”
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古怪，但做完动作之后，风寒总能感觉到丹田之中气息激荡，筋脉之中血气翻腾。
“皮肉极境乃是血气极境的基础，你此刻感受到的血气躁动，正是血气也在锻炼的结果。”
体内常常传来师尊苍梧的教导，让风寒的修炼事半功倍。
一晃半日，风寒终于将所有动作做了一遍。
“三十六个古帝锻体动作你已学会，现在连起来做一遍，你会有全新的发现。”苍梧道。
风寒依照师尊所言，立刻将三十六个动作按照顺序演练一遍。
等到第三十六个动作结束，风寒突然感觉浑身皮肉发出撕裂一般的剧痛，而几乎同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溢出无数鲜血，青筋暴起，恐怖异常。
“别害怕，这是正常现象，现在知道锻体诀为何需要大毅力了吧？”
风寒咬牙，额头冷汗直流。
原先三十六个动作分别演练，自己只是觉得有些吃力而已，没想到完整一套练习，各种气血走位叠加之后，竟能产生如此恐怖的效果。
每一次练习都需要忍受皮开肉绽之痛，既如此，没有大毅力者，谁能修炼成功呢？
“师尊放心，我……风寒不怕疼！”
风寒硬扛疼痛，咬着牙一声不吭，再次开始演练。
“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他还想再动，但是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四肢百骸似乎都已经不是他的了。
“行了，你这身体素质，已远超我的预期，我以为你至多可以坚持两遍，进来山河图中吧，我为你熬制了淬体灵液。”
风寒咬牙，以神识施法，让自己得以进入山河图的独立空间之中。
此时苍梧早已熬制一池灵液，足有一个水池那么大。
“进去吧！”
风寒大喜，跳进池子之中。
刹那间，撕裂的皮肤血液宛如干涸的棉花一般，从药液中疯狂吸收灵力，风寒能够切实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飞速变化。
“风寒，这是你第一次泡淬体液，也是你第一次练习古帝锻体诀，两个第一次都决定了你未来成长的基础，因此你的身体很可能发生本质变化，修为将得到快速提升，你好好修炼吧！”
风寒点头，立刻盘膝坐在池子中央，开始修炼起来。
越是修为低，这药液的作用越是明显。
风寒原先不过是普通武者也不如的寻常人，这段时间修炼古帝锻体诀，加之觉醒神识，开辟气海，像是一个完全空旷的容器，而且比起普通容器来说，风寒不但丹田能收纳灵力，连皮肉骨血也能。
正因如此，苍梧才会准备了满满一池子灵液。
山河图中的时间维度和外界并不相同，图中三日，外界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风寒在淬体灵液中泡了三日方才醒来，等他睁开眼睛之时，眸子中神光外射，宛如明珠，身上气势外溢，威压阵阵。
苍梧元神化而为人出现在药池边，看道风寒的变化，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当真大大出乎为师的意料。没想到你跑一次灵液，竟连跨两层境界，已经踏入九牛境。”
风寒起身，对着苍梧的元神恭恭敬敬拜倒。
“弟子一切，都拜师尊所赐。”
“好了，你也该出去了，外面有好戏看了。”
风寒不知道是何事，但他修炼多日，再不出去恐怕就搭不上柳婉雪这条线了，心中已有出去的念头，当即退出山河图。
及至出来，原是在夜中，柳家灯火通明，内院之中犹自欢声笑语。
如今实力有所提升，风寒的神识自然也不同往日了，他细心听了一阵才确定，这里的时间竟然只是白天刚入夜而已。
正纳闷之间，突见一道白影自内院某处掠空而起，朝着太原城西北松原而去，那人却是柳婉雪。
“小子，西北方向好像有宝物出世，跟上去看看。”体内传来苍梧的声音。
内院虽然灯火通明，外院却是黑灯瞎火一片，加上仆人们都回家去了，是以这里根本无人管理。
风寒便纵身上了房顶，辨明方向，朝着西北方向追了过去。
初次达到九牛境，风寒已身负九牛之力，纵跃之间宛如蜻蜓点水，已然有了高手的风范。
虽然距离柳婉雪甚远，不过花些时间也就能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