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复仇烈焰5
李县丞弓着腰对杨昭明说:“杨公子,既然凶手已经正法,宋大人也算是大难不死,后续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处理就行了,这一上午您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后续宋大人的病情我及时到府上向您通报,您意下如何?”
杨昭明看了看时辰,确实是该回启智书院了,他吩咐李县丞:“借用一下衙门的墨宝,我要修书一封,告诉家父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哦,对了,请仵作验尸吧,陈护院死的蹊跷。”
李县丞吩咐衙役把陈护院尸体抬至停尸房,稍后请仵作验尸。
然后笑眯眯的引着杨昭明去了自己的偏房。
去写信的这段路上他问李县丞为什么宵禁前出门,李县丞解释道他有梦游的习惯,昨天可能又梦游了自己也不清楚。
杨昭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写完信,他对李县丞说:“李县丞,你去忙吧,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处理,我自行离开就行,不用送了。”
李县丞弓着腰作了作揖:“感谢杨公子理解,恕在下不远送了。”杨昭明摆了摆手,李县丞便先行离开了。
在离开县衙的时候,杨昭明顺嘴问了问看门衙役陈护院家在哪里,衙役说在欣化坊的东边。
从县衙出来,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杨昭明带着书童,打算先去平安大街南边的驿站把信寄出去后,再回启智书院。
书童看着杨昭明一直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公子,为什么你从县衙出来就一直皱着眉?”
杨昭明喃喃自语:“奇怪,真是奇怪。这个感觉很奇怪……”
书童不解:“奇怪?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一切正常啊。就是陈护院下毒,被您的火眼金睛发现,然后被正法的事啊,没有什么不对啊……”
杨昭明解释:“第一、陈护院很早就在县衙干了,历经几任知县,他没有离开过汶水县,那远在西域的苦栗他是怎么得到的?第二、即使他偶然得到了苦栗,那他一介武夫,又怎么会知道苦栗与杏仁相配会产生剧毒这种医学知识呢?第三,大伙都说宋知县对他不薄,那他想杀害宋知县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第四、李县丞也很奇怪,为什么宵禁前出门,他去干什么了,真的是梦游吗?第五、县衙请仵作验尸,必须经过家眷同意,李县丞为什么没有通知家眷就擅自做主呢?”
这些谜团如同藤蔓般在杨昭明的脑海中纠缠不清。突然,他停下脚步,猛的回头,可是身后依旧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商户、小贩在热火朝天地叫卖,顾客挑选、砍价,一切看似平常,没有什么异样,然而,他仍感到一股阴风袭来,似乎有人正暗中窥伺着他们。
书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蹦蹦跳跳拿着杨昭明给的赏钱去买糖人了。
书童回来后,拍了拍杨昭明:“公子,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
杨昭明回过神来,暗自思忖是否自己过于多虑了。是不是因为七月初一就要开始三年一度的会试了,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考试临近让他压力过大,以致心神不宁?
他说:“没什么,咱们走吧,先不回书院了,去陈护院家里看看,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陈护院住在汶水县西南向的平民区——欣化坊。
走进欣化坊,映入眼帘的是错综复杂的街道布局。街道狭窄而曲折,宛如迷宫一般。青石板铺就的路面经过岁月的打磨,显得光滑而平整。街道两旁,既老又新的房屋鳞次栉比,它们或高或低,或宽或窄,以土木结构为主,屋顶覆盖着青瓦,显得古朴而庄重。
在宋知县上任以前,欣化坊百姓的屋顶都是传统的木板与茅草,宋知县来了以后教会了百姓烧瓦片,大家这才开始用上了青瓦的屋顶。
杨昭明根据衙役说的来到欣化坊东面,跟一个正要去洗衣服的大娘一打听才知道,陈护院家早就搬到欣化坊西面了。
按照大娘说的地址寻来,一个简陋的小院映入眼帘。
墙皮已经有些破损,向内望去院子一隅,一块菜地整齐地划分成几畦,绿意盎然的蔬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嫩。紧挨着菜地的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墙体由泥土和稻草混合筑成,外表斑驳,透露着岁月的痕迹。茅草制成的屋顶顽强地遮挡着风雨,尽管参差不齐,却仍坚守着它们的职责。木质的门窗,虽已变形褪色,却依然坚固地守护着屋内的安宁。
院中央,一位年轻妇人正在洗着衣服。她约莫二十五岁上下,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地盘起,几缕发丝随风轻舞,映衬着她清秀的面庞。她的肤色健康,透着淡淡的麦色,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坚韧与温婉。
妇人身穿一件素色粗布衣裳,袖口卷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她弯腰坐在洗衣盆旁,动作熟练而有序。她的手指灵巧地在衣物间穿梭,将每一处污渍都细心洗净。
这位年轻妇人专注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对家人的责任。
杨昭明清了清嗓子,向那妇人问:“这里是陈护院家吗?”
妇人抬起头看了看杨昭明,发现并不认识他:“是……请问您是哪位?”
杨昭明说:“我是启智书院的举人杨昭明。我此次前来是想打听打听关于陈护院的事。”
妇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杨举人,是不是老陈出了什么事?”
杨昭明没有告诉妇人陈护院已经死亡的消息,而是搪塞了几句:“夫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久衙门应该会来人跟你说明情况。”因为他怕告诉她陈护院死亡的消息后就无法问出有用的东西了。
妇人开始表现的焦虑了:“杨举人咱们进屋说吧,别在外边站着了。”
进入屋内,一张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小女孩。她面黄肌瘦、形如枯槁,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妇人对女孩说:“快叫杨举人,盈盈。”
盈盈吃力的,声音微弱地叫了声“杨举人”。
杨昭明问那妇人:“孩子这是怎么回事?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