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这是要点房子吗？
梁淮烦躁的转身，猛然间撞上一直默默跟着的人。
他抬头，见赵琛神色有些担忧。
他直接伸手过去摸赵琛的口袋。
两人就这样站在窗边默默的抽完一根烟。
“走吧”赵琛转身去拉楼梯间的门。
手刚触到把手，梁淮走过来，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赵琛没有动，反手拍了拍他的头。
少顷，梁淮站直身体，“走吧。”
俩人回去的时候，电影已经接近尾声。陈见飞坐到了俞跃身边，俩人笑闹着，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俞跃一抬头就对上梁淮的目光，慌乱的错开了。
梁淮晚上做了一个梦，他不小心掉进地铁轨道里，前面的地铁已经开走，后面的地铁马上要进来。他置身一片黑暗之中，拼命的拍打着玻璃门。隔着玻璃门能看到外面的人群熙攘，但是人们却看不到他。
醒来胸腔还在剧烈的起伏，眼睛盯着天花板，半天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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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半夜开车回家的时候发现梁淮家二楼卧室微微亮着灯。
第一反应就是梁淮回来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停好车悄悄走过去，院门开着，屋门也大敞，院灯把屋内映的影影绰绰，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久不住人，难道是被小偷盯上了？
他随手捡了一个趁手工具，悄悄走到卧室门口，微微探头就从门缝中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梁淮。
他瞬间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心吊胆起来，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梁淮手里拿着打火机，面前是散落一地的衣服、相框、信纸…
不知道是打火机不好用还是手抖的厉害，几次都没有打着。
“梁淮”赵琛轻轻叫他。
梁淮手猛的一抖，打火机掉了下来。抬起头，赵琛看到他瞪的通红的眼睛。
“你来了？”梁淮完全没有被看到的羞耻，还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赵琛走过去蹲到他身边，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红彤彤的眼睛，“大半夜在这表演大变兔子啊？”
梁淮一下子笑出声来，弯曲的眼睛像开闸的大坝，再也拦不住奔涌的眼泪。
他抬起手捶了一下赵琛的肩膀，赵琛一个趔趄直接坐到地上。
梁淮笑的更是停不下来，明明是很明媚的笑容，眼睛里却盛满了悲伤。
赵琛走过去看着那一堆东西，都是和王亦为有关的，“你这是要点房子吗？”
他把衣物和书信照片分开，拿袋子装好衣物，又把书信照片放进从杂物间拿出来的一个铁盆里。
转身从地上捡起打火机，“小淮，总是要过去的”，抬手点燃了照片。
“别！”梁淮阻止不及，看着过去一点点燃烧成灰烬，身子一点点软塌下去。
赵琛用力抱着他，“该走出来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不会…再回来了。”
赵琛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
最紧要的东西清理完之后，剩下的似乎就容易很多。
梁淮在赵琛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又拉着赵琛去了商店，接连几天，换了床帘、换了床品，换了摆设，连家具位置都改变了很多。
直到梁淮提着把斧头站在院子里的时候，赵琛才连忙上去阻拦，“院子里的不许动！你俩说走就走，这可都是我的心血。”
其实他俩在这里住的时候，院子也都是赵琛请人来收拾的时候一起帮他们弄的。
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梁淮又回到市中心的小房子，东西有点多，他暂时还不想立马搬过去。
其实还有一个私心，这里距离俞跃比较近。自从上次之后，俞跃就没有联系过他。
他有打过几次电话，俞跃都是客客气气的以最近有点忙拒绝了邀约。
费劲脑筋，终于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他给俞跃发信息，“我的风衣是不是不打算还了？”
俞跃没有回。
第二天快递收到风衣的时候，梁淮叹了口气，看来真是把小孩气着了。
陈见飞最近一直嚷嚷着要去露营，他拉了一个微信群，里面只有四个人，他、梁淮、赵琛和俞跃。刚开始还只是说露营，后来就变成了他的碎碎念，从早上吃饭到加班半夜看到的星空，事无巨细的分享着自己的生活。梁淮和赵琛偶尔会接上几句，俞跃从来没有出现过。
因为这件事，俞跃还把陈见飞骂了一顿，陈见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俞跃也没好意思退出。他没有说话，但是群里的消息他都有看过。
梁淮下午去了一趟出版社，辛媛见了还嘲笑他怎么看起来忧郁了不少，是不是为情所困。
梁淮苦笑。
从出版社出来的时候看到四人群里的消息，陈见飞挨个问大家周末要不要一起去露营。梁淮想了一下回复说去，然后又俞跃问，小鱼去吗？
俞跃没有回复，陈见飞倒是炸开锅了，一直八卦着问咋变成小鱼了。
俞跃看到小鱼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酸了一下，然后私信陈见飞不要群里乱说了，手机拿起又放下还是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刚好要加班，就不去了。”
礼貌而疏离。
梁淮看到叹了口气，烦躁的抽完一根烟才平息些许。这会还没到下班点，路上的车还不是很多，梁淮慢慢悠悠的开着车逛着。
等车子停下来才发现开到了上次俞跃丢手机的餐厅。
他把车子开到角落的停车位，并没有下车，伸手去够车上的烟盒。
烟刚放到嘴边，手还没拿到打火机，墙边一个看似永远也不会打开的小铁门吱拉打开了。
梁淮一时怔住，被迫与出来的人近距离打了个照面。
来人似乎也没想到，一开门就被堵住了，嘴里一句“我操…”没说完，一抬头，语气立马就变了，“梁淮？！怎么好久没过来？”。
是上次来拿手机碰见的餐厅老板，叫什么名字梁淮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招牌的笑容他还是记忆深刻。
“你好”，梁淮伸出手去，车门打不开，梁淮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想着这门会打开。”
“唉，没事，这门平时也不用。”覃亮跟着梁淮的车子往边移了移，“跟朋友来吃饭啊？”
“对”梁淮无法解释自己只是来这抽根烟的傻逼行为。
“你们几个人啊？我给你找个位置。”
梁淮盛情难却，跟着覃亮往里面走，“两个”。
饭店没有包间，覃亮领着梁淮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点的隔断。这个是预留的位置，覃亮朋友多，难免会有人过来。
“不用这么大位置”，梁淮一看这位置，八个人也够了。
“没事，你先坐啊，我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没一会，服务员拿来了茶水和菜单。
梁淮象征性的点了两个菜。等着上菜的时候还拿起手机看一眼才想起来覃亮的名字。
可能是人多，上菜的速度有点慢，梁淮等着的时间都感觉有点饿了。
菜上桌的时候多了两道，上菜的小姑娘说是饭店特色，老板送的。
梁淮试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等到吃了一半的时候，覃亮过来了，本来是给他送两杯啤酒，看到就他一个人，眼神往桌子上瞟了一眼，肚子里的话立马就打了个弯，“你看我这一天瞎忙的，不介意我坐下来蹭口饭吃吧？”
梁淮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覃老板，请坐，您这客气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还覃老板呢，我哪好意思坐。”说着也没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递过去一杯啤酒，“我这好不容易请到的酿酒师傅，尝尝？”
覃亮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说话带着点儿化音，讲话风趣爽朗，梁淮时常被逗笑。
酒到第三杯的时候，覃亮说，“梁淮是吧，你也别叫覃老板了，跟着朋友叫我啊亮吧。这就是我和朋友瞎倒腾一起开的店，那几个懒蛋不常来，就给我天天扔这了…”
“哎呦啊亮，趁哥们不在偷偷说坏话”覃亮话还没有落音，声音就从隔间外传进来了。
接着走进来一个高个结实的男人，上来用胳膊圈住覃亮的脖子，威胁道“嗯？谁tm懒蛋！”
覃亮反手就给他一拳，“自知之明呢。。。给老子松开。”抬眼对着梁淮说，“方成，懒蛋中最懒的一个。”
方成又闹着给了他一掌，才松开覃亮，探着身子把手伸过去，“你好。”
梁淮站起来的时候微一愣神，覃亮就顺着他的目光朝方成身后扫了过去，“欸，俞跃也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