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这是欠了多少钱？
“小俞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张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嗯？没有啊”俞跃眼睛从手机上抬起来，“薇姐，你又拿我寻开心。”
“我看你这几天没事就盯着手机发呆”张薇凑过来“来嘛，让姐八卦一下”。
“真没有”。
“那我下次给你介绍一个”，张薇盯着俞跃看了一下，“你喜欢啥样的？”
俞跃没说话，脑海里闪现的全是梁淮的脸。
自从上次爬山之后，一个礼拜了，梁淮一直没有再联系过他。
是被我吓到了吗？
俞跃有点懊恼，感觉自己那天说太多了。
拿起手机，删删写写，一咬牙，闭着眼睛发了条“你的风衣还在我这”。
他发完立马把手机翻过去扣着，心跳骤然加速，手心微微出汗，紧张又期待。
手机悄无声息。
十分钟，俞跃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动静。
然后他又有些气恼自己这种恍恍惚惚的扭捏心态，手机扔一边没再搭理。
下班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回复，俞跃耷拉着脑袋往家走。视线中看到一个身影，他头也没抬的往旁边错身，然而他往左，那个人往左，他右那个人也往右…
他没好气地抬起头，“有病…是你啊？”
方成带了个黑色棒球帽、还是黑色t恤、工装裤，眼睛眯着笑，“想什么呢？喇叭按了半天也没抬头。”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真巧啊，你来找邓主任？”俞跃笑笑。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俞跃狐疑。
其实方成就是来找邓宽的，然而扑了个空，刚要回去，看见上次碰见的漂亮小男生，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上次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不认账了？”方成往后退了一步，手捂住心脏，一脸不可置信。
这人是学表演的吧，俞跃在心里腹诽，“没有。要不…现在去？”
“好啊”方成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开心。
饭店方成说已经找好了，跟着上车就行了。要不是知道方成和正直凛然的邓主任熟，俞跃似乎有一种被拐走的感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该是没错的吧？
俞跃发现方成是一个很好聊天的人，说话总让你能接得上，话题也从来不会掉地上。跟陈见飞那种天生的感染力还不太一样，透着熟稔和气场。
一进饭店，俞跃傻眼了。
方成订的说是饭店，更像一个私家庭院。竹子、草坪、亭台、流水一样不少，新中式庭院风格巧妙的搭配了江南水乡的亭台水榭。
俞跃默默的寻思了一下余额，应该够…吧？
现在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方成带着俞跃在一个亭子里坐下，服务员放下三面竹帘，只留一面观赏性极好的。
他拿起茶壶给俞跃倒了杯水，“来，跟我说说，邓主任最近怎么折磨你们了？怎么下班垂头丧气的？”
俞跃笑了出来，“没有。邓主任就是对工作特别”想了一下措辞“严谨”。
“是铁面无情吧。“方成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俞跃心里想，这话我可不敢说。
“没事，要是欺负你跟我说。”方成扬了扬下巴，一副包他身上的意思。
俞跃想起上次他在邓宽面前的怂样，满脸就是不相信的表情。
“啧～这是不相信我啊？”方成挑眉看他，半晌笑了出来，“我还真是就怕这个表哥”。
“表哥？”
邓宽其实是方成的表哥。方成从小就是一个混小子，小时候爸妈太忙没人管，长大了想管又管不住了。成天弄出一点让人血压升高的事情，爸妈没办法了就交给邓宽了。方成从小到大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个表哥。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菜式别致，摆盘讲究，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俩人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中途，俞跃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结了。
“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吗？”俞跃坐下来说。
“那你下次请呗。”方成说。
俞跃还没有张口，方成突然拿菜单挡住侧脸，身体往后面柱子边靠了靠。
俞跃扭头，看到一个身材削瘦、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的的男生正在四下张望。
“找你的？”俞跃转头看方成。
“嘘”方成手放在嘴边无奈的看着他笑。
过了会，俞跃再转头的时候男生已经看不到了，“走啦”。
方成放下手里的菜单往前坐了坐，“真是冤家路窄啊”。
话都没落音，远处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声音“方成哥？”
俞跃一看，那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
方成站起来拉着俞跃就跑。
俞跃一脸莫名其妙只能跟着跑。
身后还跟着一道道或激动或愤怒的声音。
“方成哥。方成！…”
一口气跑到门口，俞跃腿还没有伸出去，就听到方成“草”的骂了一声，又拉着他往别的门跑。
方成应该是对这里很熟悉，歪七扭八的带着俞跃到一个极其偏僻的出口，临出门又停了一下，摘掉头上的帽子带到俞跃头上，“好看”。
俞跃一头雾水，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没有看到方成漆黑闪烁的眼睛。
直到上车开出很长一段，俞跃才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他，“所以，…你这是欠了多少钱？”这架势都赶上围追堵截了。
方成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笑的停不下来。
半晌，方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角还含着笑意，“俞跃同学，那借我点钱吧。”
俞跃给了他一个生动的白眼，“你还是卖了我吧。”
正好红灯的时候，方成转过身看着他，收敛起玩笑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没吓着你吧？”
“没”，俞跃从见这人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骤然严肃认真起来，气势一下子显得凌厉起来，“不至于吓到。”
方成似乎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解释，还是选择最直白的，“那个是我前男友。”
“噢”俞跃自知并没有特别熟，不便多问，只夸了句，“长得真好看”。
“完了，在你这第一印象全毁了。”方成看着他，眼角勾起笑意，又是那种痞痞的眼神。
“偶像包袱还挺重”俞跃笑他，转头看前面，“绿灯了。”
梁淮晚上九点多回到酒店才看到俞跃发的信息。
他在上海参加一个金融普及教育论坛，日程被安排的非常满。本来晚宴结束大家还在找地方续场，梁淮打了一圈招呼就先回来了。连续一天会议，晚宴上又喝了一些酒，头有点疼。
他脱掉西装外套，扯掉领带，头仰着靠在沙发上，直接给俞跃拨了个电话过去。
俞跃听到电话响的时候正在刷牙，脑袋里还是这一晚上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拿起手机看到梁淮名字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没想到梁淮还会回过来，在他已经等的失望的时候。
他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喉咙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辛辣的泡沫刺激到喉管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快“呸呸”吐了几口，“草。”
“嗯？”
手指慌乱中按到接听键，梁淮疑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俞跃把手机贴在耳边，试图解释一下“我在刷牙。”
“呵！刷牙怎么还刷出火来了？”梁淮似乎是笑了一下，尾音勾着上扬。
俞跃感觉耳朵有点痒，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嘟囔着“没见过人吃牙膏么？”
梁淮那边笑了起来，“那还真没有。”
许是夜晚的原因，梁淮的声音多了一份慵懒与亲昵，“我来上海出差一周了”，梁淮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进门才看到你的信息。”
俞跃心花怒放。这是他在向我解释吗？但是嘴上硬是还是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回了句“哦”。
梁淮听了乐了，“小鱼今天这么高冷吗？”
俞跃这下也绷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
挂了电话，俞跃才想起来风衣的事情又忘记说了。
他给梁淮发了条信息，“你的风衣还在我这里。”
他抖了抖站的发麻的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洗手台前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顺手关了灯，躺在床上。
“没事，先放你那吧。”梁淮回的很快。
紧接着又发来一张照片。
是一张窗外的夜景，高楼林立，灯光璀璨，远处还能看到东方明珠塔。俞跃把照片放大，看到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一个好看的身影，肩宽腿长，轮廓分明。
俞跃鬼使神差的打开百度，搜索框输入“梁淮，金融，上海”，本来根本没抱什么希望，但屏幕唰的一下出现梁淮的脸。
衬衣、西装、窄边金属眼镜，头发被整齐的梳了上去，站在白色的演讲台前，精致又精英。
俞跃悄悄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
电话突然响起，俞跃做贼心虚，手机直接砸在脸上。
俞跃痛的嗷了一声，吓的缩在角落里的金不换唰一下跳下了床。
“你最好有事！”拿起手机，看到陈见飞的名字，愤愤的接了起来。
“怎么了？大半夜谁招惹你了？”陈见飞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
“你也知道大半夜啊？”俞跃揉了一下被砸痛的地方，“有事说事。”
“你不爱我了，我知道”陈见飞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语气，“周末一起爬山去啊？”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中老年爱好了？”俞跃狐疑。
“登高望远么，用脚步丈量美好河山”陈见飞说着自己也笑了一下，语气一转“我们家赵老师么，喜欢爬山，我这不得向他看齐么。”
“哼哼”俞跃莞尔，“就知道你动机不纯”。
“去不去？我可是叫着梁淮哥了”虽是疑问句，语气显然是料定他要去的。
俞跃犹豫了一下，“好”。
挂了电话，手机页面跳到微信，俞跃瞥了一眼，瞬间炸毛。
刚才保存到手机相册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发给了梁淮。
下面还跟着一条未读的语音。
“嗯？小鱼跃怎么有这张照片”梁淮声音是带着笑的。
俞跃清了清嗓子，言不由衷道，“偶然看到的，我是想告诉你这样穿有点…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