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3章 一定要取得共识
§0113§ 一定要取得共识
《北汉书·诸私属传》:……华佗字元化,一名敷,沛国谯人也。中平末受太医令脂习相邀,赴京师。值灵帝宾天,佗无功而返,遇先主于阳渠。恰有溺水者心脉全无,佗无力施为,先主行心脉复苏术,令佗折服,遂北上相从。……
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
董先也不例外。
他参加完恩师程顺的葬礼,也急忙赶往雒阳。
而程昱则按约定,整理行囊,带领自愿跟随的族人投奔董先。
他们将按约定,前往太原和上党安家落户。
董先给他们留下凭证书符。
到时可凭此与上党和太原的军管营营长浩周、满宠对接。
到时程昱将以先锋军后军师之位,调查白鹿山伏击一事。
并坐镇并州。
直接监管并州军管师的行动。
当太白犯心之际。
董先这时才乘坐百料小船抵达孟津渡口。
为了接应董先赶赴雒阳。
青虹师强兵特别安排军师虞翻配合。
他率领五十条百料小船,共有二百五十人参与此次任务的执行。
另外还有黑山师褚燕。
他接到董先密信。
信中要求黑山师需要安排二十个营的人手。
携带十五天口粮。
每班三部独轮车。
全员赤手空拳,布衣扁担。
参加本次南下雒阳的任务。
要去雒阳。
自然优先从离河内最近的太行各陉道派遣人手。
按黑山师现在的编制。
井陉和滏口陉各有四个营。
太行陉和轵关陉各有三个营。
淆函古道和白陉各有两个营。
不足数则从直属机动营抽调。
此次涉及五个陉道,其余旅长率骨干留守坐镇各陉道。
所缺之人,从驻点周边的流民黔首征募民伕编入各营。
人手需要凑齐二十个营。
这二十个营进入河内后。
统一交由黑山校尉轵关旅旅长杨凤统领。
杨凤安排好后,还需提前南下接头。
他有朝廷给予的官身。
一路行事,比较方便。
看来风风火火赶路的不止董卓一人。
还有董先安排的各路人马。
董先得知平阴和孟津渡口及附近亭舍已在王政控制之下。
十分高兴。
他让王政、杨凤、虞翻配合,借用青虹师的船,接应黑山师人马。
三人分别打着执金吾别部和黑山伯的名号。
开通一条从谷门武库太仓到平阴、孟津,再到太行山轵关陉的通道。
河南由王政执金吾别部负责。
遇水由虞翻百料小船搭浮桥。
河内部分则由杨凤负责。
黑山师轵关旅,控制轵关陉和淆函古道。
共编有四个营,因其离平阴河阳比较近。
所以是这次的主角。
可以承担接应事项。
他们需要维持安全。
确保途中不出意外。
一切只等时机一到。
趁乱洗劫雒阳武库。
反正王政有进城的符令,还有执金吾别部这块招牌。
雒阳城内的情形,并没大肆宣扬。
但不妨碍董先推测。
他终于到达北邙山房阿强租下的据点。
一行近三百人。
在何进调集外军的当下。
董先一行人并不足以成为焦点。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王政打着执金吾别部的名头。
已经圈占多地。
所占之地,皆驱逐乡民,引燃湿草,名为诛宦。
这让丁原很高兴。
也让何进很高兴。
更让袁氏高兴。
次日,当四海四营五十条百料小船依次排列形成浮桥。
连接平阴和孟津河面后。
由黑山校尉杨凤率领。
近二十个没有装备的黑山营,率先通过浮桥渡河。
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沿途路上。
他们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带着扁担。
但没有一个人进入到县城中。
一行人反而一路向南。
所有人整齐划一,没有半点声响。
初见都是一副寻常黔首的模样。
只是他们的眼神透露着光。
这个阶段,来河南的人有点多。
大家也习以为常了。
谁也不会联想太多。
谁让大将军何进。
自己开了召外兵入京师的先河。
况且,这些人并没有进入雒阳。
他们只是潜伏在北邙山中。
董先坐镇北邙山工坊。
他要凭借预知的优势。
确定出击时机。
尽可能为董氏集团攫取最大利益。
他们这趟。
相中的便是谷门东侧的武库和太仓。
华佗在脂习府中日久。
先帝刘宏去世。
他并没帮上忙。
如今他想离开。
脂习没有拦阻。
华佗带着他的两位弟子广陵吴普、彭城樊阿。
他们轻车简从,一路向北,直出谷门。
他听闻灵丘张机与神医李四,新创一味仙药。
可解高热,可化脓疮。
名唤青霉素。
竟是从发霉的果子中提取。
所以华佗想去看看。
董先则带蔡琰、典韦、许褚、成、武五人。
外出查看地形。
规划进出路线。
毕竟到时给杨凤黑山师的二十营的时间不多。
最多只有两天。
如何在两天时间里。
尽可能带走武库装备。
而且不引人注目。
这是重点。
雒阳地形。
南有洛水,北有阳渠。
如此一来,要让二十营六万人有序进出。
这途中不能出错。
城门、库门、水路便是工作重点。
董先人马,化整为零,乔装入城。
提前编组,每组百人,指定组长。
二十五日,见火启动。
王政所率,打着执金吾别部旗号。
佯装救火,迷惑众人。
同时与守城士卒周旋,打通进出通道。
王政本人,则与武库丞卜稠及谷城门侯,把酒言欢。
确保无人领头。
至于水路。
还需亲自探查情况,制定预案。
说干就干。
董先冒雨来到雒阳北面的阳渠查看。
河南阳渠的开挖。
一为解决京师雒阳的供水问题。
二为沟通雒、河二水。
三可漕运,漕船可由河入济,经阳渠直抵雒阳都下。
阳渠绕雒阳,纳谷、瀍二水,从首阳山下过,至偃师复注雒水以通漕。
董先人数众多。
若要撤离必要横跨阳渠,方能节约时间。
于董先想安排人手,先在阳渠上搭座简易木桥。
又或者以百料船排列。
形成浮桥,如同孟津渡口一样。
董先和蔡琰正在商谈。
这时渠上有木筏自东往西。
溯流而来。
木筏上有一三岁孩童。
衣着华丽。
自顾玩耍。
筏工撑着竹篙。
他正努力地躲避阳渠上的摆渡小船。
这过渠的摆渡船上,所载的正是想要北上的华佗。
但仅靠筏工手上的竹篙,并不能使木筏立刻停下。
木筏轻轻撞上摆渡小船。
摆渡小船上的华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船上。
但木筏上的三岁孩童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一失足,竟从木筏上,跌落水中。
这一变故,令木筏上孩童的随行者感到突然。
他们顿时惊慌失措。
孩童身边并没有成年男子跟随。
筏上只有几名妇人随行照顾。
她们想要起身去拉住孩童。
但筏工害怕在木筏上走动会引发更大伤亡。
于是赶紧让大家安坐。
自己则将竹篙伸向孩童。
但孩童初入水中。
十分紧张。
想要抓住筏工伸过来的竹篙。
但始终就是抓不着。
因为他越是努力向着竹篙,但身子越是下沉。
筏工赶忙扔下竹篙。
跳入水中。
华佗坐在摆渡小船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由为孩童担心。
而董先一行人看着这一幕。
立刻让典韦和许褚协助。
圉县旁边有汴渠,即莨荡渠。
谯县边上就是涡水。
所以两人并不惧怕。
但没等两人脱下装备。
人家筏工已经将孩童捞了上来。
只不过,被捞上来的孩童看着好像没了生机。
阳渠岸边。
孩童被放置在此。
华佗上前尽己所能。
但他没摸到孩童脉象。
他有些无奈。
摇了摇头。
董先见状,于是上前。
他先清除孩童口中异物。
然后跪在孩童身侧。
董先用的是前世的心脉复苏法。
就是人工呼吸加心外按压。
绵绵的细雨中。
董先的汗水与雨水交杂。
在一下一下的心外按压。
每当间隔四到五次。
董先便进行一次人工呼吸。
众人惊呆了。
尤其是蔡琰。
当他看到董先与孩童嘴唇相接时。
内心是崩溃的。
但随着董先的努力。
孩童先是把水吐出。
然后哇的一声哭泣。
终于救回来了。
与孩童随行的妇人纷纷上前致谢。
就连华佗也感到好奇。
他下意识地靠近董先,并问道:
“这位郎君,不知你用的这时什么法术?”
“我华佗行医多年,竟从未见过此法!”
“竟能将此孩童从鬼门关前唤回!”
董先此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竟然是医圣。
于是急忙回复:
“敢叫华先生知晓,此乃心脉复苏法。”
“意在打通心脉与呼吸通道。”
“令人复苏。”
“但此法并不总是奏效。”
“若是失去心脉与呼吸的时间太长。”
“此法也无能为力。”
说实话,董先自己也没用过。
这次能够成功。
自己也是意料之外。
面对华佗的询问。
董先也不知该以何种姿态面对。
前有张机,现有华佗。
似乎都还未举世闻名。
华佗听了董先的回答。
不由对董先起了好奇。
他继续问道:
“不知郎君姓甚名谁,师从何人?”
董先回答:
“我乃灵丘董先,表字进贤。”
“至于恩师,皆不擅医道。”
“此乃梦中仙人所授,还未曾用过。”
对董先来说。
做人要专一。
口径要一致。
不然到时穿帮了,就不好解释了。
反正医术这一道。
从李医匠开始。
都是以仙人梦中传授为借口。
自己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华佗听了灵丘董先四个字。
不由失了神。
莫非这便是灵丘防疫先驱。
那个董家子?
面对华佗的疑问。
董先毫不迟疑:
“没错,华先生,正是我。”
“敢问华先生,此行将往何处?”
灵丘有张机,有李医匠,若再加上华佗,这内外科和药学的大拿就都齐全了。
董先打着这个主意,所以语气相当诚恳。
华佗答:
“听闻灵丘有新药,名叫青霉素,不知董家郎君知道否?”
董先想了想:
“是有此药,此药由灵丘李医匠和南阳张仲景研制。”
“从光和末开始,至今近十年了。”
“此药主治感染。”
“但对此药过敏者,有性命之忧。所以用前需用少量测试。”
华佗又问:
“我欲北上了解,不知董家郎君可否通融一二?”
“这是自然,先求之不得。”
董先还没等华佗说完,立刻答应下来。
他有些兴奋,生怕华佗跑了。
于是诚挚邀请华佗入住北邙山。
毕竟雨一直下。
全身湿透了,这样也不好继续赶路。
另外,董先还有一些外科知识、手术器械设计图,以及消杀理论想与华佗分享。
如果到时桃山书院,华佗上着人体解剖学。
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呀。
董先希望自己所拥有的这些东西,能留下华佗。
让他不至于在狱中所托非人。
好好的青囊经,就这么失传后世。
而另一边,董先的随从有些惆怅。
他们看着董先自己浑身湿透,却还兴致勃勃。
他们有些不解。
这与董先说的有些不一样。
一方面喊着任务重,时间紧,要抓紧。
一方面却又打算与一名医匠秉烛夜谈。
这实在让人不省心呐。
说实话,这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虽然成和武已经被派出去,通知搭建简易浮桥和首尾衔接的事。
但董先还有心情与华佗闲聊。
难道就没事了吗?
这让蔡琰、典韦、许褚都很不解。
被救的孩童醒了。
照顾他的妇人过来道谢。
并问了董先和华佗的名字的地址信息。
声称告诉家人后,定当酬谢。
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孩童姓郤名纂。
是河南偃师人。
孩童祖父郤俭是前益州刺史。
因贪婪残忍,横征暴敛,被益州马相所杀。
因郤俭官声不佳,所以不想运回家乡安葬。
孩童父亲郤揖,正在益州为郤俭料理后事。
特请家人带孙子郤纂前去益州为祖父守孝。
河南偃师郤氏族人视郤俭为族中蠹虫。
为免与他们有牵连,选择明哲保身,并未出手帮忙。
这才只剩郤揖一家妇孺带郤纂前往益州。
董先既然知道了,自然也不能不理。
虽说郤俭名声不好。
但那是人家的爷爷。
跟三岁孩童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董先给郤纂的家人一张名刺。
到时可以到郿县。
跟随西方商团一起进入褒中。
蜀道难,有人陪同,这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与此同时。
董卓得到司隶校尉袁绍的指令。
也开始向雒阳外郭城垣前进。
种劭已经无法阻挡。
但董卓被允许进雒阳城的兵马并不多。
于是董卓早上大张旗鼓进城。
晚上趁着夜色,悄悄离开。
次日再锣鼓喧天进入城中。
企图制造人多势众的声势。
黑山校尉杨凤。
也开始安排人手,二十个营将化整为零。
从四面外郭城门,潜入雒阳。
他们将在雒阳城郭与内城间活动。
并逐渐向谷门集结。
等待王政的指令下达。
到时便可跟随执金吾别部。
按计划行事。
雒阳东城郭外。
董氏综合经营场所。
董先曾在这里邀请袁绍、曹操等人。
但如今人去楼空。
但今天这里,迎来两位客人。
那就是郭嘉和张宁。
一位风流倜傥。
一位女扮男装。
半年多的游历。
让郭嘉和张宁见识颇多。
郭嘉感受董氏气象的同时。
也陪同张宁招降太平信徒。
看着张宁手持黄绢符旨。
一路义正辞严。
郭嘉感同身受。
他好像有些明白张角当时的心情。
那种想为天下黔首寻找出路的急迫。
以及认输时的无奈。
交托家人的信任。
这一切都寄托在董先的身上。
这让郭嘉更为好奇。
于是他想到这旋涡的中心。
亲身感受乱世的开始。
董氏综合经营场所已经变成歇脚之处。
除了四面砖墙外加一个屋顶外。
能搬走的都已搬走。
张宁按董先吩咐。
为郭嘉打理内务。
保障郭嘉起居生活。
郭嘉含笑接受。
这一路。
他对张宁的好感倍增。
但这张宁。
好像并没感觉。
她只是按董先交代的内容执行。
仿佛只是一具行走的工具。
没有丝毫情感流露。
八月二十四日,丁卯,董先和华佗在救下三岁的郤纂后。
真的就在北邙山工坊聊了一晚上。
八月二十五日,戊辰,太白犯心中大星。
华佗拿着董先给的名刺,高高兴兴的冒雨北上。
他将彻底考察,同时他手中还有董先连夜给他画的设计手稿。
内容是根据现代医学器械和华佗意见的手术工具。
谁能想到可以在骨头上打钉。
谁能想到可以安装人工关节。
还有假肢义肢。
帮助残疾人士。
当然还有桃山书院授课。
让自己研究的医学发扬光大。
华佗有些兴奋。
通宵一晚。
他还没有倦意。
他还对董先口中的显微镜很感兴趣。
可以看到血液中的成分。
还可以看到脓疮中的病菌。
若是如董先说的那样。
那将会改写医学进程。
提前进入微观世界。
很兴奋的还有雒阳禁中的张让、赵忠。
尽管雨还在下。
但他们的心情并未受到影响。
他们今天设局。
让何太后出面,请大将军何进进宫一叙。
他们心中有些忐忑。
如果今天谈好了。
一切便雨过天晴。
如果今天谈崩了。
那一切就天翻地覆。
大将军何进突然收到何太后的召唤。
他整理着装准备入宫。
近来宦者纷纷低头。
愿意服软。
这是好事。
自己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看来召唤董卓等外将拱卫京师,的确是一招好棋。
这袁氏是真心实意在帮自己。
但这宦者的确不能留下太多。
太多了,分权不说。
还会阻隔自己掌控朝局。
何进心中打定主意。
今天与妹妹何太后的商议。
一定要取得共识。
南宫长乐宫。
何进正与何太后商议。
何进再次提议。
仅留下曾相助何氏的宦者。
其余皆不要留。
因为他们掌权太久,牵扯太多。
不处理,士大夫和党人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可让三署郎官接手宦者住处。
以防宦者狗急跳墙。
何太后听后,感觉兄长并没有考虑自己的处境。
她不同意何进的提议。
这相当于在削弱自己。
所以她还想和何进讨价还价。
原本这场会面就是张让等人的安排。
所以他们让人偷偷地听着何氏兄妹商议的内容。
他们也做了两手准备。
但很可惜,他们听到了最不利的那一番话语。
张让无奈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只能拼死一搏了。
于是张让率领段圭等数十人,手持刀刃。
偷偷从侧门进入。
埋伏在嘉德殿门之外。
看到何进从长乐宫出来。
便带人包围何进,同时大声诘问:
“先帝宾天,大将军自称有病,三天丧礼,大将军只参加一天。”
“而且不参加先帝的陪丧,也不到墓地送葬。”
“大将军有失臣礼在前,如今突然入宫,有何意图?”
“莫非是想重蹈窦氏之事吗?”
张让叱责完何进。
又诉起苦来:
“天下乱象,也不仅仅是我们宦者的过错。”
“先帝曾经因王美人之事,与何太后生气,几乎废黜太后。”
“是我们流着泪,献出家财作为礼物,进行解救。”
“每个宦者都拿出千万,这才使先帝缓和下来。”
“眼下只是想寄托于大将军的门下罢了。”
“但你却想灭我们满门,这也太过分了吧!”
张让边说边指手画脚。
众宦者听了,也忿忿不平。
何进无语。
这嘉德殿前,他孤身一人。
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真的没想到。
妹妹何太后,竟然会与宦者一起。
骗自己进宫。
自己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还以为宦者服软认输了。
结果竟还是陷入了蹇硕之祸。
何进看着天。
雨滴在脸上。
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母亲早逝。
父亲再娶。
这妹妹与弟弟终究不是一母同胞。
自己拜杨赐为师。
与党人士大夫走近。
无非是为何氏光耀门楣。
但他们,原本是朱氏呀。
自己屠羊宰豕。
辛苦养家糊口。
总算日子还过得下去。
为了名声显扬。
自己到处请托。
再加上何氏天生丽质。
被乡里人郭胜相中。
这才进入京师雒阳。
可如今。
成也雒阳,败也雒阳。
终究是梦一场。
宦者也罢。
党人也罢。
天子也罢。
天下也罢。
与自己终究是无缘了。
何进的目光逐渐呆滞。
他已经听不清张让的话语。
慢慢地,他露出了微笑。
这大将军一职。
看似拥有至高的权力。
但却活得并不痛快。
他想回到南阳。
回到从前。
回到那屠羊宰豕的日子。
这一刻。
何进释然了。
他看着尚方监渠穆拔出剑。
向着自己砍来。
鲜红的血。
顺着雨水。
从嘉德殿外。
顺着台阶往下。
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