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五神与故人(2)
“其实,其中有三种‘神’我们都见过了——巴蛇神、纵目神和蚕神。还有两种分别是玄鸟神和青铜神树。其实我知道这个很偶然,因为我的伯父在资助js组织的时候,有一天曾带回一份资料,上面就有对五神的详细描述。之前我也没觉得这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也就没提这一茬。”
我看明智轩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我,看来所谓的五神,应该就是这五种被人工培育出来的古怪生物了。
当然,或许在几千年前的古蜀时期,五神真的存在,光是从先前石门上一幅纵目神的神像就让我们差点中招,就可以想象五神的强大,现在js组织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培育出来的五神,应该全都是拙劣的仿制品,要不然像纵目神和蚕女,也不会如此轻易被枪支射杀了。也只有上次遇到的巴蛇神表现得要格外强悍一点,连敖雨泽都完全不是对手,最后费尽周章才好不容易将之击杀。
“那么所谓的‘被五神抓住才能出去’,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后来敖雨泽自投罗网的缘故?这么说来秦峰被纵目神抓住,应该也没有危险?”我眼睛突然一亮,想到秦峰是被纵目神掳走的,先前我们心中其实已经觉得秦峰凶多吉少,现在看来或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我最关心的是,反而是第一句,这是个阴谋。不要让我知道设计这个阴谋的人是谁,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明智轩咬牙切齿地说。
想着我们来这里的过程,我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只能暗自按捺下这个念头,等待日后有机会再找那人对质。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向前,还是真的像敖雨泽说的,主动被五神抓住?我们是要守着她,还是丢下她不管?”看着在巨大的茧子中沉睡的敖雨泽,我突然感觉这女人真是太任性了,居然就这么丢下我们主动被五神之一抓住,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们去头痛。
“我不知道,要不,我守着她,你继续往前,看最后到底会遇上什么?当然,反过来也行。”明智轩犹豫了一下,说道。
“还是我去吧,我有种预感,这件事是针对我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叮嘱他要小心后,一个人朝前方走去。
走过一道隐秘的拱形之后,前面出现两条一模一样的通道,我正犹豫着要朝哪一条走过去,在左边的通道中,突然有个人影一闪。虽然看不清人影的样子,可那人影分明是先前和敖雨泽说了几句话的怪人。
尽管我知道追上去说不定正中了对方下怀,可一想到主动跳入池水被蚕女头顶的丝线包裹成巨茧的敖雨泽,还有被纵目神掳走的秦峰,我的心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下来,只犹豫了一两秒就马上追了上去。
每当遇到岔道口的时候,那个人都像是故意停下来等我一样,在我无从选择时指引着我继续前行的道路。可我的心却感觉越来越不安,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只凭几句话就让敖雨泽敢于主动跳入池水被蚕女抓住,这之间有什么目的以及深沉的含义?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随着这个人的指引,来到更深一层地宫,这一路上竟然罕见地没有遭遇任何机关。很明显,这个人对这地宫无比熟悉,让我对他的身份更加感觉好奇。
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带着我去寻找这里最终的秘密时,当我跟着他的影子进入一个大殿后,却突然呆住了。
这是一个宽三十多米,长六七十米,高至少十米的巨大空间,有二十多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穹顶,大殿显得粗犷而威严,石头砌成的墙壁上放满了青铜油灯,连柱子上也不例外。
大殿中最醒目的,就是尽头处的高出地面三尺的一张巨大的青铜椅子,这个座椅的造型,我竟然十分熟悉,那是不久前肖蝶在催眠我后,唤醒了我十二岁那年遗忘的一段记忆中出现过的,当年我就是躺在这青铜座椅上,被余叔割破了手腕要进行某种邪恶而血腥的祭祀。
我心中充满了恐惧,一如当年才十二岁的自己一样,当年的事或许对我来说太过恐怖和害怕,才被埋藏在记忆深处,从来不愿去想起而造成了这段记忆的缺失。
偏偏在不久前,肖蝶为了找到余叔留在我潜意识中的“种子”来救醒秦峰,让我重拾了这段记忆,尽管这段记忆依然有模糊不清的地方,可作为当时血祭的主要道具之一,身下的青铜座椅,对我来说就像是几天前才看到过的那样印象深刻。
我的心中升起难言的恐惧,怎么回事,难道我回到十二岁时所经历的场景了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可是我看看自己的双手,还有身上的衣服,我可以肯定这是长大后的自己,不是十二岁那年的记忆。
四周有昏暗的光线,那是十几米远处的墙壁上的油灯发出的些微亮光。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当年的地下湖心小岛,也没有记忆中的祭坛出现,仅仅只是一个非常相似的青铜座椅而已。
我呆呆地望着大殿尽头的青铜王座,浑然忘记了这地宫之中,实际上充满了危险。
一个庞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穹顶降落,它原本一直挂在穹顶上,因为这大殿中光线不足,我之前并没有发现,以为是一幅刻在穹顶上的壁画。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那是一头翼展超过五米的黑色大鸟,但它身上的血肉似乎已经腐烂了一半,身上充满了不详的死气,一双眼睛却是血一般通红。
大鸟扑下来的速度极快,我脑子中再度闪过当年在地下湖中遇到的片段,那是余叔利用我的血脉召唤出的祖灵,他们鱼凫一族的守护图腾,鱼凫,五神之一的玄鸟!
巨大的压迫袭来,我感觉脑袋像炸裂似的痛,然后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当我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半腐烂的玄鸟不见了,我正蜷缩着身体,躺在高大的青铜座椅之上。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就像十多年前的那场血祭之前一样。
“你一定以为,你身下的青铜座椅,不是当年的那一个。”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我一惊,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这让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你就不问问你的同伴怎么样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欣慰。
我很想顺着他的话问一句“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但是想想这种顺着他的意思的问话实在太傻,于是闭口不言。
我能听出说话的人就藏在离我最近的一根柱子后的阴影里,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依稀感觉到熟悉。不过我的心中已经有一个猜测的人选,只是依然不相信那个人会是他。
“真是让人失望,我还以为他们在你心里一定十分重要,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比当年沉稳多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当我听到他说“这么多年”这几个字时,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出来吧,余叔!”我冷冷地说,身上还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驼背瘸腿老人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的眼睛也瞎了一只,脸色苍白,看上去似乎每走一步路都要用去全身的力气,风稍微大一点都有可能把他吹倒。
我大吃一惊,这个人的形象,我和敖雨泽、明智轩上次进入地宫的时候也见到过,他正是那个撑着小船能够控制巴蛇神的诡异驼背老人,怪不得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但因为周围的环境和熟悉的青铜座椅,我一开始就推测出说话的人是余叔,没有将余叔和驼背老人联想到一起,所以才半天没有想起声音熟悉的原因。
看着一只眼已经成为空洞,完全看不出当年憨厚和气样子的余叔,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老实说,十几年来,我对余叔其实一直都是怀着感激的,因为在我当时的记忆中,余叔是救了我和姐姐的恩人。
直到不久前,当我在进行那诡秘的游戏测试时偶尔苏醒的记忆碎片,才让我对余叔的身份和动机有所怀疑,可也不敢完全肯定。而几天前肖蝶利用催眠术将我当年潜藏的一段记忆彻底唤醒,才让我认识到余叔的真面目,对当年的余叔也充满了恨意。
可是现在,看着老弱病残几个字似乎都占全了的余叔,尽管知道他可能是罪魁祸首,但我心中偏偏又恨不起来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我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