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天道
三万光年外。
一颗刚复生的行星上，几条藤蔓顶着花苞一扭一扭地走着。
它们动作整齐，连弯曲身体的弧度和方向都是一致的，强迫症看了只会觉得浑身通畅。
到了一处简易的石屋前，藤蔓纷纷将身体缩小成眼镜蛇大小才钻了进去。
屋内，一对男女相依着坐在床边，一条藤蔓爬上床，用花苞蹭了蹭女人的身体。
初雨摸了摸花苞，从空间扔了一把晶核给它们。
佛阴藤是被她放出来透风的，这些日子憋坏了它们，估计外面全是蛇形一样的痕迹。
藤蔓得了零嘴，砸吧砸吧花苞便自己找地方玩儿去了。
可惜这颗星球上光秃秃的，要不是它们是魔物 ，恐怕早就被星球上的风给烘干成枯枝，可以当柴烧了。
屋内，扶修将刚炼好的一颗药丸喂到女人嘴边，丹药入口即化，初雨恹恹的神色恢复了些光彩。
刚从界门出来后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昏迷，扶修不得不暂缓回去的行程，找了这颗环境相对稳定的星球为她调养。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她已经恢复了大半，而且，他也隐隐感觉到女人似乎有了些变化。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力量上的。
不过，他没有多问，等时间合适，初雨自然会说的。
觉得身体不再虚弱，初雨便想着下地走走，扶修没有拒绝，便从空间戒指里取了件披风给她穿上。
他身上总会带上几件她的衣服。
男人扶着她走出了石屋，这个星球重力很大，几乎没有风沙扬起，也没有任何适合生命存活的条件。
不过，对两人却是没什么影响，他们只要有落脚的地方，在哪儿其实没有区别。
扶修以为初雨走一会儿应该会觉得累，毕竟她还没有康复，但她却是越走越精神，脸色也渐渐红润，仿佛走路就吸收了天地精华一般。
等再次回到石屋，初雨已经不需要男人扶着了，男人也察觉到她体内气息稳定而充足，竟是接近痊愈了。
他疑惑的目光藏不住，初雨笑了笑，躺下后朝他招了招手。
男人走过去，本只想坐在床边，却被她拉住一起躺下。
女人扒拉着在他一条胳膊上枕着，扶修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到她腰上。
“这都好些天了，你也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扶修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多停留便分开。
“看你虚弱，不想你费心回忆。”
他目光暗了暗，其实是害怕。
初雨动用法则之力除掉孙宇，已经坐实了她执剑人的身份，至于她为什么还是女子之身，他不敢深究。
他怕这只是暂时的。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不介意初雨是男是女还是没有性别，但执剑人，是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真的吗？”
女人捧着他的下巴将脸转过来，可男人却不敢和自己对视，那模样，和当初准备坦白他就是和自己一夜情的男人时一样。
心虚。
“看着我！”
她用半命令的口吻，男人不得不和她对视，却强迫自己脑袋放空，生怕看出端倪。
“你在害怕？”
扶修立即摇头，几乎要成拨浪鼓了。
初雨“噗嗤”笑出声，用手拍了拍他顺滑的脸颊。
“放心，我不会变成孙宇那样，以后，也不会再有执剑人了。”
扶修并没有因此放松很多，他抓住女人的手放在胸口。
他很矛盾，初雨是天道选的执剑人，那样强大的力量本就该属于她，但他一边又不舍来之不易的感情。
“界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雨一副“你终于问了”的表情，然后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娓娓道来。
……
当巨剑朝自己飞来时，初雨以为她的死期到了，但那把剑只是没入她的眉心，然后她的识海中便多了一把神剑的影子。
她疑惑不已，她的识海竟然恢复了，便尝试去拿出神剑，发现轻而易举就将它放出来了。
但拿出它之后的动静有些天崩地裂，她只是轻轻一挥，天上便多了一道裂缝，暴雨和雷电纷至沓来。
她立刻收回，不敢再拿出来。
这剑上的力量她从未接触过，也就不会控制。
回过神后，她又想着如何出去，这一次她居然轻易就出了小岛，来到了湖对面的草地上。
此时草地上早已万物复苏，初雨认出来它们都是神域的生物，心想这莫非是神域？
可没有神域的身体，下界生灵到这里会瞬间灰飞烟灭。
这时，她才猛然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跑到湖边，对着镜子一样的湖面仔细端详起自己来。
这身体就是神域之体！
这个发现让她激动不已，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当即周围的花草动物全部被她弹开，飞向看不到头的天边。
这力量……好陌生。
她看着掌心的纹路，原来她不是没有法力了，而是体内多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力量，它太过霸道，以至于掩盖了其他力量。
她尝试再次催动体内的力量，像是才学走路的孩子，磕磕绊绊，方圆百里的生物全都跑得远远的，甚至好几次还差点伤到自己。
习惯了许久，她才勉强能控制住它不会随意发动。
而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她循声望去，发现并没有人，只有那片云朵组成了一个人形的神像。
心中警铃大作，思考着可否用那陌生的力量抵挡一二。
“执剑人，好久不见。”
执剑人？
初雨面露迷茫，低头看向自己明显是女人的特征。
看出她的疑惑，那神像又开口了。
“执剑人并不拘泥于男女，而是要拥有中立的思维方式，做到在裁决中不偏不倚。”
这个解释倒是合乎情理。
“你是天道？”
“是。”
神像很干脆地承认。
“那你是男是女？”
对方承认身份，初雨莫名对其生出亲切之感。
“我只是天地法则进化出来的一道意识，没有性别，也没有生命。”
天道解释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云朵组成的神像，也是它为了和初雨对话能更具象一点，而且，它还在不断向初雨靠近，已经接近她头顶的位置了。
初雨总觉得它好像随时能劈几道雷下来，想要后退一些。
“不用怕，你已成为执剑人，除非犯下大错，否则我也不能对你如何。”
她真是执剑人？
初雨自省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无欲无求的心态，甚至还很自私。
这心态，好像有些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