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和爱情

    余路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跺着进门。刚行至客厅，一尊黑影赫然耸立在沙发中间。不用猜想，一个尖锐的咆哮声已经震耳欲聋。“你自己看看都什么时间了，你是个什么女生？家规你都忘了吗？晚上回家的时间不准超过十点，现在都十点半了。当初就不该准许你住校，眼看着是越发放肆了，你是要当街溜子当小太妹吗？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要是你爸在家，有你好看！”余妈的话永远像机关枪发射子弹一样，突……突……突……不管有理无理，总是一番盛气凌人作派，不容余路辩解和反驳。

    趁着余妈中场歇息，余路也压着性子淡淡地说：“妈，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不是说爸爸今天回来吗？爸呢？”

    “回家把东西一放，马不解鞍地出门去见他的那群朋友。你爸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余妈怒不可遏地说。

    俗话说见势不对立即撤退。余路边说着“是的，妈妈”，随即躲进自己的卧室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锁上。“妈妈其实也挺可怜的！”余路心想。曾经的妈妈也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在十里八乡的适婚女子中，她也曾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嫁到余家来后，恪守相夫教子的信条，忙里忙外，最后里外不讨喜。人们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是无私并且无价的，却常常被人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像空气，像妻子的付出和母亲的爱。想到这里，余路走向了书桌，翻开了她钟爱的那首舒婷《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燿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读到这里，余路回想起那些曾经跟她表白的男生。不说十个也有八个。可是就是没有一个让她心动。无论男生出于何种原因，无论男生的情书写得有多么甜蜜浪漫，总之被表白后，余路都会冷静地问他们两个问题。其一是你喜欢我什么？其二我又会喜欢你什么？答案真是千奇百怪，让人啼笑皆非。有说人长得好看的，有说人仗义的，有说人才华横溢的，有说自已帅气的，有说自己专一的，有一个甚至列举全部家当还扬言是家中独子。

    所以余路也会很温和地拒绝他人。我们性格不合，爱好不同；我家教甚严，要听妈妈的话；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其他的以后再说好吗？即便偶尔遇到比较痴情的，多重复几次，渐渐地也就认清了，疏离了。

    想着想着，余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脑海中浮现出一行小字：“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的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己。”

    平坦的草原一望无垠，绿草如茵，余路舒展地袒露在阳光下。她悠闲地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眼前的蓝天白云，惬意地闭上了双眼。真是难得如此放松。倐的，一头体格健硕无比的黑熊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她走。顿时有种天崩地裂之感，情急之下，余路顾不得体面，一路狂奔。幸好前面有棵粗壮的槐树，余路仿佛身轻如燕，一下就跃到了树的枝杆上。眼前的危机看似化解，但是黑熊用它孔武有力的前臂正震撼着槐树，余路正为自己的处境焦虑时，一道黑影闪电般出现在眼前，他还戏谑道:“被欺负了，就喊郑青礼啊。哼！”余路大叫着非礼从树上摔了下去。

    伴随着身体的痉挛，余路方从梦中惊醒。此时她的房门正被余母用力地拍打着。“小路，起床吃饭了，不准睡懒觉，现在都七点了，你爸晨跑都回来了。”

    余路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

    “啊，小路你脸色怎么不太好，快去洗漱，你爸在等你。”

    “知道了。”

    五分钟后，一家三口已经齐聚餐桌。

    “小路，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爆汁脆皮煎蛋，这里还有爸爸给你买的花卷，你喝牛奶还是稀饭？”

    “当然是吃煎蛋加牛奶，营养又美味。还是妈妈做的煎蛋金黄焦脆酸甜可口。”余路吃着早饭，心里还是美滋滋。

    “小路，最近考试没有？”当余爸开始关心余路时，她就觉悟到快乐总是如此短暂。

    “小路，让你参选学生会结果如何，听说老家殷长寿的儿子殷杰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余爸说了很多，可是在余路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两字——儿子。

    “爸，我吃好了。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今天星期六，你能有什么事？”

    “我数学题不会做，去请教您老家的殷叔叔家的宝贝儿子殷杰。”余路拿着书包出了门，背后传来余妈的赞赏的话:“殷杰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