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多大才算完美

    z国某市亢县。

    在z国版图上有一个比较“居中”的县城——亢县。可谓是z国之“心”。它据三省之门户，扼四方之咽喉。地处秦巴大山深处，连绵的高山把整个广阔苍穹硬生生地划分九宫格，而这其中一块就是头顶的晴空。在这颗“心”的中心，这所县里唯一的重点高中的女生寝室里，六名刚过及笄之年的花季少女完成了一天繁重的学习任务之后，开始了熄灭前的畅聊。人生一世到底要活多大，才算完美？

    率先发言的是班上的第一名杜欢。“我觉得当然是活得越久越好，我要用更多的时间去学习知识，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不愧是这个寢室的室长，也是班上的学霸。这非常符合她的个性。曾经有一次熄灯之后，为了巩固当天的知识，她就在床头秉烛夜读。（当时的住读条件极简陋，甚至连写字都是蜷曲着双腿佝偻着身子在床尾的木制行李箱上完成。）可能是夜太深太疲惫，她竟然昏昏沉沉地睡觉了。等其察觉时，她的棉絮枕头早已燃烧起来，说是迟那是快，伴随着一声凄厉地尖叫，同寝惊醒的时候，她已徒手将火扑灭。看着她那被烧糊的棉絮粘住的手，同寝们关切去帮着清理。可是棉絮块紧贴着手心的皮肤，每一次拉扯都让她鲜血直流，冷汗直冒。最后，她咬着牙说等到天亮再去医院让医生处理。真是凿壁偷光何可赞，手扑明火真精神！

    “欢儿，啊，欢儿！我们佩服你。你就知道学习。我感觉你以后恐怕会变成一个书呆子。”徐苹打趣地说道。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我个人觉得七十岁很好，可以随心所欲。”陈琳道。

    “七十岁才获得自由是不是太晚了，再说能不能活到七十岁还得另算”徐苹说的同时又开始询问余路，“余路，你呢？”

    “我会选择三十岁。”余路抬起头淡淡地说。

    “余路，我们跟你一样。”余路的两个好朋友高雅、张艺异口同声道。

    “你们仨真是铁，穿一条裤子长大呀！”徐苹咧开了嘴。“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三十岁时，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应该已经尝遍，在最美好的年纪结束，让生命定格在夏花永远绚烂。”余路低下头淡淡地说。

    “余路，你爸爸是开矿的，家里条件这么优越，你的人生怎么会有什么酸甜苦辣？干嘛说得这么悲观？”陈琳不解道。

    “我这不是悲观。你们看到的是我风光的一面，而我辛酸的那一面恐怕也只能自己感受。因为我不是男孩，我爸妈经常被邻里嘲笑。我爸经常埋怨我妈，没给他生一个儿子。我妈又经常埋怨我为什么我不是男孩。为了弥补女孩的不足，他们必须把我培养得更优秀。我从小被家里管教甚严。不准睡懒觉，不准说脏话；不准出门玩，不准请人到家里玩；不准掳袖管儿，不准挽裤腿儿；不准抖落腿儿，不准斜楞眼。学习上，要求全神贯注，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永不满足，勇攀高峰。虽说书山有路，可学海无涯呀？除了校内学习，课外要不学钢琴，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手指练到僵硬。初听《卡农》是欣喜，再听改为满是悲伤，如今已是到了呕吐的境界。要不是学舞蹈，一遍又一遍，脚也跳到抽筋。我没有时间，没有自由，也没有尊严。即便这样，我爸还会经常感叹“要是有儿子就好了”。我时常想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应该是他们饲养的宠物，我只是他们争面子工具。如果人生不值得期待，三十年已足够了。如果人生值得期待，三十年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