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岳母做菜的味道
人坐好，菜上齐，马海洋举杯，
“大家伙都知道，我年纪大了，酒早戒了。但是今天，如果不算我的葬礼，那就是我此生最后一件大事了。
所以，今天破例，我喝三杯酒。
第一杯，我敬大伙，感谢朋友们，能来参加我的收徒宴。”
宾客纷纷举杯，与马海洋相和。
菜过五味，图乾知机地站了起来。
先给马海洋斟满，然后双手托着，送到马海洋面前，“请师父喝酒。”
马海洋高兴，大叫一声“好！第二杯！”
到此时，拜师算是完成了。
大家纷纷前来敬酒，恭喜马海洋，收得得意弟子。
马海洋老了才收到满意的徒弟，老怀大慰，高兴之下，讲了很多古瓷鉴定的经验。
大师不愧是大师，讲解深入浅出，内容丰富动人。
一桌人，都是内行，除了图乾和杨波，都是受益匪浅。
马老的收徒宴，也相当于滨市古玩界的一次高端聚会。
大家互通有无，交流经验，一时间，宾主尽欢。
临到宴席结束，马海洋又提起酒杯，
“我今天这第三杯酒，还是敬大伙。希望将来小徒在外行走，大家能多多帮扶。我先干为敬。”
图乾被感动到了。
他拜师就只是为了学习话术，学习如何运用那些专用词汇，来给自己捡漏找依据。
没想到马老这位师父，和王红军师父一样，都从长远为自己考虑。
一时间，图乾的心态纠正了。
他要跟着马老好好学，真正的学出本事来。
做到就算不依靠时间之眸，也能像马老一样，一眼断真假。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报答马老对他的栽培之恩。
马海洋送客的时候，图乾偷偷去结账。
“图先生，马老在我们会所，存了一百万的会费，餐费会从里面扣，您无需结账。”
江经理的回答让图乾咋舌。
乖乖，在饭店存一百万，这辈子能吃完么？
图乾被有钱人的毫无人性惊艳到了。
来之前，跟马老说自己赚了一百多万，图乾还挺骄傲的。
这会儿，他知道自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现了丑了。
收徒宴结束，马老将图乾带回家。
马老的家，在滨市最著名的地产区，鲤江湾别墅区。
图乾昨晚查房源时，就被这里四万多一平米的价格惊到了。
要知道在这里，就没有小于一千平的别墅，那房价可就是小半个亿啊！
鲤江湾17号。
图乾将车驶入院子，就像驶入了植物园一样。
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卉、芳草、树木，或竞相开放，或果实累累，或翠绿成荫。
将中间的别墅，拱卫成了一座林中宫殿。仿佛是遗落在野外的文明遗迹一样。
进入了别墅，透过大客厅的落地窗，图乾才发现，在别墅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几十座别墅错落在湖边。
图乾真是羡慕到了，之前看好的户型和小区环境，瞬间就不香了。
“小图，来。为师考考你的眼力。”
没给图乾欣赏别墅的时间，马海洋直接把图乾带到了一间收藏室。
当图乾看到比自己那雷蒙博物馆还要大两倍多的收藏室时，瞬间自惭形秽。
再看陈列品的数量，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四面墙上的架子。图乾感叹，这才是博物馆应有的体量啊。
“小图，你看这件青花瓶子是什么时候的？”
图乾瞄了一眼，“220年了。”
“行啊，这件粉彩呢？”马老很高兴，继续问道。
“180年左右。”
“这件笔洗呢？”
“将近300年了。”
“呦呵，有点货，看一眼就能定年代。”
虽然图乾只说年份，不说朝代有些奇怪，但都说的很精准，马海洋也就没有计较。
徒弟眼力好，马海洋是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这徒弟以后出去，不用担心他打眼坏了自己的名声。（这也是马海洋迟迟不收徒的原因之一。）
担忧的是，徒弟这么厉害，自己教无可教，那哪还有脸做人家师父？
马海洋想了想，“小图，你说说判断的依据。可以拿起来看。”
图乾吱吱呜呜半天，脸憋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马海洋点点头，他明白了，也放心了。
“小图，我看出来了，你眼力是不错，可也只是眼力好，表达不出来。
有句老话，你是茶壶煮饺子，有货倒不出啊。”
图乾有点不好意思，心说：我有个屁的货啊，我是真不懂啊。
知道了徒弟的问题，马海洋也就知道，这个徒弟该怎么教了。
“小图啊，你这样可不行。咱们在外面行走，无论同行交流，还是外行请教，不能一句新老就完事了。
那样既显得不尊重人，不负责，又显得自己没素养，没底蕴，有蒙的嫌疑。
我们要以理服人。以丰富的知识体系获得尊重和地位。
你看师父我说话，从不急，不大声，但圈里圈外，谁不敬我是鉴定瓷器的大师。
往后，师傅给人看东西的时候，注意师父怎么说。
你跟我来。”
图乾点头，又跟着马海洋转进了书房。
马海洋指着书架，“这些书架上的书，书店里可买不到，你拿回去看，全看一遍，两遍，三遍。不断地看。
看头几遍，你肯定记不住。但是结合跟着师父我多见东西，理论实践结合，慢慢的，就都记住了。
古玩这行，理论和实践各占一半。
实践这一块，就是多见。用大量的真品假货练眼力，这方面你不差什么了。
你只需要在理论上下功夫，多看书，多听师父我怎么说，以你的聪慧，几个月，就能掌握个差不多了。”
图乾闻言，意外他之前蒙杨波大叔的话，还真对了一部分。
考教了徒弟，马海洋非常满意。
毕竟图乾的眼力已经自己练出来了，这就省了他一多半的教导时间。
事半功倍，谁不欢喜。
马海洋让图乾坐下，招呼保姆魏姨倒茶。
“小图，我下个月要参加一个鉴宝海选的节目，你跟着给我做助手。
最近，你除了看书之外，也要学一些直播的基础知识，免得到时候上阵，连怎么直播都不知道，闹笑话。”
图乾开心地答应着。
这就要见世面了。鉴宝啊，应该能学到很多知识。
在马老家待了一下午，马老给图乾上了第一课，讲了古瓷的分类。
种类特征、烧造年代、窑口等等，信息量太大，图乾感觉脑子里塞进了一团乱麻，然后又被他记出了数不清的死疙瘩。
直到离开马老家，图乾还是感觉头脑晕晕的。
这一下午的上课经历，也就魏姨炒的菜让图乾记了个清楚，吃了个爽快。
但不知为什么，图乾感觉魏姨的菜，有一种丈母娘的味道。
就……好奇怪。
回到博物馆，图乾第一时间质问系统。
“统子哥，咱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扣我工资了？元青花罐明明可以卖到五百万，你就给一百万出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被图乾怀疑，但系统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
“官窑元青花的存量并非访客说的那般稀少，只是大多数藏于民间的真品，还不被认可。
本系统确定反馈金额，会参考市场价格，但是是参考合理价格。对于虚高的价格，不予采纳。”
原来如此，还有大量的真品没有被认可么？那岂不是说还有很多捡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