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亲
“赶紧回家吧你，昨晚哪里鬼混去了你？下午不是相亲吗？晚上还干活呢！回家吧回家吧。”李大强笑着回了院子。
黄二毛愣了下，一路疾跑回家。
老爹看到他回来，打了个招呼。
他先跑到镜子前看了下舌头，的确有块儿淤青，做梦自己咬舌头了？
肯定是！
他扶起老爹，伺候老爹小便后躺好，拿起毛巾浸湿，给老爹擦脸。
“二毛，下午去相亲穿规矩一点啊，爹还想着蹬腿前看到孙子呢。”
“哦，知道。爹，您说我除了没老婆，我对您老人家咋样？孝顺不？”
“儿啊，爹拖累你啊，我这活着不如死了啊。人家闺女一听有个累赘爹就……”老人说着就掉泪。
“爹，没事。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女人看不上我说明没缘分呢。对了，我做梦都梦到您老人家是个老爷，城里首富，就是把我赶出了家门，爹您说您咋恁狠心呢！”
“净胡说，快去做饭吧。”黄二毛的老爹黄青云听到儿子瞎咧咧，忍不住笑了，让他快去做饭。
黄二毛晚上干活，白天回来，和老爹吃饭，一般就是一天两顿饭。
比如现在这顿，做好吃了也就快十一点了。
吃过饭后，他到村里澡堂子去洗个澡，怎么得相亲也得体面干净些。
可是，在他脱秋衣时候，手碰到了脖子上的一个挂坠，又是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做梦，都快把这事忘了，可是，这木牌吊坠哪来的？
他仔细看那木牌，平淡无奇，黑色的一个长方形木块儿，绳子是个普通红绳，这的确是身上多出来的东西！
那是不是可以肯定没有喝酒，没有做梦？
难道撞邪了吗？
他把木牌吊坠放到衣服兜子里，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心事重重地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澡。
哗啦啦的热水顺着头顶流到脖子脊背，蒸腾的热气让他的呼吸有点不畅，他用力吸口气，顺手去拨拉脸上和脖子上的水。
他的手触摸到脖子吊牌，眼睛睁大，眸子惊悚不已。
他迅速摘了下来，卧槽，明明记得心里忌讳特意放回衣兜的。怎么……
难道忘了？
他拍拍脑袋，把吊牌挂在水管开关上。
奶奶的，总觉得这是不吉祥的物件！
本来还想再全身搓个澡做个按摩打打油，奶奶的！
他把头发胡乱用洗发水一洗，水一冲，拿起洗漱用品就走人。
在走出洗澡间时，他特意回头看了眼那个黑色木牌。
湿淋淋的，安静地挂在那里！
弃之！
昨晚到今天，处处透着怪异！
反正这黑色木牌也不是自己的物品，而且明摆着也不值钱！
他把衣服穿上，对着镜子用手梳理下自己湿淋淋的头发，心里因为不放心，他小心用手抹了下脖子，吓得再次愣住！
他迅速解开棉袄衣领，那木牌吊坠安然无恙地挂在脖子上。
这……
他这次可以肯定，是木牌自己挂上去的！
这个曾经和村里的破小子半夜打赌睡坟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坏小子，这会儿心里一阵阵发毛。
他再次摘下挂坠，用力摔在镜子前的桌子上，抓起洗漱兜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用手捂住脖子。
做贼般气喘吁吁地跑进家，把街门甚至都锁了。
他的老爹黄青云看着儿子进屋后直喘气，连问怎么了？
“爹，吓死我了，您说这世上有没鬼怪？”
“怎么了？你这混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爹，我是不怕啊，可是……”说着话，他下意识地去摸脖子……
偶买噶！
他恐惧地叫了一声，把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上去的木牌吊坠拿下来，伸出手展开给他的老爹看。
“看到没，这个玩意儿，卧槽，扔都扔不掉，我……”
“你哪来的？二毛？”黄青云的声音竟然有点颤抖，而且，因为激动，竟然坐了起来。
他伸出颤抖的手把木牌吊坠拿在了手里，粗糙的大手来回摩挲着。
“爹你……”黄二毛看着脑梗的老爹，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二毛，这个吊坠爹认识啊，这是你小时候，你娘赶庙会给你买的，后来没多久，你娘就不见了，有时候我梦里梦到她，她总是在哭，那个地方就像民国一样，可是……”
“民国？”黄二毛脑子里灵光一闪:“爹，是不是娘穿越了去了民国？”
“胡说八道。你哪里找到的？你娘走了后，这个挂坠也不见了。”
我哪里找到的？
黄二毛嘴巴撇了撇，花小蝶床上捡到的，可是，不能说！
但是……
“爹，我跟您老人家说件奇怪的事，但是，你得保证不能骂我！”
黄二毛太苦恼了，他急需把昨晚和今天的遭遇讲给人听，而且，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你说。”黄青云依旧坐着，没觉得任何不适。
“爹，那个，我昨晚平沙子，早上李大强忽悠我去四方客饭店嫖娼，爹您别骂我啊，我这么大年龄了，也有生理需要不是？就搭李大强的车去了……”
刚讲到坐了李大强的车四方客饭店嫖娼，黄青云大蒲扇一样的手已经恼怒的一巴掌打过来。
黄二毛眼疾手快躲过:“爹，爹，说的不能急，您这我……”
“我打死你，你看看人家平沙子家里都盖的楼板房了，你这混蛋还嫖娼。”
黄青云气得跳下床追着黄二毛打。
“爹，爹……我……啊，您好了？”黄二毛高兴的喊道。
“我打死……好了？”
黄青云突然站住，用手摸摸自己的身子，好像真的好了。
他小心迈了几步，哈哈，果然好了！
黄青云半边身子不能动，躺了十来年了。
“混小子，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再知道你嫖娼不学好，看我打断你的腿。”
黄青云虽然嘴里还在骂，但是脸上却已经都是笑意，小心的在屋里慢慢走来走去。
“爹，那这挂坠就别带了吧，我……”
“带着。你娘给你买的，是个念想。”
“爹，它邪啊，我不戴它自己都会挂我脖子上。”
“胡说八道！带上！”
“爹，真的，不信你看着啊，一会儿它自己就飞起来挂我脖子上了……”
黄青云看儿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拿起挂坠，不由分说给他戴上，催他换换衣服，赶紧和他二婶去相亲去。
黄二毛虽然心里膈应，但是知道是娘留给自己的，再一个，也丢不掉，本来他也是个胆大的主，无奈何，就戴着吧。
……
和二婶骑着摩托车到了后庄一点多钟。车子一直骑到最西头，方才停住。
“喏，就这一家。”二婶招呼着黄二毛在一个红色的大铁门前停下。
“二毛，别挑剔了啊，多大年龄了，长得好有啥用？过日子又不是看脸的。”二婶门口再次叮嘱一番。
“知道知道，不看皮囊看品质。只要她不嫌弃我，我没二话，行了吧婶？”黄二毛嬉皮笑脸没有正形。
“你认真点。钱装着吧？合适你就给人家见面钱啊？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
二婶把黄二毛的衣服拽了几下，觉得平整了才带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院子的白梅红梅开得正盛，满院子的香气怡人。
“小蝶，小蝶，在家吗？我们来了……”
小蝶？花小蝶？
黄二毛突然觉得脑子昏沉起来。
屋里没人，桌子上放着一大一小两碗肉丝面，上面都卧着两个蛋。
青花瓷碗？肉丝面？
黄二毛突然觉得全身汗毛竖了起来。
“二婶和二毛来了？我刚在厨房没听到呢。给您俩人做了碗肉丝面……”
黄二毛听着背后熟悉的声音，他一个急转身。
一个穿着红色羽绒袄的女人，皮肤发红。大脸盆脸，小绿豆眼，红狮子鼻头，血盆大口，一脸密密麻麻苍蝇屎般的雀斑，胸大腰粗，大象腿！
我靠！自己老婆——民国妓女花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