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哪里还有七少爷?
顾歆然震惊,“从二楼跳下去?他会武功?”
“他落在了公主的马车顶上,再往下跳,倒是没受什么伤。随后他就迅速朝公主道谢。这才叫大家伙儿知道了,苏公主原来每日在等的人,就是公主。”
“他应当不认得青平吧?他怎知她是公主?”
“他先是不认得公主,只向小姐道谢,并表示要感谢她的相助之恩。旁人认出青平公主来,便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于是便知道了。”
“那之后呢?”
薛燕翎绘声绘色地描述,“听说,他知道了青平公主的身份后,十分震惊,表示感谢后便避讳地坐在了角落,但那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公主。即便是公主上楼用了膳后离开,他也是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看。此后啊,那苏公子日日光顾第一楼,坐在同样的位置,痴痴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几乎成了望公主石。”
顾歆然:……
这苏晚意,有点不对劲儿。
“他那风流才子的名声,就是这般传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与骚扰良家女子有何不同?
偏薛燕翎摇了摇头,“若只是这样,怎么能体现出他的才子之名呢?”
她掏出一叠纸来,“他每日坐一次,就会在桌面上留下一首诗。起初掌柜的只当他是附庸风雅,便收了起来。五六日后,发现他的诗风采斐然,便让人将他的诗张贴了在一楼才子论辩的墙板上。半个月后,每日都有无数才子涌进第一楼,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读到苏晚意的诗!”
顾歆然细细翻看着他的诗。
起初几首,似有感激之意包含其中。
后面就直抒胸意了,大多都是意气风发之作,或借物咏物、或借情咏山水,果然风采斐然。
薛燕翎感慨道,“后来,掌柜的干脆免了他的茶水酒饭钱,以诗来抵。我相公也看了他的诗,觉得此人真是有才。就是不知道他的策论做得怎么样,一直说若他参加学子论辩,一定要去看看呢。”
正说着,马车转了一个路口,薛燕翎把车帘子掀起一角,“王妃,您看,那第一楼临窗位置,穿白色衣裳的那个!”
顾歆然放眼望去,果然看到苏晚意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坐在窗前。
那窗框,恰好是一幅扇形。
苏晚意本身又是星眉朗目,黑发如墨,侧颜俊逸。
端的是一幅美人如画。
甚或还有女子立于楼下,痴痴地看着这一幕。
顾歆然暗忖,怪不得上一世,探花郎能一眼被青平瞧中呢。
也不知这一世,青平是不是也已经瞧中了他?
到了陌上花开第二分店,顾歆然讶异于薛燕翎对于她给的图纸的执行力。
实则那图纸是陌陌传递给她的,用的是她那个时代的装修风格,与第一间陌上花开差不多。
看着这些充满陌陌气息的摆件格子,她又开始想念陌陌了。
“选的是下个月哪个日子?”她问薛燕翎。
薛燕翎答道,“九月二十六。”
顾歆然一听,摇头,“不成不成,九月二十六是太祖皇太后寿诞。依我看,不如提前半个月开张,正好陌……正好新林村新出的一批香水也能铺上货了。如此京中贵妇为了进宫赴宴,想必会争先采买!”
薛燕翎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主意!我去与林掌柜的商量商量!”
她兴冲冲地朝后院帐房方向走去。
顾歆然便自顾自上了二楼,看看装修进度。
这个铺子选址在西城较为繁华的街道,她从二楼窗户向外看去,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拐角一闪而过。
居然是蒋氏?
她轻击三下手掌,五月立刻从窗户外头翻进来跪下,“主子请吩咐。”
她朝蒋氏消失的方向一指,“跟上蒋氏,看看她在做什么?”
“是。”五月随即闪身消失了。
她在脑海里迅速把蒋氏四人过了一遍。
故意接近青平的苏晚意。
被冒充写信索要钱财的苏晚吟。
被亲生母亲虐待的苏晚晗。
如今又有个鬼鬼祟祟的蒋氏。
呵,这四个,好像都有点不正常!
等薛燕翎蹬蹬蹬跑上来的时候,很是兴奋,“王妃,与林掌柜商量过了,九月十三是黄道吉日,可以开业!”
顾歆然点点头,“成,那就九月十三。”
“若是那日安平大长公主也能来的话,那就太棒了!”薛燕翎兴奋地说。
“她即将临盆,还是莫让她来这般喧闹的场合了。”
“好吧。”薛燕翎兴致不减,走到窗边朝西指着一处院落更加兴奋地说道,“王妃,那处院子,您猜是何地方?”
顾歆然看过去,是一个小小的二进的院子,摇头,“是谁住在里面?”
“就是我爹娘和七哥他们!我爹有三个庶子两个庶女,一个成婚了,另两个还没成亲。总共十几口人,住在那小小的二进院子里头!”薛燕翎更加兴奋说道。
顾歆然:……
那是你父母兄弟姐妹,居住条件如此恶劣,你这么兴奋,真的好吗?
薛燕翎拉她下楼,兴冲冲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顾歆然:……
看戏看到自己亲生爹娘和兄长身上的,还真是不多见。
……
那处院子里,程氏正揪着柳姨娘的头发疯狂咒骂,“都是你这个贱人惹的祸!要不是为了你这个骚货,我们一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柳姨娘啊啊地惨叫,“七少爷,七少爷,救命啊——”
程氏另一只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现在哪里还有七少爷?!你害他前程尽毁!你还有脸喊他救命?!”
柳姨娘痛苦地看向一处房门,那里阵阵飘出酒味。
他们搬进这里三天了,七少爷每天都是以酒当水,喝得醉醺醺的,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根本也没有心思管她的死活。
程氏把她往地上一摔,“快去生火做饭!现在我们家可不养闲人!”
柳姨娘捂着脸,委委屈屈地爬起来,朝那狭小的脏兮兮的厨房走去。
一家十口人,只剩了一个丫环一个婆子,一个负责洒扫一个负责看门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