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穆伯谨回京
“怎么,不欢迎我?”穆歆然佯怒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哪里哪里,欢迎之至。”掌柜的连忙摆手,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穆歆然也不再逗他,直接伸出了手:“掌柜的,愿赌服输,那三十万两银票,该兑现了吧?”
掌柜的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穆姑娘,这……这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小店一时之间难以筹措啊。”
“哦?是吗?”穆歆然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那咱们的赌约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掌柜的这是要赖账不成?”
安平公主开口了,“掌柜的,押陆状元的应该只有寥寥几个吧?其余人下注的本金,你们可都通吃了啊!”
掌柜的哭丧着脸,“三位姑奶奶,你们一出手就是一人一万两,赔个十倍,吃再多的本金也不够赔的啊。”
薛燕翎怒道,“我们眼光好才赢的,你们做庄的既定下规矩就得按规矩赔!”
掌柜的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颤。
眼前这三位,随便哪一位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他也不敢再推托,只好让人捧出一盒银票,双手奉上:“三位姑奶奶,这是您们赢的钱,请收好。”
穆歆然笑眯眯地接了,走前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你是个诚信之人。我便送个消息给你,信不信,在你。”
掌柜的焉着的脑袋迅速抬起,“裴三夫人请说。”
“如有可能的话,尽量多备些粮食。”
说完,穆歆然三人就走了。
她喜滋滋地把安平公主和薛燕翎带到自己的书画铺子。
她让思巧买下陆和平的画作,立刻上涨了几千倍。
她也不藏私,随后就挂在自己的一家书画铺子里售卖了。
薛燕翎一问价格,大吃一惊,“三百两一幅?!”
原来那陆秀才的画,摆在街边卖十五文都没人要的啊!
现在不一会儿功夫,就卖出去好几幅了?
穆歆然嘿嘿笑道,“燕翎,这可是你未来夫君的画作,你想买的话,可不许嫌贵的。”
薛燕翎脸上一红,又怼了回去,“既是我未来夫君的画作,我买来作什么?日后让他多画几幅不就好了?”
安平公主一点她的脑袋,“你呀!羞不羞?!”
这时一辆马车从铺子门前经过。
撩起的车帘里有一双眼睛,看到穆歆然的侧颜,眉头皱了皱。
那人又看了看这铺子,隐约觉得,这好像是母亲打理的铺子?
他让车夫把马车停下,又倒退回去几步,也没下车,就在小小的车窗前唤了一句,“歆然?”
穆歆然朝外看去,车窗里露出一张脸来,有点熟悉。
哦,这不是她那个投军到北境的大哥吗?
这回来的正是时候啊。
她走到门外,笑着打了招呼,“大哥回来了?”
穆伯谨点头,冷硬地吩咐,“上车,我们回家。”
穆歆然摸了摸后脑的发髻,“大哥是不是忘了,我如今是裴家妇。”
穆伯谨觉得这个妹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却还是冷着脸道,“你大嫂和侄子都回来了,现在一起回府,吃个团圆饭。”
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薛燕翎是个摒不住的,闻言出来哧笑道,“哎哟,这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登徒子?你大老远回来你就了不起啊?才回来不是先回去拜祖宗拜长辈,当街把妹妹拐回去算个什么事儿啊?”
穆伯谨并不理会她,只冷冷看着穆歆然问道,“你上不上来?”
穆歆然好笑地说,“大哥,薛三小姐说得对,您好容易带着大嫂和侄儿回来了,自然先回府拜见祖母和长辈才是。要说团圆,你们回去一家子团圆就可以了。若要我上门,还请按规矩先递帖子,我同意了才行。”
穆伯谨只觉得她说的话奇奇怪怪的,里面传出一道女子声音,“伯谨,妹妹说得也不错,她毕竟如今已为人妇,京都城有京都城的规矩。我们还是先回相府拜见祖母和父亲母亲吧。”
什么叫他们回去一家子团圆就行了?
穆伯谨冷冷把车帘子甩下,吩咐车夫,“走。”
安平公主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还相府呢?他回去,怕是要改御史府了!”
穆歆然脑子里却是浮现出上一世,自己被装进猪笼后,穆伯谨转身离去那冷漠的眼神。
她那时完全不敢相信,她嫡亲的大哥,居然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沉塘。
她转身,“不过,我还是要回去一趟的。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戏?”
安平公主立刻会意,“你是说,你与何晴晴的赌约吧?”
……
穆伯谨三人的马车在穆府门前停下。
他扶着妻子张氏下了马车,又把儿子抱下来,一抬头,惊呆了。
门口几个下人,正在将“相府”的牌匾摘下来,挂上了“穆府”二字。
张氏看了看他,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何事?
他摇了摇头,带着妻儿进门。
周管家看到大少爷进来了,先是一惊,后是一喜,连忙将人迎进去,又让人快速去禀报。
然而,却没有长辈坐高堂、笑意迎游子的喜气。
花厅上,一左一右坐着穆羡和王氏。
穆羡脸色沉沉,王氏双目红肿。
穆伯谨带着妻儿跪下给双亲磕了头,才问道,“父亲,母亲,祖母和三位弟弟呢?”
一问起三个弟弟,王氏又开始疯狂流眼泪,泣不成声。
张氏只好试探着问,“我们先去拜见祖母?”
穆羡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穆伯谨满肚子的疑问,先让婆子带着他们进后院拜见了祖母,然后在前院一一见到了三位弟弟。
穆伯谨震惊在当场。
他前几个月接到京中家书的时候,还是一切安好,表妹即将二嫁。
怎么这才短短几个月,二弟疯了,三弟废了,四弟瘫了。
表妹,哦,现在是亲妹妹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更可怕的是,父亲失了帝心,被贬了官。
怪不得他后来的家书都没有回信,想来是根本就顾不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周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