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恩怨两清
第九十六章
苏沐语一直抱着他，拍着他的背。
“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
仿佛只有道歉能够让他的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没事。”苏沐语安慰他。
哭累了，他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一直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地说着“对不起”，苏沐语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了，她以为他又要自杀。
可刀并没有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痉挛着，牙齿紧紧地咬着，整个人都没办法站立，就这样倒了下去。
苏沐语这才意识到，他这些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他的心脏受不了。她慌忙地去找药，但是她现在哪里有只心病的药。
她背着他一路狂奔，找到就近的医院。
“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个病人。”她冲入医院，对着坐班的医生说。
“什么病？”医生抬头。
看到她和他背上背着的人，医生的脸色变了：“你给我滚出去！”
“我求求你，他心病犯了，能不能救救他。”苏沐语哀求着。
“滚出去！”医生并没有听她说完，转而拿着扫把把她打了出去。
苏沐语望着重重关上的门，咬牙离开，一路跑了几个医院，都是被轰了出去，能够赶出去算好的了，有些甚至会打她。
苏沐语突然觉得很茫然，看到他痛苦到神志不清的样子，心急如焚。
“有没有缓解他痛苦的药？”她问系统。
“没有。”系统说，“看这样子，可能会猝死。几天没吃东西，再加上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本来求生欲望就很低，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听到他的话，苏沐语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会？他可是……”她摇摇头，轻轻地拍着陆祁轩的脸，“快醒醒，不要死。我会帮你找到医生。”
她继续背着他，所到之处，居民愤愤将房门紧闭，开着的医院看到她来了，立刻把门紧紧地锁住。
“别去了……”陆祁轩在她背上轻声颤抖地说。
苏沐语想说还可以去下一个医院，但是下一个医院走过去，天就亮了。她的力气也没剩多少了……
陆祁轩的结局是什么呢？
苏沐语忍不住地想，想了很久，她只是觉得一片混乱，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身体一直不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撑不到三十岁……
他的生命会停在最年轻的时候。
她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不要妄想着去改变身边人的命运。”系统忽然说，“是什么结局，这些都已经预定好了。反而因为你的介入，招致他的提前死亡。”
真的不能改变吗？
她把那额白色的水晶拿出来。
系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的，他好像听到了一声笑声，就好像是对他刚刚那句话的嘲笑，他慌忙地去看拍卖阁，只见那个陌生的人，又卖了一样东西。
就好像在讽刺着他一样，那样东西在闪闪发光。
“注心丸……”苏沐语看着那颗丹药有些茫然，价格依旧是五亿。但这时候她已经没有钱了，她买不起那颗丹药。
拍卖时间只有一分钟。
一分钟……
她费尽心机想要做出来的丹药，也许到了四十岁直到陆祁轩死也未必能做出来的神药，现在就摆在她面前，那是能够治愈一切心病的注心丸……相当于给一个人换了一个健康的心脏。
那样的东西，她触手可及……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东西。
“你别犯傻！”系统的声音有些抖。
“机会只有一次，错了就没有了……”苏沐语说。她好像看到那个神在玩味地看着她，无比好奇她的选择。
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故意在这个时候放出！就像看戏一样看着她。
系统大吼：“这个代价你承担不起！！！忘了陆家的事，做你想做的，你不是说要做自己吗？”
苏沐语猛地醒悟，的确。
那一生的她活得懵懵懂懂，被周围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什么都不敢做，最终年纪轻轻遗憾而终。
她缓缓地收回了手。
“即使去世了，也依旧被人深爱着，被人铭记着，难道这不幸福吗？”
“那……你被人爱着吗？”陆泽问。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又想起那么久远的对话？在那个华丽宁静的餐厅里，她和陆泽第一次见面。
真烦……
尤其是系统拍卖阁那个不断倒数的数字，如果错过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吗？答案是，不会再有了。
她看着那枚丹药，眼底的神色幽暗。
“宁愿让他不幸地活着，也不愿意让他带着幸福死去？”这是她曾问过陆泽的问题。
陆泽回答：“我要他幸福地活着。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就算付出让我下地狱的代价，我也要让他幸福地活着。”
真是一个只会说漂亮话的男人，结果呢，他既不能让他幸福地死去，也不能让他不幸的活着。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在嫉妒你，我在想，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幸运的人呢？出身在权贵之家，几乎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大家都爱着你，还有一个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的父亲，可你总是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其实那天是我瞎说的，死都死了，那个女人又怎么会感受到幸福呢？”
“我才不想看着你们一家人团聚。”她冷笑着说。
五亿需要多久才能还完？
她不知道，或许这一辈子都有可能还不完。
还不完会有什么后果？系统说，是她无法承担的后果，那一定是很严重的惩罚。
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其实也不算是帮他，只是在报答他上一世在舞池中的解围之情罢了。上一世没办法还清这个人情，这一次重生，她还他一颗完好的心。
这样，就两清了。
上一世所有的恩恩怨怨，彻彻底底两清。
“那么，陆祁轩，过家家游戏已经玩够了，我们也该再见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