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或死
第九十章
第二天早上出发。
顾南之为了不露馅，特意坚持在自己的房间吃早餐，这一次他爸爸竟然没有说他，这让他很庆幸。等到出发，苏沐语把顾南之绑好。
“我就不打晕你了。”苏沐语说。
这是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她的头上。
“你见到国王又有什么用呢？”顾南之问。
“我要跟他做个交易。”苏沐语说。
如果是别人，顾南之可能觉得这简直在开玩笑，可看到她和林珊昨晚做的那些事，他竟然觉得她做的事也不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了。
最让人胆颤的是第一步，苏沐语踏出门，顾明正在门口等着，苏沐语学着顾南之走路的样子走向他。她和顾南之的身高差不多，所以不怕体型上的差距会让人怀疑。
“脸还肿的？”顾明问。
苏沐语点点头：“还有点。”
顾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走吧。”
苏沐语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跟着他上车。
坐上车，顾明低头看着报纸，顾南之跟她说了下他和他爸爸平时的相处细节，顾明看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这种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就行了。
只是，看报纸不是通常在吃早餐的时候看吗？为什么在车上看？苏沐语疑惑地看着他。
快到的时候，顾明收起了报纸。
“南之，你对陆家是什么看法？”顾明忽然问。
“额……”苏沐语呆呆地看着他。
“你认为，陆泽是真心想反叛吗？”顾明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苏沐语呼吸停滞，被迫看着他那双墨黑的眼睛，她耳畔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如果是真的，他有机会杀了国王，距离这么近，他还拿着枪。”
顾明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说的也是。”顾明移开视线。
苏沐语放松下来。
“小时候我总是很讨厌他，他玩弄着所有的规则，肆无忌惮地做着其他人永远都不敢做的事。”顾明忽然说到，“可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讨国王的欢心。”
苏沐语想起来了，陆家和顾家表面上没什么交集，可顾明和陆泽年龄相仿，按理说不可能没有交集。听着他的叙述，苏沐语心里发慌，陆泽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她突然对接下来的事不放心起来，
顾明拥立着谁呢？他不和陆泽一道，也不像是王后的人……
苏沐语心虚地看着他。
顾明的话音落下，车也停了下来：“下车，到了。”
苏沐语紧跟在他的身后，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除了守卫严密了很多，其他的和之前来没有什么两样，一些地方有翻新的痕迹，有路过的人，看到顾明会行礼。
比起陆泽的张扬，顾明显得很低调，如果不注意，很难想象，他和陆泽的地位是相同的。
而且经过这场权力的斗争，顾家丝毫没有受影响，反而大张旗鼓地开着舞会，这一切都是靠着顾明。
来到国王的寝宫，苏沐语第二次见到这个病弱的国王，他正躺在床上，目光淡淡地扫在顾明和她的身上，顾明行礼：“陛下。”
“这是……”国王眼中闪过疑惑的光。
“我的儿子，我带他来看望陛下。”顾明说，“南之。”
苏沐语上前，稳住心态，行了个礼。
“怎么样子变了些。”床上的老人问。
“跟未婚妻打了架，脸打肿了。”顾明解释。
“原来是这样。”国王淡淡地说，“我记得你很喜欢剑，送你一柄剑吧。”他抬眸看向一旁站着的两人，“去把我那柄剑从宝库里拿出来。”
那两人立刻出去了，看到他们两个出去，国王和顾明的目光交接，苏沐语察觉到他们两个用眼神交流了什么。
等到剑拿过来，苏沐语拿着剑，再次行礼感谢。
“你们两个去外面吧，我和顾大人有些事要谈。”国王吩咐。
等到他们两个出去，顾明对苏沐语说：“你自己去后花园玩一会，我等下去找你。”
“就是这个时候。”系统提醒。
苏沐语立刻把围巾掀了，跪到国王面前。
“陛下，我不是顾南之，我叫苏沐语，我来见您，是想求您一件事，求您放了我的公公陆泽。”苏沐语吃了解药，用自己的原声说。
听到这个声音，国王坐了起来，皱着眉看向顾明。
“南之，别闹。”顾明说。
红肿粉的药效已经消失了，苏沐语回头对着顾明说：“对不起顾大人，我绑架了顾南之，伪装成他的样子。你放心，我什么武器都没有带。”
“什么？那南之现在在哪？”顾明问。
“我把他打晕了绑在他的浴室。”苏沐语说。
苏沐语把自己是如何骗过林珊，又怎么骗过顾南之的经过如实说出来。
“陛下，是我的疏忽，竟然没有发现，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认错。”顾明说。
床上的老人摆摆手。
“苏——沐——语”他缓缓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她是陆祁轩的妻子。”顾明说。
“哦，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国王恍然，“你骗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来找我求情？”
“是。”苏沐语望着他回答。
“那为什么不叫陆祁轩过来，让他来求我。”
“一是见不到您，二是他没办法伪装。”苏沐语说。
听到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国王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你知道陆泽犯了什么罪吗？”他冷冷地看向苏沐语。不论谁看到这样的神情，都会害怕到发抖，即便是顾明，也不敢出声。
“愚罪。”苏沐语说，“太过愚蠢。”
国王没有说话，苏沐语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继续说：“愚蠢到以为自己能够保护整个帝国，愚蠢到觉得自己所忠诚的君主知道他的忠心。如果袖手旁观，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大胆！”顾明呵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做了什么？在那个情况下，带着军队去保护自己的君主，结果却落得一个反叛的罪名。如果什么都不做，还可以在家里放肆地开着舞会，然后一起嘲笑那晚到底有几个傻子充进去了。”
“是，他是带着兵器冲进来了，可在他眼里，在他知道的消息中，他的国王正生死未卜，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可能命悬一线，所以即使知道进去会有什么后果，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去了。”
这就是系统跟她说的办法。
以系统的说法，这个国王并没有处死自己的儿子，这说明他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无情，虽说狠狠地打压了几个儿子的势力，可是却唯独保留了大儿子。
对于一个上了年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上位者来说，他要考虑的不是把自己的所有继承人逼上绝路，他想要的是下一任继承人能够接到一个完全安定的帝国，一个不会出现叛乱的结果。
于是有了把三儿子赶到了封地的结果。
他心中理想的继承人应该是他的大儿子。
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定下来，给人一种很宠爱四儿子，有可能会把皇位传给四子的样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苏沐语想到了，因为王后有系统，国王吃了很多能够令他迷失心智的媚药。
如果她的解药奏效了。
那国王现在应该是清醒的，不会被王后迷惑。
陆泽是他大儿子阵营中一个很重要的大臣，接下来他要扶植大儿子，就不可能会处死陆泽，可迫于亲王党的压力，却也没办法把陆泽放出来。
只能一直这么拖着。
系统跟她讲了这些关系之后，就是接下来的解决办法，她要跟国王做一个交易。
至于怎么见到国王，怎么让他答应，这就要她来想办法了。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只能迫于舆论和各大臣的压力，进行裁决。
“好一个愚罪。”床上的老人忽然冷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说我忠奸不分？”
“陛下，这件事交由我处理，还请陛下责罚我的失职。”顾明说。
苏沐语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果然还是她太天真，她从前一直活的小心翼翼，到底是什么时候，让她有一种她想做什么就能做成的错觉呢？
好像是陆泽……
她在的时候，她做什么都肆无忌惮。
难道真的只能顺应着所谓的天意，让那些结局重新上演？
“这些年您听信王后的谗言，让自己几个儿子斗得反目，整个帝国党派分裂，也该清醒了。”苏沐语眼看着自己要被拉出去大声说，“难道眼看着自己一辈子经营的东西，毁在别人手里吗？你知道背地里多少人说你是昏君吗？”
“你疯啦，这么说会被砍头的。”系统赶紧制止她。刚开始那些话虽然难听，但是也还过的去，现在这种话说出来，犹如火上浇油。
顾明明显是想保护她，在国王彻底生气降罪之前带她出去，现在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