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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不明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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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年的眼眶和鼻头仍是红的,但情绪和方才瞳术的失控都已稳定下来。

    她低着头,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没有察觉,只专注而小心地将药吹凉。

    此时距欧延昏迷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萧痕初时探病,只知他是忽然的晕厥,却半天找不到原因,喂了几颗应急的丹药,没过多久竟开始发热,但依旧不见恢复意识。最纳闷的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症状。

    情急之下,便只能照发热的病症医治。

    萧痕从小与欧延一起长大,又精通医术,对自家庄主的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二十多年都没得过什么大病,如今这一没由来的昏迷,纵使他头顶挂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也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

    ……

    欧延仍昏迷着,因为药是液体,景年喂了没几口就见药汁从他嘴角滑了出来,想到他喝不下药,病情就得不到好转,顿时急了,才平息没多久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姑娘莫急。”

    萧痕看在眼里,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景年深吸一口气,反复叮嘱自己不能乱了分寸,用手帕将流出来的药汁擦净,继续慢慢喂药。

    ……

    “阿延怎么样了?!”

    这时,在外面打理因为庄主意外昏迷而乱成一锅粥的凌云阁的慕容昕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焦急道。

    “慕容庄主放心,已稳定下来了,只是现在高热未退,没有那么快能醒过来。”

    萧痕起身,温声道。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沉稳,对听者而言是最好的强心剂。

    慕容昕松了口气。

    景年将汤药的碗放下,想到什么,忙问:“倾城呢?”

    方才一路跟着过来,都忘了顾及她。

    慕容昕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她没事,就是吓坏了,本来还想一起过来,被我劝住了,她帮不上忙,估计还添乱。”

    景年放下心来。

    慕容昕沉吟了一下,语气严肃不少,“我已命人彻查膳房,还有一天下来凌云殿的一干侍从,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事关欧延,而且是发生在棠钰庄,这是从未有过的大事。

    景年心一紧。

    这是最坏的猜测。

    倘若欧延是被人所害,那便说明,棠钰庄已不安全了。

    这里是棠钰庄。

    倘若连它内部都出了纰漏,那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还偏偏又发生在近来安临城不太安宁的当口……

    ……

    “嫂嫂,你方才……是瞳术又差点失控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昕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他虽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内里却是极心细的,何况这也是件大事。

    景年怔了下,这才忙摇头,“没事了……就是我发现……”

    她顿了一下,看向萧痕,“我好像会在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变成这样。”

    若是一次也罢,可联想到上回在猎场目睹诗怡的死后的反应,便隐隐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瞳术失控……除过别的依旧不明的原因外,就是像今天这般受刺激所致了。

    ……

    慕容昕和萧痕闻言都是微讶。

    “还能这样?倒是莫名得很。”

    慕容昕扬了下眉。

    “姑娘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对其越是了解,就越有可能找到控制的方法。”

    萧痕认真点头。

    景年抿了下唇,想到慕容昕与沈倾城原是打算明日就走的,现在却又出了这种事,“现在已经不早了,慕容庄主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

    “嫂嫂说什么呢”,慕容昕一脸莫名,“阿延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撇下他离庄?此事就发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人到现在还没醒,我怎么走得了?”

    景年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地推后行程,怔了一下,又很快想通。

    一时间又庆幸起来,幸得有他们在,偌大一个棠钰庄,如果庄主出了事,就像是失了主心骨。

    即便有萧痕在,多一个人,也能让人心中多几分安稳。

    ……

    只是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景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也会变得如此依赖一个人……

    他一出事,她便慌的六神无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

    “多谢慕容庄主……”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化作一个谢字。

    “嫂嫂言重了,我与阿延是兄弟,这都是应该的”,慕容昕无所谓地摆手,“你只管照顾着这病号,切莫胡思乱想。”

    景年明白他的意思,默默点头。

    慕容昕还要赶着亲自审问凌云阁的一干侍从,没久留,又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萧痕与他一同离开,一时间室内只剩下景年与欧延二人。

    景年索性坐到地上,将欧延额头上的帕子取下来放到水里,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帕子在手中已是温热的了。

    眼泪仿佛又要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景年吸了口气,用力忍住,换了块凉的上去。

    她紧紧握着欧延的手,望着他紧闭的双眼,脑海里早没了其他多余的念想,只求他能快些醒来、康复过来。

    那些与他有关的记忆,在房中安静的氛围下一点点浮上心头,越发清晰起来。

    很残忍。

    ……

    “姑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有些许动静,阿喜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景年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这才感觉到双腿早就麻的没有知觉了。

    “姑娘,吃些东西吧。”

    晚膳,景年根本就没吃几口,一直到现在快到子时了,甚至连口水都没喝过。

    景年没有胃口,默默摇头。

    她目光紧锁在欧延脸上,高挺的鼻梁下,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

    方才发着呆,她甚至还怀疑过他是不是不小心中了自己的瞳术。

    这个想法又很快被自己否定,因为在那之前,她基本就没有与欧延对视过。

    “萧先生来了……”

    阿喜在景年身后无措地看了她一会儿,听到门口有动静,讷讷地小声道。

    景年这才有了反应,慢慢转身。

    萧痕是特意来看欧延的情况的,从之前离开到现在,已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

    “药效已显。”

    萧痕先是探了下欧延的脉搏,又在他额前和脖颈处试了试温,“烧也退了不少,看来不严重,这病症来得凶猛,去得也快。”

    主要可能还是欧延底子好。

    景年闻言,这才觉得心口悬了一晚的石头缓缓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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