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谁都不是傻子
花晴有备而来，在钱总管面前一通滔滔不绝，让对方彻底沉沦在小厨房未来的畅想中。
直至花晴停下，钱总管还意犹未尽。
一旁喜林瞠目结舌，他知道花晴能说会道，但没想到对方这么能说，连人精般的钱总管都为之震撼。
不止是花晴的嘴厉害，她也确实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喜林搭腔道：“小厨房要是有花晴在，往后生意肯定不用总管去愁。”
听了这话，钱总管才从畅想中恢复清明，他嘴角上扬，眼睛再次眯成一条缝，笑呵呵道：“没错没错！一定能成。”
落月斋一个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冷宫都成了津津乐道的好地方，他们膳房本就是宫里最受欢迎的地方之一，岂不是得更上一层楼。
再者，落月斋位置偏僻，每日都有那么多人不辞辛苦去排队。
膳房小厨房位置处于后宫最有利的地方，是大多数宫殿的必经之路，人流量极大，要是小厨房开张，必然更受欢迎。
钱总管脑海中出现人满为患的场景，手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算盘，把这一笔账算的一清二楚。
怎么着都划得来。
给足了甜头，花晴开始说重要的事。
“钱总管算的一手好账，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啊，今日我肯定要跟总管你把最关键的部分说清楚。”
听到这话茬，钱总管笑容更加灿烂。
此时正好有小内侍送糕点进来，喜林在一旁伺候，将糕点放到桌上，又将屋内其他人遣了出去。
他上前把门关上，没有出去，而是走到花晴身边，等着接下来的话。
钱总管明白花晴要说什么，但他没有着急说话，而是伸手示意花晴尝一尝糕点。
“这是膳房一位大厨新研制出的糕点，花晴你尝尝。”
花晴闻言看向那盘子模样熟悉的糕点，颇有些惊讶。
她捻起一块软软有韧性的白色糕点，看着上面稀稀疏疏的椰蓉，忽然来了兴趣。
“这位大厨是不是姓赵啊？”
钱总管笑了：“你怎么知道他姓赵？”
喜林一听，也跟着笑道：“总管可能不知道，花晴替柔昭仪，宝和公主办席面时，正好跟这位赵大厨聊过几句，两人很是投缘呢！”
钱总管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我说呢，这老赵啊，向来是个老古板，别的厨子为了得主子们喜欢，日日研究新的菜品。”
“偏他一人，守着几个菜品，说不能在老祖宗的菜谱上开玩笑，也是他运气好，主子们倒是喜欢他那几道老菜色，次次席面都要他去。”
“哎！就最近，老赵开窍了，开始做什么新的糕点，软软绵绵的，里头裹着红豆沙之类的，得了好些主子们的夸赞呢！”
钱总管笑声中气十足，嘴巴咧的老大，眼睛更加看不见了。
他感叹一声：“老赵这个人闷不吭声，我还问过他怎么会研制新糕点，他只说交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别的也不说。”
“可能是怕膳房里的人去截胡吧，才不想说明白。”
“原来就是花晴你啊！那就正常了，是你的话，一切都没错了！”
能让老古板老赵都改变性子，研制出受人欢迎的新糕点，钱总管看向花晴的面色越发喜悦。
就一个新糕点，都能让主子们高兴，要是花晴再协助老赵做出其他的东西，主子们不就更高兴了。
届时他这个膳房总管，还不风风光光？
花晴故作谦虚道：“都是总管跟赵大厨夸张了，我不过是说了一个模糊的菜谱雏形，是赵大厨肯花时间，专心研制才有这么个好成品出来的。”
“我既没有出过什么力，可不敢居功。”
说罢，屋内三人笑起来。
钱总管笑声力压其他两人，笑的他圆润的肚皮一缩一缩，脸上的肉也抖了抖。
“我自然是知道花晴你的能力，小厨房交到你手中，我很放心。”
“不过话说回来，亲兄弟明算账，花晴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花晴心道：终于……话题回到了正题上。
她坦诚道：“我明白。”
“我大致想了想，落月斋出的是技术，膳房出的是食材和铺面，有总管坐镇，占比一定是多些。”
“利润三七分，我三总管七，就只是便当一个项目，如何？”
三七分？钱总管维持着笑意，脸上神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其实他的目标更大，想要更多的利益。
周遭沉默下来。
喜林扫了一眼钱总管的脸，又侧头看向花晴。
对方老神在在，似乎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三七分……花晴已经让出去了很大的利益，要是在落月斋，所有利润都是她，根本不需要分。
联合膳房做生意，也不过是花钱买一份安心。
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喜林了解钱总管的为人，太注重利益。当初达江提议开小厨房，钱总管在其中也没有阻拦太多，一是有钱赚，二是总管也不想看到落月斋抢走膳房的利益。
如果花晴还不愿意跟膳房达成合作，喜林猜测还会有下一个达江出来作祟。
钱总管虽不涉足各派系的斗争，但他也不是个真正的好人。
想了一会儿，喜林选择闭口不言。
花晴既然来了这里，应该是想到了应对之法，他就不必在其中周旋，免得误事。
半晌，钱总管脸上的笑容愈发浅淡，他还是没有做出回答。
点头或者摇头，都没有。
在花晴眼中，没有回复就是一种回复。
她打破僵局道：“我也想过了，我不可能每日都在小厨房里待着，不知钱总管介不介意，从膳房里挑选一个大厨跟着我一起处理小厨房的事情。”
“我得利三分，也算是收个卖菜谱的钱，不是吗？”
钱总管有些动容，他看向花晴道：“你愿意教旁人？”
这可是讨主子们欢心的好东西！
花晴坦然道：“几道菜而已，大厨们各个身怀绝技，多尝尝我的菜就能知道怎么做，我又何必藏着掖着，早晚的事而已。”
“再说了，我那有些菜，需要特制的酱料，是旁人不会的，小厨房若是需要用，不也得付钱吗？”
“与其一次一次从落月斋订购，不如一次性划到分成利润里，我们也轻松些？”
钱总管一听，又笑出了声。
这样坦诚相待的谈生意，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你就如此直白说出来？不怕我不同意，非要你单独提供酱料？”
花晴摆摆手道：“总管大人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总管不知道我落月斋东西的价格？若是单独提供酱料，我也可以把价格提上去啊！”
谁都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