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臭豆腐
刺鼻的味道不止把门口好友们熏得张牙舞爪，两位不苟言笑的门神也纷纷皱起眉头，悄悄侧头朝着院中小厨房的方向看。
连在螺蛳粉的熏陶下，已经可以处变不惊的梁珍弥跟燕月，都‘闻’之色变。
在‘众星捧月’中，花晴端着一盘灰不溜秋的方块出来。
梁珍弥在空气中猛猛吸了一口，满脸犹豫又不敢抗拒。
“这是什么？也能吃吗？”
看着脆脆的，但颜色确实不那么尽人意啊。
花晴用筷子夹起一块，沾了沾盘子旁边的辣椒粉，送入嘴里。
油滋滋，外脆里嫩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
众人怀着迟疑态度，默默看着花晴的举动。
临了，花晴咽下食物，舒畅道：“当然能吃啦，这叫臭豆腐，风味小吃，闻着臭吃着香，大致跟螺蛳粉一个道理。”
“喜欢的人，怎么着都喜欢，不喜欢的人，你劝八百次也下不了口。”
她将盘子递到梁珍弥面前，“娘娘你试一试？”
梁珍弥自诩是个老饕，无论是什么新奇美食，她都愿意去试一试。
但这个……倒还真是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这份摇摆不定，也很快消散。
“吃吧，我倒是要尝一尝，这臭豆腐到底有多臭！”
身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梁珍弥身上落定了许多目光。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仿佛这样能安定心绪，接着她神情英勇的拿起筷子，沾了一下辣椒粉。
送入口中时，手在面前停了一下，她盯着那块颜色并不讨喜的灰色物体，心中数了三个数，然后一口吃掉。
嗯？
好像入嘴之后，确实没有闻到臭味哎。
跟螺蛳粉的感觉差不多……
其他几人看梁珍弥越吃越轻松，表情渐渐松懈，甚至是接近于跃跃欲试，眼下正要吃第二块。
全都惊呆了。
李内侍眉头深锁，小声嘀咕：“真那么好吃？”
喜林尝过螺蛳粉，小时候家乡还未遭遇灾难时，家里也曾做过这种闻起来不好，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的食物。
也正是因为一份螺蛳粉，让他在花晴的帮助下找到了哥哥。
他回头用手肘拱拱好友李内侍，轻轻笑道：“你可就不懂了吧，都说是风味小吃呢！”
说罢，他也开口找花晴讨了一份臭豆腐。
白日两位门神管的严格，不许外人擅自进院子。
花晴便搬了小凳子放在门口，以大门的阴影做分界，划分院中院外两个世界。
喜林怀着感叹之情，尝了一块臭豆腐。
意外的味道，让他连连称赞。
有喜林在前，其他三位好友们，也默默上前尝试。
片刻后，臭豆腐便受到大伙儿一致的喜欢。
吃完臭豆腐，几人坐在门口又聊了一会儿。
忽然福月一拍大腿，懊恼起来。
“完了，今日晚间我得近身伺候太后娘娘，要是身上沾了这味道，惹到太后娘娘怎么办？”
李内侍道：“要不……也给太后娘娘带一份臭豆腐？”
喜林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太后娘娘不是也爱吃螺蛳粉吗？臭豆腐她也未必不喜欢？”
福月思忖片刻，转头看向花晴道：“那我试一试？”
花晴先是点头，然后再是摇头。
弄起其余几人一头雾水。
她笑道：“螺蛳粉在宫里引起过不小风波，皇后娘娘那边对此十分痛恶，本来这次齐德的事，已经让落月斋在风口浪尖上，我要是现在还顶风作案，岂不是自讨苦吃？”
“臭豆腐是好吃，不过得过段时间，再送到慈寿宫去。”
太后娘娘对落月斋的态度，从不清晰，没说支持，却也没说抵触，反而每日还从落月斋订餐食。
她嘴上没有明确表示过，但宫里人心底清楚，她是站在落月斋背后的女人。
正是因为有这一份支持在，花晴才更加要小心对待太后，给对方惹去是非，那可就得不偿失。
好友们听完花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孙内侍好奇道：“花晴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解决方法？”
四位好友中，孙内侍最为细心，他跟喜林的办事圆滑不一样，是经常能在混乱中找出最小真正细节的人。
花晴又一次被孙内侍的机智所折服。
她嘿嘿一笑道：“还是孙内侍聪明啊！”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四个小瓷瓶，约莫大拇指一般大，比鼻烟壶小一半。
将瓷瓶盖子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花晴拿着瓶子，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下，又用手扇风，扩大味道传播的范围。
福月迫不及待接过一个瓶子，放在鼻子下细细嗅着。
“好香啊，是花香哎。”
“这是香水，里头的是薰衣草花香，你每日沾一点涂抹在脖子两侧或者手腕处，香味能保持半日之久呢！”花晴兴致勃勃的介绍。
说话的同时，其他三位好友毫不客气将剩下三小瓶拿走。
“一定很金贵吧，宫里用的香膏香囊香料，价格都不便宜。”喜林默默惊讶。
花晴道：“没事，你们只管用就好，不过这东西的数量确实有限，我这边也不多，往后会努力多弄一点出来。”
“只是要麻烦你们，用了之后，再帮我多多宣传一下。”
又是熟悉的招数，喜林几人了然于心。
李内侍拍拍胸脯道：“你放心，上次你拿落月酿，我可跟许多人都说了。”
“我记着你说的话，不要让他们马上来买，就说东西紧俏，好好吊一吊他们的胃口。”
喜林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他笑出声：“你可不知道，自从落月酿出来后，老李在前朝内侍中可受欢迎了，纷纷想要跟他结拜。”
“那些尝过落月酿的宫人，对我们三个一日比一日好，都想让我们催催你，赶快把下一批落月酿放出来。”
落月斋是冷宫，有些宫人碍于规矩，不能擅自过来，尤其是带刀伺候皇帝的内侍们。
所以他们只能借李内侍等人的口，来拜托花晴。
孙内侍弯起眉眼，也失笑道：“上次端午时，花晴不是送了两位内侍两瓶落月酿么，这两人留下了一瓶自己品用，另一瓶送给王家一位爱酒的大人了。”
“据说这位内侍在入宫前曾受过王家的恩，内侍便想借这酒回报恩情呢。”
李内侍也记起来，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那内侍把了落月酿当成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孙内侍笑的矜持：“那位爱酒的王大人才最有趣。”
“得知落月酿的来历，又听到酒数量很少之后，整个人宛如失了三魂七魄。”
李内侍捂着腹部，笑的疯狂道：“对对对对……听说上完早朝离宫时，还在东门口摔了一跤……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