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龃龉
卫临风动作很快，没几天就传来消息，果然不出所料，陈家私下里送去给孜亚的东西可不少。
陈家事情做的隐秘，卫临风费了大功夫也只是听到些风声，至于证据就得好好挖一挖了。
杨晖还是没有找到，卫逐染决定出宫去趟沈家先去试探试探，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因为她身上的毒，皇帝担心她始终不让她出宫，也暗暗派人去寻找神医妙药，但收效甚微。
卫逐染这几天都待在长乐宫里好好“养伤”。
少女摆弄着眼前的蔫巴的水仙花，好看的眼睛里闪过郁闷：“空夏，为什么我亲手养的花就容易死？”
空夏无奈地将水仙捧下去：“公主若喜欢花，可以让芳馨姑姑养或者去御花园看也行，实在不必自己养了，折磨花也折磨您。”
“行吧。”卫逐染摆摆手，旋即问道，“雪燕和小茹这几天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
“她俩这几天老实的很，没出过长乐宫。”空夏不解道，“公主，这种心怀不轨的人为什么不跟吴嬷嬷一样扔出去。”
“要是她们两个直接告诉了二公主那不是坏了吗？”
卫逐染没正面回答，只说：“之后还有用。”随后转了话题道：“听说御花园的海棠花开了，陪我去走走。”
正是阳春三月好时节，御花园里百花开放、争奇斗艳，卫逐染闲庭散步到海棠树下。
粉白色的小花如繁星般盛开在整棵树上，轻盈地舞动着花瓣，仿佛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这些小小的花朵紧密相连，形成了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绿叶尽职尽责地衬托着海棠花的美丽。
花间几个灵动的身影扇了扇斑斓的翅膀，悄然落进了花蕊里，宛如与花融为一体。
是蝴蝶。
卫逐染蹑手蹑脚上前去，还没将手伸过去就惊动了蝴蝶，翩翩然飞到别处去了，像被风吹到空中的花瓣，随风舞动着。
一时来了兴致，卫逐染追着蝴蝶一路绕过九曲连廊，走过假山流水，终于双手一扣，困住了只蓝黑色翅膀的蝴蝶。
那蝴蝶很漂亮，深蓝色的翅膀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看起来流光溢彩，翅膀边的黑色条纹为它增加了一丝典雅神秘的色彩。
“快来看。”卫逐染兴奋呼唤着空夏，“我抓到了。”
空夏凑过来，掏出一块帕子：“公主，放这里边吧，等会去了找个小罐子装起来。”
卫逐染将手露出个缝隙给空夏看，随后摇摇头，将蝴蝶放飞了：“不用了，让它飞吧。”
那只美丽的蝴蝶轻轻地振动着它那绚丽多彩的翅膀，宛如一个自由自在的小精灵一般，迅速地飞走了。
刚刚一路小跑过来，卫逐染稍微有点气喘，她注视着蝴蝶飞走的方向，树木掩映下，隐隐看见那边有个亭子，于是缓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感慨自己身体不如从前，一点路程就开始累了，回头得问问太医是不是那个毒药的影响。
离亭子近了才看见里面似乎有人，闹哄哄的，卫逐染本不想过去了，正准备离开就听见“啪——”的一声，是巴掌打脸的声音。
随后接二连三的巴掌声响起来，这时似乎有人注意到了她，小声嘀咕起来：“许良娣，别打了吧，有人过来了。”
毫不掩饰不屑的声音响起：“哼，怕什么，沈才人冲撞了我，教训她不是应该的？”
卫逐染心里暗道倒霉，偏偏撞上了妃子之前的龃龉，都是她皇帝老爹的人，她实在不好插手，也不想置喙，欲走却被人叫住了。
先前那个不屑的声音叫她：“等等，你是哪个宫的？怎么没见过你？见了人怎么不上前来行礼？”
是听说后宫这段日子进了新人，卫逐染在三皇子府养了半个月，回宫后第二日便在宴会上晕倒，后来这段日子里闭宫不出，新进宫的人位份不高，参加不了那个宴会，自然没见过她。
许良娣想着这人看着年轻又没见过，出来还只带了一个宫女在身边，只当是个新进宫不受宠的，看人不理自己，以为对方轻视，发了怒：“说你呢，想必也才是个选侍吧，我可是良娣，见了我还不过来行礼？”
这是把我当做妃子了？卫逐染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当真顺着许良娣的话走过去了，反正现下闲来无事，有人送上门来找乐子，她也愿意去看看。
进了凉亭卫逐染才看清眼下的情形，许良娣高高在上地坐在东面的石凳上，得意地欣赏着指甲上的寇丹，对面跪着的人，清丽的脸庞上肿着红红的掌印，眼眶微红含泪，带着委屈和不甘。
饶是见多了妃子之前的龃龉和争执，卫逐染也难免对地上的人生出几丝怜悯，皱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良娣整了整衣袖，声音刻薄：“沈才人见了我不好好行礼，又出言顶撞，我让人教教她。”又将目光放在卫逐染身上，“你要是也学她，那就跟她一个下场。”
沈才人听了这话，出言反驳道：“我明明一见到良娣就行礼了，都是按照宫里嬷嬷教导的规矩来的。”眼里挂满了被冤枉的委屈，身体微微颤抖。
她本是来此赏花，站的累了就寻了个凉亭歇歇，刚坐了没一会儿就见许良娣过来了，她连忙起身去行礼，没想到许良娣揪着说她行的礼不标准让她罚跪，她辩解了两句就被徐良娣的宫女掌嘴。
许良娣道：“还敢顶嘴。我听说你是沈家养在外面的，是以礼数不够不与你多计较，可你这张嘴实在让我厌烦，看来刚刚的掌罚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说着示意身边的宫女：“去，再给沈才人长长记性。”
沈家养在外面的？
卫逐染默默注意到这个描述，那看来是卫临风说过的那个跟自己同岁的沈家女儿了。
她拦下要动手的宫女，问道：“你是皇后的侄女？”
沈才人抬头感激地看着卫逐染，点点头，又低声劝道：“姐姐，谢谢你帮我，但姑母与我并不亲近，许良娣她圣宠正盛，姐姐还是不要为了我得罪她了。”
她知道许良娣如今受皇帝宠爱，害怕因为自己而让卫逐染得罪了许良娣惹上麻烦，看卫逐染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大，本着从小形成的习惯，先开口叫了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