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惩罚
“莹儿！”
陈贵妃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卫钰莹这句话已经承认了，皇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做错了事还不快跟你皇姐请罪。”
卫钰莹不敢置信看向自己的母妃：“凭什么，那个贱人打我，还让她的宫女污蔑我，我为什么要认罪。”
“打的好，你那张嘴该打。”皇帝面色阴沉，“满嘴胡话像什么样子，还不把她带下去。”
皇帝话音刚落身边的福公公上前招呼卫钰莹的宫女：“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二公主扶下去。”
看着宫女们踌躇不前的样子，皇后偏头示意了一下，她身边的李嬷嬷立刻上前。
陈贵妃仗着皇帝宠爱，平日里给皇后不少脸色看，李嬷嬷早就厌烦这对母女，手下一点没留情，一把架起卫钰莹将她半拖半拽地带下去了。
卫钰莹还在挣扎：“你个贱婢别碰我，父皇，我真的没有，父皇……”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力气哪比得上李嬷嬷，不管再怎么用力还是被李嬷嬷一张大手拽了下去。
陈贵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不敢上前阻拦，叩头请罪，再也没了刚刚春光满面的样子：“皇上，臣妾没有管教好女儿，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卫逐染窝在皇帝身后，此时也起身为卫钰莹说话：“父皇，母后，此事儿臣也有错，今日是母后寿辰本是个高兴事，我想二妹妹也只是一时糊涂。”
皇帝欣慰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些。”这话说的让人群中一些被卫逐染打过的纨绔子弟咋舌。
若说皇帝开始对卫逐染的宠爱是出于对她生母的喜爱，那后来就是真对这个女儿的喜爱。
在皇帝看来，卫逐染聪慧善良识大体，至于那些暴虐成性的谣言，皇帝是不信的，不过别人上不得台面的一些小手段而已。
毕竟从小到大，不管是皇帝亲眼见到的，还是从卫逐染老师们那里听来的，她都是温和善良，聪慧好学，不与人为恶的样子。
卫逐染低头掩住眼中的情绪，她知道皇帝把人带下去就是没存心思重罚，那还不如自己开口换个皇帝心中的好形象。
毕竟陈贵妃宠冠六宫多年，作为她的女儿，皇帝也是很喜欢卫钰莹的。
皇帝开口：“后宫的事情，还是皇后定夺吧。”
好好的寿辰宴闹成这个样子，皇后情绪平稳的不像常人：“二公主禁足闭门思过，本宫会派教养嬷嬷再教她规矩，陈贵妃你，就罚俸半年吧。”
皇帝接道：“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去看二公主。”他看向跪着的秦息：“秦大人，你的女儿，就自己带回去管教吧。”
人群里一直提心吊胆的秦大人吓得腿一软，忙不迭应声：“臣有罪。”
事情也算尘埃落定，但刚刚热闹的气氛此时沉默起来。
三皇子卫临风出言打破了氛围道：“父皇，母后，儿臣特意请了扬州的戏班子为母后祝寿，请父皇母后移步莲园听戏。”
他的声音犹如质地温润的美玉，清脆悦耳，婉转悠扬。
皇帝满意点点头，携了皇后的手率先走了出去，越过跪在地上的陈贵妃和太子：“诸位爱卿同朕和皇后一起去吧。”
卫逐染视线落在太子青白的脸色上，刚好对上对方憎恶的眼神，她挑了挑眉，回了个微笑。
“快看快看，那个就是安永侯世子沈怀。”
“沈怀？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办了很多大案的大理寺少卿沈怀吗？”
“对，就是他，他还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很得帝后喜爱的。”
“能力好，样貌好，是我我也喜欢。”
世家贵女低声聊天的声音传到了卫逐染的耳朵里，她闻声往那边望去，却不是去寻沈怀的。
人群里一个青绿色的身影看见她望过来，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张牙舞爪跟她打招呼，被身边的中年人一巴掌拍上后脑勺才老实点。
卫逐染没眼看地转过视线，又听见刚刚聊天的几个贵女的声音。
“那个朝这边看过来的是谁啊，好俊朗的公子哥。”
“那是工部尚书叶大人的幼子叶翊尘，纨绔子弟一个，听说最近被叶大人扔去五城兵马司了。”
“嘘——这位叶公子是三皇子读书时的伴读，跟西悦公主关系也很好，你别被公主听见了。”
前一个人连忙噤了声，还往卫逐染这边看了看，发现公主面上无异色才稍稍放了心。
已经听见了，卫逐染面无表情腹诽道，叶翊尘你可真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披香殿去了莲园，卫逐染刻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人群最后。
卫临风一身月白色华服与她并肩走着，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心疼和担忧：“小染受委屈了。”
卫逐染一脸懵：“你鬼上身了？”
卫临风笑起来，如沐春风：“这不是看了小染之后，戏瘾上来了。”
“小染刚刚哭的那可真娇娇柔柔的小白花啊。”
“你的那些传言甚嚣尘上，偏偏咱们九五至尊的父皇觉得你是太善良了，散播传言的那些人怕是要气死了吧。”
卫逐染白他一眼：“你跟我也不遑多让，戏瘾犯了过会儿让戏班子下来，你上去唱。”
卫临风摇着扇子感概：“唉，当年还追着我屁股后面叫哥哥呢，扎着小辫子可爱的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只会跟哥哥呛声的臭脾气了呢。”
“少来这套。”卫逐染道，“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风评那么差，你就能变成温润儒雅，公子世无双。”
卫临风认真思考道：“可能因为你只在父皇面前演吧。”
接着道：“卫钰莹也真是蠢啊，没事惹你干什么？太子也是，上赶着巴巴给他妹妹站什么队？父皇本就不满立太子这件事对陈贵妃冷落那么多天了，这母子几个还不知道收敛。”
卫逐染道：“他们想着封了太子就万事大吉了吧，皇后又没有自己的孩子。太子记在皇后名下，沈家和陈家都会支持他。”
“沈家。”这两个字在卫临风嘴里过了一遍，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卫逐染停下脚步：“怎么了？”
卫临风嗤笑：“沈家最近接回了养在江南的女儿，听说准备送进宫，跟太子可不一定是一条心。”
卫逐染皱眉：“那还不如跟你们这些皇子联姻，父皇都多大了，现在送人来不及吧。”
沈家是皇后的母家，从前朝开始就是有名的门阀世家，祖上又跟着宁朝开国皇帝立了从龙之功，富贵荣耀承袭到如今，势力盘根错节。
皇后和卫临风的母亲柔妃是出自沈家的一对亲姐妹，但是一个长子夭折后再未生育，一个入了冷宫。
柔妃当年谋害皇后被发现入了冷宫，自那以后卫临风就失去了登上那个位子的机会，当时他还是个小孩子，没有母妃庇护，被皇帝皇后厌弃，沈家也对他避之不及。